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東北爺們
「老子就知道你又打算搞破鞋,怎麼樣?被老子抓個正著吧。你特么個不要臉的賤貨,都住院了還不消停,還打算給老子帶綠帽子,老子每天在外面拚命地賺錢養家,你個敗家老娘們就使勁地敗老子的錢吧。當初我怎麼就瞎了眼睛,娶你這大破鞋做媳婦了,就你現在變這樣,誰能要你?你還尋思著見你的舊相好呢,你都特么快要死了,你咋不惦記惦記我呢?次奧!」進來這個人一開口就罵罵咧咧的,而且是越說越難聽。
「張強,你給我閉嘴!」老大非常生氣地怒吼了一聲。我回頭看了看老大,發現此刻老大的眼中滿是怒火,腦門上的青筋都鼓起來好高,卻又在極力地剋制著自己。
「去尼瑪的!田健,有錢怎麼了?有倆糟錢不知道自己是誰啦,別以為老子怕你,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們兩口子的事兒輪得著你來管,你一口一個自己的妹妹,誰知道你們倆暗地裡做過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兒,老子忍你很久了,你別特么給臉不要臉。」張強此刻又將怒火轉移到老大的身上。
「你們別吵了!強子,是我對不起你,你別罵了,我這還有點錢,你拿去吧。」說完,王艷顫巍巍的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個錢包,準備從裡面拿錢給張強。
「去尼瑪的!居然還學會藏私房錢了。」張強邊說邊沖了上去,一把將王艷手中的錢包搶了過來,「這錢是不是等你的小白臉過來好開房用的啊?」打開錢包后,張強很失望,裡面只有幾張毛爺爺外加一些零錢。「就特么這麼點錢?你說,家裡的錢都哪兒去了?今天要不說清楚,老子跟你沒完!」張強一手掐著錢包,一手握著酒瓶,又蹦又跳,又吼又叫的,跟個大馬猴子似的。不過病房裡的其他人貌似早已習慣張強的樣子了,一個個的跟沒看到這個人一樣,該幹嘛幹嘛,看來這傢伙做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這人不好管閑事兒,畢竟現在的人都躲事兒,沒有主動找事兒的,問題是眼前這個男人也太特么不像話了,首先是對待一個將死的女人,哪怕不是她老公,也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情,說出這樣的話來;其次,他話里話外侮辱了老三,就等於侮辱了我;最後,他的行為讓我無法與王艷繼續溝通下去,要知道現在的王艷真的如老大所說,看一眼少一眼了。綜合以上幾點,我悄無聲息地來到張強身後,一伸手掐住丫的后脖子,另一隻手抓住他拿錢包的胳膊,隨後一腳踹到他的膝彎處,就聽「噗通」一聲,丫跪在了王艷和老大的面前,隨後我借他下墜的力道,將他的胳膊往上一帶,嘴裡說道:「孫子,想撒野你也得選個好地方。」說完后我將張強手裡的錢包一把奪了回來,扔回到病床上。老大起初先是一驚,隨後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看得出來,老大並沒有責備我的意思。
張強先是掙扎了幾下,當他發現越掙扎他的胳膊就越疼后,停止了反抗,開始咒罵起來。「次奧尼瑪的,給老子放手,聽見沒?」這傢伙絕對是外強中乾型,打他一進門,我就在仔細地打量著他,身高不足一米七,小平頭,大眼睛,薄嘴唇,一開口一嘴的大黃牙,應該是個煙鬼,此刻滿身散發著刺鼻的酒氣,而且渾身上下邋邋遢遢的,別的不說,就掐他脖子那手,我都感覺油膩膩的,貌似好多天沒洗過澡了。再加上一個老爺們能說出剛剛的話來,得出的結論就是這個人太招人煩了。
「你給老子鬆手,聽見沒?」這傢伙居然再次地威脅我,問題小太爺怕過誰,我冷笑了幾聲沒有回答。「次奧尼瑪的,你廢了,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居然敢動我,我姨夫可是當地公安局的,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你下大獄。」對方繼續威脅我,於是我又加重了力道,疼得他直哼哼,無奈下,他繼續說道:「我的把兄弟老九,那可是道上的出了名的大人物,當地沒有不認識他的,你要是現在放開我,補償我的醫療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我還可以考慮放過你,你要是還不鬆手,等一會我就給老九打電話,你特么今天活著出不去了,最少卸你條胳膊。還有我大哥,你知道嗎?那可是曾經給四爺開過車的司機,跟我絕對沒的說,我就一個電話,對方能給我找兩車人過來砍你,還有我手下……」我沒等對方說完,沖著他的腦袋瓜子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重重地拍在他後腦勺上,可能是出手的力道有些重,直接給丫打懵了。
「你特么閉嘴!我叫賈樹,我是王艷的朋友,你剛剛說的那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你要是沒事兒趕緊從我眼前消失,我就在這兒等你說的那些人來卸我胳膊卸我腿,要麼送我下大獄也成,不過再讓我見到你的時候,我是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聽到了嗎?」小太爺怕過誰啊,比他橫的、比他狂的、比他有實力的我都沒放在眼裡,更何況面對這樣一個酒鬼的說辭。
「賈樹,算了吧!」王艷居然替這種混蛋求情,我很無奈,只好架起對方,推著他來到門口,一腳將他踢了出去。「滾!」我大聲地罵道。
「你給我等著!我跟你沒完!你死定了!」門外傳來張強的咒罵聲,還有摔瓶子的聲音,不過這傢伙倒也聽話,罵歸罵,只是聲音越來越遠,幾句咒罵聲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這特么都什麼人啊,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基本把東北男人的缺點全部顯現出來了。第一就是酗酒,北方的男人有事兒沒事兒都喜歡喝點,不論是朋友聚會,還是交際應酬,酒都避免不了的成為溝通感情的一種工具,可做什麼事兒都得有個度,適當的飲酒對身體不是壞事兒,反而可以促進血液循環,有些酒還能夠起到軟化血管的作用,問題是大多數北方男人都認為喝酒的男人才是爺們,可有些事兒不是靠喝酒來體現的,也不是越能喝的男人就越是爺們,拿我來說,平時基本不喝酒,可為了洪哥,我可以一口氣喝下若干瓶洋酒,既為洪哥贏得了面子,又為自己博得了洪哥的信任,這才是喝酒。而那些見天嗜酒如命的北方男人,見天的招呼一群酒肉朋友,自己辛辛苦苦賺的那點錢,都用到這上面了,可當你真正有難的那天,你當初認識的那些酒肉朋友,卻都找不到了,你說你喝的這叫什麼酒啊?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觀點。第二就是打老婆的某些東北男人,這是我最鄙視的一種男人,因為只有最無能的男人才會將拳頭對準自己的老婆,要知道,男人娶老婆是用來疼的,不是拿來揍的,揮拳之前先想想人家曾經對你的好,有那力氣出去多給家裡賺點錢,再者說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依靠武力來解決問題啊?腦袋被門擠了還是讓驢踢了,還美其名曰「老婆就需要打,不打還不反了天了。」合著您那意思誰把誰打趴下了,誰就有本事唄?這都什麼混蛋邏輯啊。至少在我看來,打老婆的男人要麼心裡極度變態,要麼就是一事無成的主兒,所以那些喜歡家暴的北方男人,你給我記好咯,你要是拿自己的老婆當皇后對待,你就是國王,你要是拿你的老婆當出氣筒對待,你充其量也就是個氣管子(打氣筒)。第三點,也是我最最反感的一點,就是說大話的北方男人,北方的俚語管這種行為叫吹牛b,一個人有沒有本事不在於你說些什麼,而在於你做過些什麼,北方的很多男同胞往往說話不走大腦,張嘴就來,「我認識誰誰誰,我跟誰誰誰如何如何,想當年我多麼多麼威風,曾經我有多牛b,現在我有多好使(有本事的意思),你這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我一定給你辦妥妥滴,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哪怕只是剛剛認識,幾杯貓尿灌下去,張口閉口就說對方是自己的兄弟,也不管對方願不願意,而且把自己吹的那是神乎其神,上天攬九州明月,入海擒萬世神龍,就沒有這種人做不到的,知道的是這些人在吹牛b,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玉皇大帝呢,不過說實話,我是真心反感這類北方人,因為不論當時他跟你說過些什麼,甚至許下什麼樣的承諾,你可千萬不要當真,就當笑話聽好了,最好做到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因為等你真正用到這類北方男人的時候,他躲的比誰都遠,等你落難的時候,他比任何人都願意看你出洋相,更有甚者可以拿你的不幸當做笑話,到處宣揚。
我也認識那些國家的leader,認識那些每天晚上七點到七點半準時出現在電視里的大人物。可人家認識我嗎?我們就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過著平平淡淡、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子,說那些個不著邊際的話,承諾那些不可能兌現的事兒有意思嗎?
咱北方爺們的優點很多,自古以來就重情義,大丈夫情義二字看得比命都重;咱北方爺們熱心腸,就如同雪村唱的那首《東北人都是活雷鋒》一樣,俠肝義膽,古道熱腸;咱北方爺們吃苦耐勞,踏實肯干,在每個行業里,都有具備這種精神的北方爺們,等等等等眾多的優點。可最讓我糾結的是這麼多的優點,很多北方的男人,是一樣都沒有學來,倒是剛剛敘述的毛病學了一身。現在去東三省以外的地方,大家聽聽人家對我們東北人的評價,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東北人嗎? 我自己身為東北人都為那些不成器的東北男人感到難過,甚至悲哀。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