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一周過去了。
他們幾乎都沒怎麽說過話。
鹿冉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她希望他能上進,希望他能改變自己的狀態,這種出發點難道錯了嗎?
還是她說的不夠委婉,傷了他的自尊心。
鹿冉不懂。許遲的冷漠和疏離來得那麽突然,到底是為什麽。
還是說,他並不希望自己介入他的人生,哪怕是擔心他、關心他?自己於他來說,算是什麽呢?
在一個課間。鹿冉在寫題,紙張翻動的聲音和筆尖寫字的沙沙聲叫纏著。
她低著頭,神色認真而耐心。
巧的是,許遲剛剛從睡夢中清醒——他是臉朝鹿冉這邊睡的,於是他驀然睜開的眼睛和鹿冉偏頭望他的目光不期而遇。
他的眼裏猶帶困倦,長而茂密的睫毛擋住眼睫,顯得目光幽深了幾分;鹿冉目光清明而清透,眼裏是如水的平靜與溫柔。
視線交錯,那些情緒在兩人的眼中輪番流轉而過。
對視了很久。
這是這麽久以來他們之間最長的一次交流。
許遲率先移開了目光。
鹿冉心裏一陣失落一切,難道都回不到從前了嗎?
他要將她剝離他的世界了嗎?
鹿冉沉默。許遲突然起身——他要出教室了。就因為不想看見她?鹿冉自嘲地笑笑。
椅子腳摩擦地麵發出一陣略微聒噪的聲音。
他站起來,身體將窗子那邊照過來的陽光擋住,書上的光影一暗,鹿冉的心也一下子變得黯然。
這一幕,不偏不倚又被班上一些“有心人”捕捉。
班上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個星期以來許遲對鹿冉冷漠的態度。
此時,一朵罪惡的小花又從他們心裏綻開。
“好不容易抱上了大腿,現在好了,沒有人罩著了吧。”他們終究還是找到了鹿冉。
這句話鑽進了鹿冉的耳朵裏。
於他們那些人而言,長久以來隱忍著的想欺負人的想法,然而卻畏懼強者,不敢輕舉妄動的憋屈終於可以得到釋放了。
欺軟怕硬,是那些人的本質。
現在許遲不再罩著鹿冉了,鹿冉又變成了之前的那種境遇了,她借助許遲而避免的傷害,又會降臨到她身上。
許遲出了教室之後,有人從鹿冉座位旁邊走過。
是鄭盈盈。
說實話,鄭盈盈已經很久沒有找過鹿冉的麻煩了。
但是一段時間並不意味著永遠,鄭盈盈對鹿冉的厭惡也並沒有消失,隻不過之前因為忌憚許遲,不敢把鹿冉怎麽樣。
現在許遲疏遠鹿冉了,她便又可以“卷土重來。”
“還以為你多有本事呢,現在又回到原點了吧,你在許遲眼裏到底算不了什麽,看看人家現在對你的態度吧,真是可憐。你現在去跪舔人家,人家都不願意理你呢。”
鹿冉充耳不聞。
他們動動嘴皮子而已,傷不了她……不像許遲,許遲的隻言片語就能傷到她——他與他們,終究是不一樣的。
她想,沒時間跟這些人耗,她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去做,一件事是高考完,一件事是……許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