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哭泣和應援
第32章 哭泣和應援
尚且昏黑的天色里，四輛大巴靜悄悄的載著成員們駛向不同的地方。
在大巴上爆睡是常態了。
大衣往身上一蓋，座椅位置稍稍後移，疲憊的成員們一個個陷入了香甜的夢鄉。偶有幾個被急轉彎或剎車驚醒后卻連眼睛也不想睜開，換個姿勢繼續睡。
等被staff的大嗓門喊醒的時候，外面早已天亮了。透過薄薄的藍色窗帘照進來的光線，溫和而不刺眼。
成員們收拾好東西，staff幫她們把紙箱放在攜帶型推車上綁好送下大巴，叫了兩個攝影師跟著她們，今天的任務就開始了。
即便最開始還有點放不開，可當邁開第一步后也就變得容易多了。微笑打招呼，遞出紙巾說出例行的宣傳語，等對方疑惑又客氣的接下紙巾后再去找第二個人。
簡單就簡單在，幾乎沒有人會拒絕免費的紙巾。那些在周六還要穿著西裝急匆匆的行走在街道上的上班族最好不要搭理，一看就是跑業務的。找老年人派發的話很可能會被認為是消極怠工。所以找那些結伴的年輕人派發的話九成會被接受的。
剩下的一成基本上是被女朋友拉走的。
雖然在報完團體名後會被這樣問道。
「乃木坂46？是48吧。什麼時候開了分團，你們是在哪邊活動啊？」
「公式對手？不會覺得這個目標太難了嗎？」
「46？你們的團體是有46個人嗎？」
遇到這種情況，除了面帶笑容的解釋外別無他法。雖然對方只是隨口一問並沒有想得到具體的答案。
澄川將紙巾遞給了一位帶孩子的年輕媽媽后，低頭看了眼掛在臂彎里的袋子，裡面還躺著一多半的紙巾，估算了下進度，她們至少要發到中午了。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這樣的。
在心裡祈禱著那熱情的母親不要搞什麼家族大動員的澄川，一邊默默嘆氣一邊笑著迎上了下一位路人。
比起那邊發的如火如荼的三人，西野卻從一開始就沒進入狀態。
內向不擅交際是從入團開始就打在她身上的標籤，無論是飯還是成員對西野的第一印象就是安靜沒有存在感。鏡頭照向她的時候還有著下意識躲避的行為，這對於偶像來說也太與世無爭了一點。
不會搶鏡頭的人沒有競爭意識的人早晚要被踢掉。
西野站在原地，捏著幾包紙巾，努力的綻開笑容。
跟握手會不一樣，偶像其實是被動的狀態，等待著飯的到來然後挑起話題，手被握上的時候已經有了那種情感交流的紐帶。對上眼睛的時候即便沒有說話，笑容和動作也是很好的交流方式。分發紙巾卻不一樣，單一單向的活動，即便都是陌生人，主動上前搭話還是很考驗膽量。
在旁邊staff的小聲鼓勵和催促下，西野走向了一對情侶。
拿在手上的紙巾遞出后卻沒有得到回應，在心裡重複了很多遍的介紹詞也只開了個頭。那兩人看了眼西野就走開了。
這樣的舉動一下子就打破了西野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準備。
她還是笑著的。用自己所能展現的最燦爛的笑容。對看著她的隊友，staff，或者路人。
伸出的手在想要縮回來的時候被按住了，同樣是在大冷天里被吹的冰涼涼的手，掌心還帶著點熟悉的溫熱。
那包紙巾被輕輕的抽走了。
澄川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邊，帶著一如既往的溫暖眼神和笑容，將那包紙巾放進口袋后，繼續握住了西野的手。
「這包紙巾我先替一個人收下了，不要擔心，有我們在會好好完成任務的。」
西野開口了，臉被寒風吹的一片冰冷，用自己早已染上哭腔的聲音說道「小涼是成員吧，把紙巾給你可不算是完成任務哦。」
澄川伸出腦袋看了看大橋下面，眼角一抽「她們已經來了，我說的確實是飯。」
還是死忠的那種。
被她們的對話吸引過來的成員和攝像師們交換了個疑惑的眼神，除了安慰著情緒低落的西野，誰也沒猜出來澄川的話是什麼含義。
直到
「小涼，娜醬，小實，若月！我們來應援了————！」
這屬於中年女性的高昂嗓音，熟捻的叫出了四個成員的昵稱，再加上那明顯屬於宅的宣誓詞，直接吸引了整座大橋上的所有人。澄川一張臉紅紅白白，恨不得去堵住那張嘴。
順著階梯呼啦啦的上來的竟然有二十幾個人，直接將這座大橋的路堵了個嚴嚴實實，領頭的是一位容貌端正的女性，衣著時尚有品味，髮型明顯看出有打理過，高跟鞋踩的地面噠噠響。
憑藉第一印象，完全看不出是一位狂熱的偶像飯。
光看這張臉就明白，澄川的容貌大多隨了她。
是的，這就是澄川的母親，直到現在才姍姍來遲。
後面跟著的人年齡參差不齊，有穿著西裝的男性，還有穿著簡單的家庭主婦，帶著稚氣的中學生或者是還在活蹦亂跳的小學生。
都是澄川認識的，她那一片街道上的鄰居。
自己母親的交際能力真讓她驚嘆，是怎麼樣在大好的周末把這一群看起來毫不相關的人組織起來的。
澄川母親並沒有一見到女兒就上前揉搓打招呼，而是在離她們不遠處站定，一群人也不知道排練了多少次，極有默契的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應援推巾，迎著太陽與狂風驕傲的展開！
「超絕可愛！小涼！」
「超絕可愛！七瀨！」
「超絕可愛，一實！」
「超絕可愛，若月！」
「乃木坂46！乃木坂46！乃木坂46！」
澄川太太說一句，後面的人跟著重複一遍。
句與句之間把握的恰到好處，還帶著節奏感。
澄川覺得自己可以跳下去了，這個高度正好，摔下去肯定人事不省。
自己渾身都被羞恥這種情緒包圍了，她以為自己的母親聽了自己的勸告，會低調的帶著幾個人，裝作是被乃木坂宣傳吸引過來的飯，圍著她們問東問西來吸引更多的路人。
你這麼大張旗鼓的應援，還不如將我們團團圍住呢！
她都沒有勇氣去看周圍的反應。總覺得有無數道熱辣辣的視線看向自己。
自己的母親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做就不覺得害羞嗎！
還是說只要我夠勇敢，羞恥就趕不上我？
事實上，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暫的「這是現實嗎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的奇妙的精神錯亂里。
這樣的神操作，不怪他們沒有反應，真的是第一次見。
剛剛還想哭的西野睜大了眼睛，拉住了澄川的袖子。
除了遠在廣島的白石四人享受了一把被粉絲圍觀的待遇外，其他的都是儘力宣傳而已。
推巾這種東西，除了live和握手會也沒有人會隨身攜帶的。
高山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還認真的數了下推巾數量。阿姨還真是不偏不倚，四個人的推巾數竟然一樣。
「.雖然很感謝各位的應援，但可以先把路讓開嗎？」
澄川強笑著指了指她們身後「不然等下就把警察招來了，我們正好可以交番宣傳一日游。」
staff將鏡頭對準了安靜下來的澄川.應援團，看著那些人三三兩兩的散開，圍著各位成員拉起了閑話，順便分走了不少紙巾。
這些人也不全是來湊熱鬧的，有好幾位都在澄川母親的賣力宣傳下真的對這個團有了興趣。這次也是借這個機會來看看，由路人粉進化成死忠粉。
情緒安定下來的西野再次展露笑容，對著圍上來的飯分發著紙巾，都得到了很好的回應。
高山她們手中的紙巾數量也在急劇減少。剛剛那波操作，確實吸引來了不少人.
而這邊的澄川卻被大半月未見的媽媽纏著問東問西，staff也是想借這個機會來採訪下成員的父母。說明會做馬賽克處理后就打開了攝像機。
澄川母親健談是出了名的，面對staff的問題完全不慫，話里話外就一個意思，孩子做偶像父母自然要全力支持。又是來到了老家做宣傳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就把平時的同好召集了起來，來給女兒加油來了。
「要不是這邊路不太好認，我們可以更早到的。京都的交通線路真是很讓人頭疼。」澄川母親理直氣壯地為自己的遲到找借口。
「身為京都本地人還會迷路的媽媽，不覺得有點太說不過去了嗎？這裡離老家又不是很遠。」澄川涼涼的拆台。
「難道你認路？」澄川母親看著女兒誠懇的問道。
澄川扭過頭拒絕回答，去陌生的地方她都是跟在別人後面，從來不是嚮導那種設定。
staff們都笑了。
等到將最後一包紙巾遞給路人後，西野開心地看向澄川，想向她證明自己可以的。
彷彿心有靈犀般，澄川迎上了西野的視線，看著西野將空空的紙袋展示給她看的時候，沖她比了比大拇指。
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包紙巾，塞到了自己母親的手裡。
「這位太太，感謝你對我們的應援，請繼續溫柔的關注我們吧。」
「那是肯定的！」
澄川一臉得意的看向西野，指了指自己的母親，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寫著我沒說錯吧。
西野又笑了，笑著笑著卻哭了。
我還是捨不得看七瀨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