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複仇（9）

  “蘇灼你這個瘋子！”


  “你要取回君辭的心？哈哈哈哈，你不敢殺我!殺了我，他的心也會死！”


  “你不知道吧？就算沒有我，他也活不過三十歲！他活該！活該他有個那樣的爹，活該看上了你！”


  “你是沒瞧見他為了你跪在我麵前的樣子，嘖嘖，可真像條落水狗！哈哈哈！”


  “知道他為什麽非你不可嗎？”


  裴徜凶狠地眯著眼眸。


  “你不敢殺我！我死了，他的秘密，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蘇灼麵容冰冷，星眸中卻烏雲蔽日，戾氣翻湧，如同被觸碰了逆鱗。


  “哦？”


  話音落，“噗”地一聲，匕首紮進肉裏。


  噴湧的血濺到蘇灼臉上，妖冶，危險。


  “啊——!”


  她一邊緩慢轉動匕首，一邊對上裴徜的眼睛。


  “你也不知道吧，裴可兒早在十八年前就死了。”


  “被這個冒牌貨活活掐死的。”


  “跟她一樣，死不瞑目。”


  十八年前，小姑娘才四歲。


  蘇灼的動作小心翼翼地，如同對待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你養了十多年的妹妹，是殺死你親生妹妹的凶手。”


  “開心嗎？”


  裴徜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崩潰地捂著腦袋，很疼，哪裏都疼，疼到想現在就死去。


  蘇灼拍拍他的臉頰，硌手。


  “作為交換。”


  禮尚往來，這是她的待’客‘之道。


  “喜歡嗎？”


  對方仿佛一下子陷入夢魘，精神崩潰。


  蘇灼小心輕柔端著那顆期待已久的心髒，這是阿辭的心。


  “處理一下。”


  她扔下一句話就朝外走去。


  長廊中，她的身影朝一點一點朝無邊的盡頭移動，最終消失在黑暗中。


  …


  地下室。


  燈光明亮，裝修精致。


  蘇灼走到一口水晶棺前，滿目深情地看著躺在裏麵的人。


  君辭的身體被她用特殊藥物保存著，至今完好。


  “阿辭，我來了。”


  她獻寶似的將手中的心髒伸出來。


  “你看，我把你的心帶回來了。”


  “以後你不用羨慕別人了。”


  她眸光溫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別人有的，我們家阿辭也要有。”


  小心翼翼地將心髒放入男人胸口空出來的一部分，好像要傾盡她畢生的柔情。


  她忽然吐出一口鮮血，卻滿不在意地隨手擦掉。


  旋即輕輕拉上男人的手，疲憊地依靠在棺邊。


  喃喃“阿辭，害你的人我全都處理好了。”


  “你為什麽，還是不願睜開眼睛看看我…”


  “阿辭，他說你有個秘密，我怎麽從未聽你提起？”


  “……算了。”


  “你在那邊很冷吧，別怕，我就來陪你。”


  “你可不能嫌我，不然我就賴上你，叫你怎麽都甩不掉。”


  “阿辭，阿辭……”


  當墨易進來時，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麵，時間仿佛靜止了。


  女人卸去平日裏的清冷，換上一臉溫柔滿足的笑意，沉沉睡去。


  男人麵容慘白卻襯得那張鬼斧神功的臉愈發高貴俊美。


  兩人十指交握的手上，殷紅的血跡順著指尖纏繞，交融。


  一雙璧人。


  卻都是被上帝遺忘的孤兒。


  墨易呼吸一窒，鼻子發酸。


  七尺男兒，此刻，竟紅了眼眶。


  主子太壞了，總是把收尾工作交給他，淨叫他收拾些爛攤子！


  他再也忍不住，朝外走去……


  轉身的瞬間，沒有看到。


  君辭帶血的指尖，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