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荒野【求推薦！求收藏】
第4章 荒野【求推薦！求收藏】
某座荒蕪的大山下。
一顆百年古樹上撩撩幾根枯枝爛葉，迎風而動，搖搖欲墜。
遠處，有著六個人影晃動而來，每個人背著略微沉重的背囊，喘著粗氣，腳步虛晃而來。
很快，六人便來到了這顆百年古樹下。
「好了，差不多了，那些該死的老鼠不會離開廢墟太遠，先在這裡休息休息吧。」
隊伍中，身著灰色破舊布衫，身姿魁梧有力的隊長說道。
話音剛剛落下，六人便再也支撐不住，趴倒在地上，歇息起來。
李命的身體素質是六人中最差的，此時他已經口乾舌燥，渾身疲憊，他直接躺在硬土碎石上，有些磕背，看著灰亮的天空，想起先前的遭遇，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他是剛剛加入到這個隊伍中的，沒想到，第一次跟隨隊伍出來拾荒，便在廢墟中遇到了最危險的變異老鼠，所幸發現的早，並沒有出現傷亡。
躺了一會兒，他看了看自己沾滿塵土的衣服，陳舊有些褪色，上邊還有著幾個補丁。
眾人歇了一會兒，有人乾咳喊道：「還有人有水嗎？」
李命拿出自己的水壺，晃了晃，腦袋有些昏沉說道：「斌哥，我這還有點，記得給我留點就行。」
說完，便將水壺扔了過去。
那被換作斌哥的人，接過水壺，無力的手微微一沉，愣了一下，看著李命詫異道：「靠，李命你小子居然還有將近半壺水？整整五天時間你就喝了那麼點水？」
原本他並不抱有希望，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李命還真剩有水。
其他四人聞言，也都驚訝的望向李命。
因為他們準備的水也就能支撐各人3天的量，而他們五人的水早在2天前的夜晚就喝完了。
擺了擺手，李命對此毫不在意，輕笑了一聲解釋說道：「呵呵，我每次喝水都只是微微抿一口，保證不讓自己脫水就行了，所以喝的不多。」
「畢竟，現在的水資源，可是貴的很呢，能省則省吧。」
聞言，其他人贊同的點了點頭。
現在的水可不便宜，都是從極深的地底抽上來的地下暗河之水。
眾人接連接過水壺抿了口水並向李命道謝，然後將水壺交還給李命。
李命也象徵性的抿了口水，含在嘴裡，讓滋潤著乾裂大白的嘴唇，幾秒后才咽下口中，完后還貪婪的舔了舔嘴唇。
隊伍的隊長張岩，想起這一路上，李命對於隊伍的貢獻，沉思道：「各位，基於李命這次對隊伍的貢獻，這次的收穫，李命就按照正常份額分配。」
聞言，李命有些詫異道：「可是隊長，我才第一次跟隨隊伍到廢墟搜尋物資，直接按照正常分配的話……」
雖然如今他因為身體的原因，很需要一筆錢來緩解身體，但是就他目前的狀況而言，錢再多也僅僅只能讓他在剩下的時間裡，活的更體面一些罷了。
這時，隊伍里的謝斌點了點頭，贊同隊長的決定，笑道：「就這次我們從廢墟中帶出來的東西，就算給你正常分配份額，這次的收穫也足以抵得上以往我們十次的總和了，所以你就安心的收下吧。」
李命聞言，自然知道這是謝斌在為水的事感謝他，替他說話。他沖謝斌點了點頭，表示謝意。
「是啊，再說了，要不是你提前發現那些該死的老鼠，我們指不定能不能逃出來呢。」
緊跟著，隊伍中的其他人也紛紛表態。
「沒錯。」
隊伍里憨厚老實的大個子，大牛這會兒說道：「是啊，再說了，我們都是光棍，用不了多少錢的。」
眾人：「……」
隊長咳了咳，緩解緩解尷尬的氣氛道：「大牛他不會說話，我們別理他。」
大牛無奈的撓了撓腦袋，心中默念：現在說實話已經不討人喜歡了嗎？
見眾人紛紛同意更改分配方案，而自己又真的急需這筆錢，用來購買下一次用的藥劑。
李命便不再推脫，看了看已經此時的天色，陽光從西邊投過灰迷的雲塵，爛落在大地上。
時間大概在下午4點左右，李命心中盤算一番。
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眉心微微皺起，他應聲謝了一句，並問道。
「謝謝，不過，我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啊？你們知道嗎？」說完，他看了看眾人。
聽聞，其餘5人，才恍覺的看向四周的環境。
周圍一片陌生，身前是來時的方向，身後是一處陌生的大山。
張岩的臉色變得有些沉重，雖然平時他有些不著調，但是在這種時候卻非常認真，聲音略微低沉道：「你們幾個……有人認識這裡嗎？」
被問到的幾人臉色變得難看，紛紛搖頭道：「不認識。」
「沒來過。」
「俺也一樣。」
現如今的野外，人跡罕見，生命絕跡。
更多的區域因為核輻射成為了生命禁區。
不時的酸雨更是使得人們不敢隨意離開城區，因為一旦在野外遇到酸雨，猛烈如硫酸的酸雨可以直接削掉人的皮膚，暴雨時，連骨頭都會消融。
而像李命他們這樣的拾荒小隊，在整個遠南城區當中，不計其數。
這些拾荒小隊出沒於曾被輻射輻照過的城市（包括縣、鎮、村）廢墟之中。
尋找著曾經高度發達科技產品。
然後回到城區之中賣給政府或科技公司，換取新幣（新曆貨幣）和生存物資。
政府不是沒有想過組織軍隊去收集，而是在廢墟之中，有著不及其數的變異老鼠。
這些老鼠在經過核輻射的變異后，體型碩大，速度迅猛，足足有成年人頭大小，能適應絕大部分惡劣的環境，且全身都是瘟疫疾病，人染之必死。
平日里，如若沒有人驚動它們，它們便會進入沉睡之中，可一旦被驚動，這些滿身瘟疫的變異老鼠，便會聞風而動，十遍八方的朝人湧來，將人吞沒。
所以為了不驚動這些變異老鼠，人們想要進入廢墟進行探索，就不能有太多的人，人一旦多了，風險便增加了。
由此，便出現了這些遊走於各處廢墟的拾荒小隊，通常一個拾荒隊伍有著5至10人左右。
他們平日里，小心翼翼的出沒在廢墟之中，期望能拾到一件保存完成的高科技產品，一夜暴富。
……
李命見眾人的情緒變得低沉，看了看自己身後的那顆古樹，稍作沉思，走上前去，拍了拍那顆百年古樹，安慰眾人，笑道：「起碼……我們現在不是身處生命禁區之中，不是嗎？」
聞言，眾人看了看李命拍擊的那顆古樹，眼中亮了起來。
「對啊，這顆大樹，還有幾根枯葉掛著，說明這裡的核輻射並不嚴重，甚至沒有。」
「沒錯，只要我們能夠找到回去的路，我們照樣可以回到營地當中。」
見眾人再次燃起希望，隊長張岩看著李命的目光若有所思，第二次了，這小子在遇到困境時，總是能夠為隊伍想出脫困的辦法，頭腦冷靜清晰，沒有絲毫的慌亂。
之前在城區收集物質時也是如此，在危機關頭為隊伍指引方向。
發覺了這一點，隊長張岩，想了想，試探性的詢問道：「李命，那在你看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其他人聞言，也帶著期盼的目光看著李命。
沒想到隊長會突然詢問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有些猶豫，看向隊長。
只見隊長看著他的目光中，帶著認可，對他點了點頭。
又看了看其他隊員，看著這群剛剛認識不到幾天的過命的兄弟。
一種無形的重擔和不安感壓向李命的心頭，畢竟他才剛剛加入這個拾荒小隊一個星期而已。
畢竟在加入隊伍時，隊伍就跟自己說過，隊伍里只能有一個聲音，那就是隊長，這能保證在遇到危機關頭時，不會因為意見不統一而使得隊伍陷入危險當中。
看出了，李命的猶豫和不安。
隊長張岩說道：「不要有任何的心理壓力，之所以問你，是因為我們相信你，相信你李命，可以帶著我們回去，回家。」
李命猶豫不決道：「可是……」
「沒有可是，暢所欲言。」
隊伍中叫做猴子的驚訝道：「嘶，隊長，你剛剛說的是成語嗎？」
被調侃了的隊長張岩有些不屑的說道：「呵，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可是上過一年級的小學生！」
「嘶，厲害厲害，沒想到隊長還上過小學，不過我林虎上過2年級。」
「牛批，牛批，我丘某人也上過2年級。」
「666，我謝某人也上過2年級。」
聞言，隊長張岩滿頭黑線，咆哮道：「靠，當初你們入隊時不是說沒上過學的嗎？怎麼現在人均2年級了？」
「額，當時隊長你突然問這麼個問題，以為隊長你沒上過學，不好丟了你的面子，只好說自己也沒上過學了。」
「沒錯，沒錯。」
「俺大牛也一樣。」
隊長張岩聽見大牛說的話，登時瞪大眼睛，道：「大牛，你也上過學？」
大牛不好意思道：「額，我上過3年級。」
「卧槽」
「卧槽」
話題一下子跑偏。
李命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麼。
實在是眾人聊的內容，他實在是不好意思插口進去，以他的學歷，要是加入進去的話，有些裝批的意思。
……
眾人紛紛驚訝，沒想到平時的大憨憨，居然是他們5人之中學歷最高的。
猴子這時走到李命身旁，一手搭在李命的肩膀問道：「李命，你呢？你應該上過初中吧？」
其他4人也好奇道。
「對啊，李命小子，你剛進隊伍時那可是一副知識分子的打扮啊，應該上過初中吧。」
「沒錯，想當初，李命那一身白襯衫，看上去就是大大的知識分子啊，搞的我們隊伍好像是什麼城區管理部招人呢。」
視乎被眾人的玩鬧感染，李命頓時感覺壓力銳減。
不過，這話問的李命一臉尷尬，連忙擺了擺手道：「差不多，差不多。」
同時心裡汗顏道：上個小學就這麼驚訝成這樣，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是大學畢業出來的那不是要上天？
見眾人是真的信任自己的，李命不在猶豫，理了理思緒，緩緩而道：「我們現在的情況，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一是上山，二是往回走。」
李命頓了頓見眾人認真的看著自己分析，接著道：「往回走是不可能了，天知道那些經過變異后滿身瘟疫的老鼠會不會在那等著我們回去，所以我們接下來只有上山這一條路可走了。
上山之後，站在高處看的遠，我們到時再決定下一步計劃。」
說完，只見眾人包括隊長，都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
然後紛紛鼓掌道：「卧槽，牛批！」
「對對對，牛批大發了，以往隊長都是一句話決定：今天我們去廢墟，然後回來把找到的物資賣掉，發大財。」
「沒錯，隊長那也算是計劃嗎？去掉開頭和結尾，什麼都沒有說一樣。」
這樣生硬的誇讚，讓李命一陣臉紅，尷尬的摸著臉，太尷尬了。
然而，張岩卻是一頭黑線，抓住幾人就是一頓操練，喊道：「靠咧，當初你們幾個傢伙可不是這樣說，而且我當時也聲明過，有其他意見可以說出來，你奶奶個腿的，啊打。」
「靠，你當時就差沒把刀架我們脖子上了，還問我們有沒有意見。」
「就是，要不是看你有個長得漂亮的妹妹，你以為我們會聽你的呢！。」
「……」
幾個打成一團的人登時立在了原地，愣愣的看著謝斌。
發現情況不妙的謝斌，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兄弟幾個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隊長有妹妹？」
「還很漂亮？」
登時其餘三人眼神發光般看著隊長張岩。
猴子一收剛剛的舉動，彷彿沒有發生過，理了理衣服道：「隊長，你看猴子平時沒少孝敬您的，你看看……」
林虎也示意道：「隊長，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大牛更加直接老辣道：「隊長，以後孩子可以跟她娘姓。」
「……」
張岩在一旁看著大牛目瞪口呆道：「你在也不是曾經那個憨厚老實的大牛了。」
再也忍無可忍的隊長張岩，面爆青筋護犢子吼道：「靠，你們想都別想，我妹妹今年可是上初中了。」
幾人紛紛訕訕笑到。
其實眾人也明白，想他們這樣的人，別說給對方幸福了，指不定哪天就在外頭嗝屁了。
所以至今，他們都是光棍。
自己都快顧不上了，哪來的功夫去照顧別人？
他們能聚集到一起，也正是有著同樣的人生觀。
這場鬧劇也到此結束。
李命見天色暗沉，距離天黑應該還有不少時間，便建議眾人啟程，趕在天黑之前找到過夜的地方。
不然的話，滿是灰霧籠罩的天空，夜裡的低溫環境，不死也會要人半條命。
隊伍再次啟程，向著山上艱難走去。
大山之中儘是枯木干枝的碎屑，遠遠望去，龐大的山體，只有幾顆枯樹聳立於山頭之間。
李命見狀心頭感嘆萬分。
被酸雨橫掃幾十上百年，別說是植物了，就連岩石都是灰黑色，生命絕跡，令人絕望。
但是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這都是家常便飯。
唯有書中的綠意生機才是人們奢求的。
見氣氛有些沉悶，李命對眾人問道：「隊長，你們在野外拾荒以來，有沒有見過綠色的植物啊？」
隊長回答道。
「沒見過」
猴子語氣略帶遺憾道。
「從出生到現在，從沒見過綠色的植物，都是這種灰黑色的枯樹枝兒~」
說著，猴子伸手摘下一片樹葉，兩指一搓便成了粉末。
大牛皺著眉頭疑惑的問道：「樹葉是綠色的嗎？」
眾人：「……」
李命：「……」
謝斌滿頭黑線的說道：「不會說話就少說，就你還上過三年級呢。」
「就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
「俺不理你們了。」
眾人：「……」
隊伍從新歸於平靜。
無奈之下，李命只好再次找話題，問道：「如果等會兒我們在山頭上見到了綠色的植物，你們會怎麼辦？」
隊伍登時停頓下來，紛紛看著李命。
「怎麼辦？」
「沒想過」
「俺也一樣。」
李命：「……」
隊伍再次歸於平靜。
李命走在隊伍的中間，一陣汗顏：我這是進了個什麼隊伍啊，當時選隊伍時怎麼就這麼草率呢。
「那，這次能夠安全的回到城區里呢？」
「把我們弄到的那件高科技產品賣了。」
「然後找個婆娘好好睡一覺。」
「俺會拿錢去找隊長的妹子去城區最繁華的街道吃好吃的，以報答隊長對我的關照。」
眾人：「……」
眾人紛紛轉頭看向大牛。
林虎吃驚道：「卧槽，大牛，你現在是真的牛啊。」
大牛無師自通一般，道：「隊長平時對我們這麼關照，我們報答隊長，對隊長的妹妹好一點，這不是應該的嗎？」
聞言，猴子和林虎三人贊同道。
「沒錯，我們應該好好報答隊長。」
「我帶妹妹去看電影」
「我帶妹妹去逛街」
「我帶妹妹去遊樂園」
隊長滿頭青筋，咬牙道：「那我帶你們去醫院變性，如何啊！」
李命：「……」
隊長見李命還想說，懇求道：「兄弟，別問了好嗎？你實在想要聊天的話，要不聊聊你加入隊伍之前的事？」
李命：「……」
加入隊伍之前的事？李命心中有些難受和苦澀。
這一切，還要從他得知自己身環重病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