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凡查探

  殿內無一位仙人,只有三三兩兩的侍女。

  領頭的侍女恭謹的走上前了兩步彎著腰道:「拜見雲川上仙,山中幾日未見文竹仙人蹤影……」雲川頭微微轉向一邊思索著去天界不應該這麼久,剛擺手示意侍女退下,雲止便匆匆跑進來,身後跟著雲景雲禛,見雲川立於殿中,方才注意儀姿不穩重,理了理衣服,三人齊齊拱手作揖道:「大師兄,您怎麼起來了,還有沒有感覺不舒服的地方。」

  雲川嗯了一聲擺擺手,雲止上前走了一步又拱手道:「那大師兄可看見師傅了。」

  「剛來,未曾看見,有何事。」雲川渡著步子走到桌前,扶著桌子坐在筵席上,又慢慢將桌上的茶倒入杯中。

  「回大師兄,我們是要向師傅稟報魔族出現在凡界原因,前幾日不知何故雙原山突然出現震動,上古五界達成一致共同封印的結界鬆動出現裂縫,導致魔兵大量湧入凡界,且正巧結界后屬魔君擎炙的地盤,擎炙一直野心勃勃,不斷在培養魔兵,此次封印裂縫正好給了他吞噬人間邪氣,大漲魔兵戰力的機會。」

  「擎炙?」雲川喝了口茶思索了一下又道:「結界裂縫在何處。」擎炙他倒是聽說過,新晉魔界魔君,承襲父位,其父擎霽倒是安分守著自己一方地界,未做過什麼出格之事。不過死的倒是蹊蹺,有傳言擎霽為擎炙設計害死,但無證據只是在六界流傳罷了,想來那日逃跑的那人就是擎炙了。

  「雙源國都城附近的原山後山震出一處裂谷,土地說魔兵都是此處出來的,不過師弟們去查看,並無裂縫,且。。不知.……是不是因為大師兄使出清合陣的原因,絲毫感知不到一絲魔氣,一切就如同沒發生過,所有的一切只在大家的記憶中存在。」

  雲川低頭沉思,胸口又隱隱有些痛,腦海中又浮出女子與那時自己掌中二人血液結合處泛出的金光,是否與那女子有關,他按了一下胸口略有艱難起身:「我去看看,正好去看看文竹師叔為何到現在未歸。」

  雲景上前扶住他又道「大師兄,不是不要去了吧,我讓師弟們去便好,你身體還未全恢復,外面還不知是何情況,你萬一出現什麼意外該當如何。」

  「是啊大師兄。」雲禛也上前一步拱手將其攔下。

  雲川一笑拍了拍雲景肩膀:「怕什麼,我可以自封仙法,去看看罷了。」

  雲止見雲川執意,只能商討的口吻道:「那……雲止派個師弟隨師兄一同前去」

  雲景雲禛:「大師兄,我去。」

  「你們倆就別去了,性子無聊,小十四吧。」兩人低頭對視了一下,卻也不敢反駁,只得拱手同意。

  山腳下,雲川已自封仙法,青絲如墨,白衣勝雪,立在路邊背對著慢吞吞跑來的雲塵直接道:「別藏了,出來吧。」

  雲塵氣喘吁吁的轉身左顧右盼道:「誰啊師兄,有人跟……」話還沒說完,雲沐的腦袋從不遠處的樹后伸出來,委屈巴巴的看著二人:「師兄不要丟下我。」

  十四是非常喜愛他這小師妹的,當即屁顛屁顛跑過去接住雲沐行李:「小雲沐,是你啊。」

  雲川回身站定看著她道:「可告知師傅了。」

  她連忙作了一揖:「我給爹爹留了一封書信。放在他床頭了,他應該能看到。」

  「讓你跟著也不是不可,萬事皆不可任性。」她乖巧的使勁點了兩下頭:「嗯嗯!是!師兄!」說著便蹦蹦跳跳的抓著剛順手掰的擋臉的樹枝跑前邊去了,雲塵也當即留下雲川這孤家寡人追了上去:「哎小雲沐你跑慢點。」

  天漸黑,進入天原城,大量因魔兵入侵逃跑的居民在回遷,沿街掛起五顏六色的燈籠與紅布,城中也搭起了大大的祭台,一面慶祝感謝天神降臨,一面祈禱不要再降這天災,雲沐與雲塵許久沒有下山,撒歡一般的跑來跑去,雲川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前面說書人誇張的稱頌著白衣天神大戰天魔:「此時一位翩翩公子從天而降,公子身著雲紋白衣,手執摺扇,腰配流雲青玉,頭戴祥雲玉簪,渾身金光裹繞,嚯,落地間三尺長劍直接憑空出現在手中,此為什麼人物大家猜一下。」雲塵嘟囔了一句:「有這本事的,除了妖魔就是神仙。」

  「哎~這小兄弟唬對了!就是老天派下來降妖除魔的天神,這天神厲害啊,劍隨指動那可是出神入化,僅一念之間就把兩萬精銳護城軍都驅趕不了的妖怪全部消滅。」雲川搖著扇子一笑,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一念之間?可能確為一念之間吧……」

  雲沐興緻突起,突然轉頭抓著雲川的手晃著:「大師兄大師兄,說的是不是你。」雲塵得意的回道:「當然是我們大師兄了,不然還能是誰。」可能聲音太大,後排聽書的人突然集體轉向他們,愣了一會,上下打量著他們,正中間這位少年,身著雲紋白衣,對上了,手執摺扇,腰間掛著青玉,確實是流雲的,再看頭上,白玉祥雲發簪,一切都對上了,隨著一聲叫喊:「快看!活神仙在這。」

  雲川一僵:「誤會了各位,舍妹愛開玩笑,你們繼續,繼續。」

  此話並沒有攔住他們越來越放亮的眼光,人群推搡著躁動起來,誰都想離神仙更近一些。

  「求神仙保佑我們家發大財!」

  「求神仙保佑我們家生個大胖小子!」

  三人看這情況,撒腿就跑,人們瘋了一般的追趕許願,雲塵抓著雲沐與雲川手飛快地跑出人群,跑了三條街。在一個面具攤前停下,雲塵塞給二人一人一個面具,雲川拽下腰間的青玉,並將扇子藏進袖中,而後三人拉開距離,低調的分開往反方向走,方才躲過追趕。

  人群跑遠,雲川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師兄妹兩人趕緊跑過來扶著他,就近將他扶在樹后的草地上坐著,雲塵單膝跪在地上緩緩的為雲川渡靈力想要緩解他的消耗。雲沐在一旁拿著水壺低著頭:「我錯了大師兄。」

  雲川擺手說了一句無礙便推開雲塵還在渡仙靈力的手:「不用消耗靈力,你才多小,積點靈力不容易,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你們去玩玩吧,我在這休息一會便好。」

  二人做錯事一般都低著頭不動,雲川寬慰一笑又道:「去吧,你們在我反而不能好好休息。」

  雲塵猶豫一番;「好吧師兄,我給你設個結界,你在此處好好休息,我帶師妹走遠點,不打擾你。」

  雲川無所謂道:「結界不用了,此處還能有誰害我不成。」

  雲沐淚眼巴巴的;「師兄~」

  雲川直接靠著樹閉了眼,沒有再言,同時輕咬著牙忍著胸口湧上的疼痛。雲塵見狀將雲沐拉走了,一陣疼痛褪去,紅衣女子陣前殺敵,臉上帶著鮮血的模樣一幕幕浮現出來,雖被鮮血糊了臉,但依舊難掩俊容,颯爽的英姿格外撩人。萬年間雲川雖見女子無數,卻也未見一個如此能讓自己一面便記掛在心上之人,到底是為何,自己何時這麼輕浮了,他自己都想不透的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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