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你怎麽來了
她忽然覺得有些愧疚,如果白雨沒有換那個腎給蕭湛,蕭湛很可能就會死,可換了之後,白雨的身體狀況更差了。
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她自然不能再把之前那些無關緊要的交易拿出來說,畢竟,人命才是關天的大事啊。
她就這樣站在原地看著他們。
楚潯也知道這根本就不關蕭湛的事,蕭湛當時已經昏迷了什麽都不知道,但他就是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蕭湛無法辯解,楚潯根本就是無理取鬧,他心裏有氣,鬧了一會兒他就不鬧了,聲音沙啞:“醫生說白雨是因為少了一顆腎才如此虛弱。”
他沉默了片刻,道:“對不起。”
蕭總正兒八經的放低態度跟別人道歉是很難得的,楚潯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轉身拉開了病房的門:“進來吧。”
蕭湛走進去,白雨也正好醒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蕭湛,她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綻放出了笑容,“蕭湛,你來了。”
他點頭,走過去:“你感覺怎麽樣?”
白雨點了點頭:“沒什麽大問題了。”
他對白雨還是抱有愧疚心裏的,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會有些愧疚,自然不可能像之前那樣冷漠了。
畢竟,他的命是白雨救的。
楚潯在旁邊看著兩人的樣子,覺得有些難受,他的嘴裏嚐到了一抹酸澀,然後苦笑一聲,向前走了幾步:“蕭湛,這話我真的不想再說一遍了,但白雨是真的很喜歡你。她為你做了什麽你也都看到了,我隻希望你不要辜負她。”
在這個時候,他說這種無異於是趁火打劫。
蕭湛當著白雨的麵,沒有任何反駁的資格,所以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白雨聽到他這麽回答,心裏美滋滋的。
站在門口的杜曉仁卻是另一個心情了,她靜靜看著房內的場景,最終還是不忍心再看下去,轉身離開了。
有些虧欠,是一輩子都彌補不了的。
但她還是覺得有些酸澀,看到他對另外一個女人好,她就難受。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就又把心給了他一次,她有些難受,知道自己又對蕭湛動心了。
在她失憶之後,什麽都不記得了,重新遇上這個男人,還是跟上一次一樣,義無反顧的,讓他住到了自己心裏。
隻是這次,可能就沒有上次那麽幸運了。
還有這件事,蕭湛無論做什麽都不可能把腎還給白雨了,所以這個人情,他一輩子都要欠著。
真是,事事都不如人意。
她歎了口氣,重新撿起了勇氣,她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可能再回頭。
白雨願意把腎給蕭湛,有一半原因是因為喜歡蕭湛,還有另一半原因,是因為她。
但蕭湛不知道裏麵的彎彎繞繞,他唯一清楚的,是白雨救了他,而自己離開了她。
結局一定注定了,她改變不了。
但至少也要做些什麽事來彌補一下,無論做什麽,都比冷眼旁觀強。
做些什麽吧,無論什麽都好。
她這麽想著,去超市裏買了不少補身體的食材,回家直接開始煲湯。
之前叔叔生病的時候,阿姨變著法子做了一周的湯,她跟著學了不少,雖然手藝趕不上阿姨,但也沒到難以下口的階段。
蕭湛幹脆就守在醫院不回來了,白雨正是脆弱的時候,需要人陪伴,所以他就留下來了。
而楚潯,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不忍心打擾兩人之間的好氛圍,便出去了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閉目沉思。
蕭湛離開之後,他見白雨已經睡著了,就沒忍心打擾,一直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然傳來輕緩的腳步聲,楚潯睜眼,對上了杜曉仁平淡的目光。
“你怎麽來了?”他疑惑。
她看著他的眼裏滿是陌生。
楚潯看到這眼神,想起來之前白雨說她失憶什麽都不記得了的事,想著這個憶失的可真是時候,罪魁禍首終是逍遙法外了。
蕭湛受傷那天他沒在場,後來聽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
他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白雨把腎還給蕭湛這件事,一定有杜曉仁在中間推波助瀾,不然,以白雨的身體狀況,就是再喜歡蕭湛,也不可能做這種相當於一命換一命的事。
而後他想找她問清楚,卻因為家裏各種各樣的事層出不窮給耽擱了下來,好不容易等到處理完了手中的事,這個女人卻出國了,還是跟秦家那個小少爺一起。
蕭湛在婚禮當天被新娘放鴿子的事成了那段時間的笑談,後來他再打電話給她,都沒打通過。
看到白雨那樣虛弱的樣子,他想,她惹下了這一連串的事居然就這麽跑了,把所有的爛攤子都留在國內,可真是夠堅決的。
然後,楚潯就單方麵決定和杜曉仁友盡了。
所以現在兩人碰麵,自然是水火不容的局勢。
這是楚潯之前設想的,可另一方失憶了,什麽都不記得。
他的所有憤怒和敵意在她看來都是莫名其妙,用盡全身力氣打了她一拳,卻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樣,對她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痛癢。
真是,有氣都沒處抒發。
“我來看看白雨。”杜曉仁在楚潯充滿敵意的目光下不自在的撓了撓頭,想要對他笑一下,心裏覺得現在可不是個示好的好時機,就忍了下來。
她記得錢水形容楚潯的時候,說自己跟楚潯關係不明,準確來說之前是敵人,後來是朋友,這個朋友還要帶一個雙引號,因為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
可看對方現在對自己的這個態度,朋友應該是不可能了。
果然,楚潯一聽她這麽說直接起身,表情很不好看:“黃鼠狼給雞拜年。”
這赤裸裸的敵意啊,她歎了口氣:“我真的隻是想來看看她,沒有別的意思。”
“白雨能有現在這個樣子都是誰害的?”他說。
杜曉仁低下了頭,他滿身的棱角都豎了起來,紮的人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