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草木皆兵
杜曉年掩飾住眼裏的嫌棄,點了下頭:“嗯,前兩年剛考的,你在國外不知道很正常。”
事實上,她就是在國內,也很有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因為除卻針鋒相對以外,她們之間可能不會有這麽平淡的交集,更不會討論考不考駕照這種無意義的話題。
杜曉仁是以一個姐姐的身份跟她說話的,所以下意識的就帶了一些熟稔和輕快:“曉年談男朋友了沒有?”
聽到她聲音貼切的叫自己曉年,杜曉年愣了下,差點踩下刹車,然後裝作鎮靜,隻是心裏的惡心感怎麽都壓製不住。
她們的關係不應該是這樣的。
再忍忍就好了。
她努力維持表麵上的虛偽:“沒有,姐你都沒交男朋友,我怎麽可能搶先。”
“啊對了,上次我看你跟蕭湛在一起,你們是和好了嗎?”杜曉年想要確認這件事,看到她搖了下頭,這才放下了心。
也是,她當初傷蕭湛傷得那麽深,他怎麽可能還要她。
上次在宴會上他那麽護著她,她還以為他們是重新在一起了,幸好沒有。
杜曉仁之所以會搖頭,是因為她現在確實沒有跟蕭湛確定關係,所以他們不算是在一起了,她覺得,同居這件事也沒必要告訴她,畢竟家裏人肯定會對這種關係表示不齒。
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沒有多此一舉解釋自己現在跟蕭湛的關係。
下車的時候,蕭湛發了消息過來。
——上飛機了,要關機了。
她抿唇,翻了一下記錄,都是他發來的。
這人出去這幾天,無論做了什麽事去了什麽地方都要給自己報備一下,搞得跟平常的夫妻一樣。
不得不說,這種小細節真的很讓她感動。
她抬手回了這些日子的第一條短信,也算是回應他的隨時匯報。
——我剛跟妹妹回家,今晚在家裏吃飯。
她想,如果是蕭湛,應該知道自己的家人吧,可為什麽之前從來沒提起過呢?
想到這,她忍不住問杜曉年:“咱們家跟蕭湛的關係是不是不好?”
杜曉年動作一僵,笑了下:“沒有啊,可能是因為你們離婚了,咱家就不怎麽跟他聯係了。”
說的也是,哪有家人會跟女兒的前夫保持聯係的。
杜曉年看她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在心裏發出一聲冷笑,心想,我們其實是跟蕭湛關係不好,我們跟你也是一般般。
如果不是你還有一點利用價值的話,我們根本就懶得搭理你。
蕭湛給杜曉仁發完消息就把手機關機了,下了飛機才看到她的消息。
妹妹?
她那有什麽妹妹。
蕭湛走了兩步忽然就頓住了,直接引起了身旁君相然的注意,問他:“怎麽了?”
蕭湛拿手機給她把電話撥了過去,顯示的是關機。
眉頭直接就擰在了一起,跨著大步子往機場外走去,君相然直接跟了上去:“發生什麽事了,你這臉色怎麽了?”
“杜曉仁可能出事了。”
唯一有可能降低她警惕的,就是所謂的家人。
可她的那些家人,無一不是恨她入骨的存在,請她吃飯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所以隻有一個可能,他們是又要打她的算盤了。
想到這,蕭湛的表情就陰沉了下來。
他忽然就有些後悔了,沒有告訴她,關於她家的那些事。
“你有點草木皆兵了吧,她不過就是不接你電話,能出什麽事?”君相然不以為然。
蕭湛拉開駕駛座的門,對來接他們的司機道:“車給我,你自己想辦法回去,車費找他報銷。”
君相然一看他這架勢,直接就笑了,靠在門上看著他:“你不是吧你,用不著這麽大驚小怪吧。”
蕭湛看著他,目光裏寫滿了焦急和擔憂:“她不接電話之前,是跟杜家人在一起的。”
“臥槽?”
君相然的臉立刻就垮了下來。
他是聽說過杜曉仁和杜家的恩恩怨怨的,那可真是一場令聞者歎息的大戲啊。
怪不得蕭湛會是這樣的反應。
此時,杜家的客房裏,杜曉仁躺在大床上,感覺全身都在冒火,耳邊隱隱還能聽見誰的說話聲,可她半點都動不了了。
半個小時前,他們在吃飯的時候,忽然有一個客人拜訪,說是杜家公司新的合作對象,一個姓王的老板,搞房地產的。
然後,那王老板看自己的眼神不怎麽對勁,本著來者是客的念頭,杜曉仁沒有表現出來其他,就安安靜靜的吃著飯。
忽然,她就聽見杜笙說:“曉仁,給王老板敬一杯酒,這次咱們家公司能上市,王老板可是幫了大忙的。”
一桌所有人都在看著她,她眼睛眯了眯,眼裏閃過不悅,在杜笙無聲的催促下,還是拿起了麵前的酒杯,跟王老板碰了一下。
她剛才一直在專注吃飯,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酒杯被人換了,現在放在杜曉年麵前的,才是她原來的那杯酒。
後來的事情就變得有些不對勁,那王老板跟杜曉年換了位置,坐到了她的旁邊,色眯眯的看著她。
她實在是不適,又不想當著家裏人的麵翻臉,便起身想要離開。
誰知道剛站起來,身子就不受控製的晃蕩了幾下,然後軟了下去。
這時,她的意識其實還是清醒的,就感覺到杜曉年和年月茹同時過來扶住了她,餘光看到那肥頭大耳的王老板笑的更加猥瑣了。
她暗道不好。
就聽杜笙說:“你想要的我已經給你了,合同什麽時候可以簽?”
王老板看了眼杜曉仁,眼裏的貪婪毫不掩飾,而後道:“明天一早就簽合同,今晚我怎麽著也得試試不是嗎?”
這話裏的意味有多明顯,杜曉仁又不是傻子,肯定能聽出來。
她這才發現,其實這家人從一開始接近自己,就是要算計她。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抖了抖,她伸手想要去拿,卻被年月茹和杜曉年拖著上了樓。
杜曉仁的心情像是坐了一個過山車一樣,她本來以為這些人是自己的家人,所以她想要真心對待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