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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我 竟 是 個 斷 袖?(一更)

  第93章 我 竟 是 個 斷 袖?(一更) 

  鐵慈回頭,看見是容蔚,而前方,衛瑄滿面春光地轉過頭來,老遠就笑盈盈地對容蔚行禮。 

  再一看周圍行禮的學生們,女學生們臉上的紅雲都快把林子燒著了。 

  她默了默,慢吞吞拱了拱手,道聲先生,卻不回答他的話。 

  兩個男人討論這種問題,GAY里GAY氣的。 

  容蔚似乎也不在乎她的回答,嗤笑一聲,說聲「今日小考,記得別耽誤咱們發財。」,越過她走了。 

  鐵慈呵呵一聲。 

  財迷。 

  她不看他那幾乎黏上了無數蛛絲般眼神的背影,故意落在最後,看那人在女學生的簇擁中遠去,墨黑的長發跳躍在午後艷陽燦爛的光暈里。 

  忽然她有點異樣的感覺,轉回頭時卻看見那個木師兄,站在場外,正遙遙看著容蔚的背影。 

  他背光,看不清表情,鐵慈卻一瞬間想起他輸了的時候那猙獰的臉。 

  木師兄是已經在書院學習過的學生,這幾日只是回來和各堂分享自己的歷練經歷,聽說已經有了自己的職司,會去給某縣做幕僚,一邊準備參加明年春的會試了。 

  這樣已經和書院沒有關係的人,對一個剛來書院沒多久的老師,露出這樣的眼神,倒挺讓人意外的。 

  總不能是因為嫉妒他的女人緣好吧。 

  鐵慈正想過去看看,卻見木師兄一轉眼就消失在武場邊緣,似乎是進了林子。 

  身邊有人經過,正在討論「今日小考」這件事。 

  「這麼多天了,終於有先生敢小考了!」 

  「是啊,害咱們提心弔膽這麼久,也不知道是該盼還是該怕。」 

  「總這麼牽腸掛肚也不是事,要我說,早點考早點好。」 

  「是這理。不過我猜也是騎射課先生打破這局。畢竟別的課誰也摸不準葉十八到底如何,會不會再爆出來一個優異,但騎射課,先生可是親自摸過葉十八的底。他不會騎射!」 

  「天靈靈,地靈靈,老天爺保佑我贏。蘭芳閣最新的八寶琉璃胭脂,等著我!」 

  「你一個大男人,要買什麼胭脂!說!這是又勾搭上了誰!」 

  一陣鬨笑聲。 

  年輕人活得無羈,山一般的課業也壓不住那時刻向爛漫叢中撲騰的翅。 

  鐵慈同情地看了一眼那位「八寶琉璃胭脂」。 

  卻有人走在她身側,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道:「十八,別怕,真要精窮了,咱們養你。」 

  那熊掌般的分量,鐵慈回頭,果然看見胖虎胖乎乎的臉。 

  意外的是,他身後竟然還有李植,自己良堂的那個小圓臉,和幾位自己招聘的「外賣員」。 

  鐵慈眨眨眼,笑道:「真的嗎?」 

  「真的。」 

  「養我嗎?每頓飯都管嗎?都有三菜一湯嗎?我的婢子們也管嗎?四季衣裳呢?每日點心呢?筆墨紙硯呢?逛街零花呢?蘭芳閣新出的八寶琉璃胭脂,還可以隨便買嗎!」 

  丹霜翻白眼。 

  殿下就這德行,越感動的時候越不正經,彷彿所有的真情實感都要包裝上七八層,才放心拿到人前亮一亮。 

  鐵慈笑眯眯等著胖虎的熊掌拍下來,卻見那傢伙的熊掌迴轉,狠狠拍在了胸脯上。 

  「無妨!都成!要哪款胭脂?要幾車?這就讓人給你去買!」 

  嗓門太大,半個武場的人霍然回首,滿臉寫著「我聽見了什麼!」 

  連容蔚都似乎回了身。 

  鐵慈:「……」 

  李植在她身後好笑地道:「你回戊舍少,回來大家都睡了,大家起來你又走了,你大概還不知道,田武出身雍涼田家。」 

  雍涼田家…… 

  靠街邊小攤賣滷肉起家,數十年間發展成涉足茶葉、瓷器、布匹、酒庄、當鋪……諸多領域的龐大商業帝國,生意從國內做到國外,旗下商行生生用腳踏出了通商境外的谷關之路的,那個雍涼田家? 

  鐵慈瞪著憨笑的田武,怎麼也沒法把每日在宿舍打水掃地勤勤懇懇的胖虎,和那個連朝廷都要好好商量的商業帝國聯繫在一起。 

  胖虎好像也沒把自己家族當回事,和她誠懇地道:「家裡有兩個小錢,養你還是養得起的。」 

  鐵慈:……不,您家養得起半個大乾。 

  滿場的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胖虎走過去還在興高采烈地和人說:「……葉十八要我養他!嘿!養葉十八,好有臉面!」 

  鐵慈:……您的臉面有了,我的呢! 

  …… 

  向來負面新聞傳播特別快。 

  轉眼鐵慈覺得全場學生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但謠言也有謠言的好處,因為這八寶琉璃胭脂,大家都產生了一種錯覺,覺得愛用胭脂的男人娘娘腔,於武藝一道,定然不會太精通,今日之後,想來都可以收錢了。 

  鐵慈聽說有人往賭局裡扔了巨款賭她勝,生生將賠率拉高,現在無論哪邊輸贏,都註定有一方要輸得賠褲子。 

  還有人要恭房開餐。 

  就,還挺期待的。 

  哨聲響,容老師開課了。 

  騎射本來是最簡單的事,鐵慈準備簡單粗暴比完就行,看容蔚也是這個意思,他對葉十八的騎射水平心裡有數,接下來等著割韭菜就行。 

  然而就在他要宣布騎射規則的時候,山長忽然帶著人來了。 

  中年老美男戴著便帽,遮住感人髮際線后越發玉樹臨風,但如此皎皎美男子說出來的話,聽在鐵慈耳朵里,一點都不美好。 

  他道:「聽說騎射今日小考。我也來觀摩觀摩。不過你們這考試方式有點乏味啊。這樣吧,我給你們想個有樂子的。」 

  然後他就命人靠牆圈出了一片平整的沙地,是平日打馬球的地方。每隔丈許都豎了一個靶子,偌大的場地,靶子足足有三十個。 

  馬已經從馬廄里牽出來了,一共十匹,都是挑選出來的膘肥體壯的好馬。 

  山長站在入口處,指著那些靶子道:「二百人,分二十組。每組十人,自行組隊,抽籤決定順序。以一刻鐘內,每組射中靶子箭枝數量多寡決定勝負。其中,落馬者不計成績,互相撞馬者不計成績,策馬撞翻靶子者不計成績、射中同伴者不計成績,任何故意衝撞和作弊者不計成績……我這法子不錯吧?」 

  偌大的場子,迎著山長喜滋滋等待表揚的目光,一片沉默。 

  您老可真是缺了大德了。 

  無數靶子,形成周周折折的道路,十匹馬同時進場,到處都是拉弓射箭的人,能好好策馬繞走一圈不碰倒靶子就不錯了。 

  還要射箭中靶? 

  還要不能碰上別人? 

  還要躲避別人的箭? 

  山長眨巴著眼,看著眾人逐漸青面獠牙的嘴臉,後知後覺自己是缺德了點,才又補充道:「覺得太難便申請退出。若非騎術射術俱佳,決不可輕易嘗試。退出者另行參考普通騎射,不過就算過關,最高也只能算合格。」 

  眾人這才鬆口氣。 

  山長又道:「但是賭局當事人不能退出。」 

  眾人目光唰地轉向鐵慈,這回滿是同情。 

  就這小子的騎射水平,能行? 

  胖虎在人群后哀嚎:「十八,要不咱不比了,回家吧,回家哥哥養你。」 

  鐵慈面無表情,「不,我要自己掙八寶琉璃胭脂。」 

  破罐子破摔罷了。 

  當下場上一多半都退出,都對自己的實力心裡有數。 

  山長又命拿上特製軟甲和面罩給每個人換上,這種軟甲縫隙以絲線相連,能夠勾住箭尖,避免太大傷害。面罩上也是極有韌性的金絲編織,透氣又防箭。 

  另外每人還有一面輕巧的盾牌用來擋箭。 

  留下來的人都在自行組隊。基本都是世家子弟,自小學騎射的那種。 

  這個時候就能看出書院內的派系了。馬德被關押后,海右派群龍無首了幾日,然而今日,一會兒就推舉出十個人來,領頭的人面容清秀漠然,一言不發,竟然是那個神秘舍友童如石。 

  盛都派更是人才濟濟,搶了好一會兒才選出十個人來,但領頭的不是體弱的容溥,而是戚元思。中軍都督府大都督的兒子,騎射那就是和吃飯喝水一樣平常的事。 

  還有一支隊伍,個個彪悍,是各地出身的騎**英,惺惺相惜湊在一起,十分的眼高於頂,湊了半天才九人,還差最後一個,卻一臉寧缺毋濫,畢竟如果有一人稀鬆,那不僅不會加分還會拖後腿。但是人數不夠卻又不能成隊,一時急得團團轉。 

  直到那位木師兄從樹林里走出,加入了他們,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眾人都接納了。 

  木師兄去和山長申請,說只是參與,可以不計入成績。山長便也同意了。 

  鐵慈這邊,她沒有去組隊,眾人也不想和她組隊,她就站在場中,瞧來有點孤零零的。 

  看見木師兄參隊了,丹霜便去找山長,道是既然師兄可以,她也可以,不計入成績便是。 

  山長一臉「只要好看就行」,大手一揮,爽快地同意了。 

  丹霜站到鐵慈身側,那邊木師兄看著,眼底冷光一閃,忽然指著兩人道:「你兩位,實力不行,先下去吧,讓我兩位侍從上。」 

  那兩人露出怒色,但是還沒說話,木師兄已經一手攥住了圍欄。 

  堅硬的腕口粗的木頭在他掌下瞬間成灰。 

  那兩人訕訕走開了,樹林里走出兩名男子,一人中年,一人青年,換上了書院統一的小廝裝束,身軀都不如何高壯,但四肢肌肉虯結,顯然雙臂和下盤功夫都很了得。 

  鐵慈這邊,丹野走了過來,往鐵慈身邊圍欄上一靠,對著他姨媽抬了抬下巴。 

  呼音皺眉,「做什麼,要拉著我。」 

  「我小時候撒尿和泥巴做娃娃都分你一半。這種事怎麼能丟下你。」 

  呼音應該是知道鐵慈身份了,她向來不和鐵慈兜搭,對這位皇朝太女殿下深懷警惕,此刻往兩人之間一橫,像一面牆一般堵著。搖頭道:「不。」 

  鐵慈偏要繞過她,探頭和丹野道:「別麻煩你姨媽了。至於你,等下別拖我後腿就行。」 

  丹野眉一挑,正要反唇相譏,忽然想起什麼,笑道:「不然呢?你射我?」 

  鐵慈心想這什麼靈魂提問。 

  衛瑄悄無聲息走了過來,她身後,衛瑆低頭跟著。 

  又過了一會,胖虎拉著李植和崔軾過來,道:「咱們是同舍,義不容辭是不是?」 

  鐵慈看了一眼一臉誠懇的笑的崔軾,目光一閃,也點了頭。 

  八個人了,還差兩個,但是沒人再上來了。 

  並非都不願意,但是這騎射要求太高,不精通此道,上來就是害人的,是以丙丁舍的學生雖然對鐵慈感覺不壞,但是也有心無力。 

  階層往往決定未來發展。所以哪怕書院標榜平等公正,但世家子弟,出身優渥者多半都在甲乙舍,丙丁舍基本集中平民和貧民。 

  天生的資源和上升通道就不一樣,非人力和一朝一夕可挽。 

  沈謐混在人群里,躍躍欲試,但騎射還是他小時候學的,荒廢太久,有點猶豫不定。 

  鐵慈給了他一個眼色,沈謐便退入人群中。 

  他不和鐵慈接近,隱在學生中,利用自己多年混混練出來的八面玲瓏本事交結朋友,暗中掌管著鐵慈的外賣業務,趁著外賣員和各舍各師長院逐漸混熟的機會,不斷收集著書院內的各色情報,分門別類,或者彙報給她,或者留用。 

  鐵慈想讓他在書院長久地呆著,學生做久了爭取做教諭,直到有朝一日……或許有機會掌控書院。 

  那就不能和註定過客註定要攪亂書院的自己走太近。 

  鐵慈正想問山長八個人可不可以。那個小圓臉書生,她在良堂的同窗,也走了過來,鐵慈有點驚訝。 

  她到現在連這位同窗的名字都沒記過。 

  還差一個。 

  「山長,九人應該……」 

  「山長,九人應該不行,要麼我就湊個數,我是騎射先生,我射出的箭數自動減半計算,怎樣?」 

  容蔚忽然開口,攔住了鐵慈的話。 

   半夜出了更新事故,誤把準備存在草稿箱里的後天的文即時發送了,打電話找編輯也找不到,只能將明天的更新替換掉。標題無法修改,就先撂這了。明天九點就只一更了,前一更27號晚上就發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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