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不過就是玩玩而已
蕭湛眼睛裏稀薄的星光驟然亮起,看過去,然後瞬間歸於寂寥,死氣沉沉。
杜曉仁的身後還跟著秦宋。
蕭湛的神情變化她是看在眼裏的,嘴裏泛起酸澀,她要的不就是這個效果嗎?
難受什麽,這不都是我自己找的。
她想著,然後走了進來,秦宋跟在她身後,反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三人之間的氣氛很是詭異,空氣裏的溫度似乎降了下來。
景天悄悄把門開了一個縫,兩人注意著外麵的動靜,在辦公室門打開的時候,景天激動的戳了戳白晨的肩膀:“來了來了。”
聽了這話,白晨也跟著看了過去。
錢水躺在床上,放棄了掙紮,默默在心裏給杜曉仁說了聲對不起。
“不對啊,杜曉仁怎麽跟一個男人來的?”白晨疑惑。
錢水一聽,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掙紮著想要下床,好奇心爆棚,她想看看外麵的動靜。
景天一拍腦袋:“這不是秦宋嗎?”
錢水動作一頓,又放棄了掙紮,呆愣的看著門口的方向,就跟能透過厚重的木門看到外麵一樣。
景天和白晨對視一眼,然後齊刷刷的看向錢水,錢水臉上的表情也很不好看,尤其是眼睛,紅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見狀,景天趕緊過去,“姐,你好好的哭什麽啊?”
錢水別過了眼沒說話,外麵的聲音傳了進來。
“我打算跟秦宋去美國結婚了,你要是有時間的話,我們把離婚手續辦一下。”
一聽這話,錢水哭的更凶了。
景天和白晨忍不住說了聲:“臥槽。”
他們又重新扒到了門縫上,景天有些不太確信:“你說大哥會不會動手啊?”
“不知道。”
“不過要是動手了我們肯定幫他。”
景天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然後說:“我覺得還是攔著點比較好,你看大哥那臉色,像是要殺人一樣。”
蕭湛在杜曉仁說完之後,臉色就陰沉了下來,黑的像是能滴出墨一樣。
杜曉仁毫無畏懼的對上蕭湛的目光,蕭湛冷笑一聲:“這就是你給我的解釋?”
她沒有說話,秦宋上前一步,伸手將杜曉仁攬進懷裏。
蕭湛盯著他摟在她肩膀上的手,像是要盯出一個洞一樣。
杜曉仁點頭:“對,我們不過就是玩玩而已,當真就沒意思了。”
話音剛落,一個玻璃杯在她腳邊炸開,蕭湛起身,滿眼都是氤氳,手還保持著摔杯子的動作,他怒極反笑:“那麽,這個對你來說也是玩玩?”
他的視線盡頭落在秦宋身上。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杜曉仁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肉裏。
秦宋像是知道她在做什麽一樣,垂下手臂去拉住她的手,將五指擠進她的指縫裏。
杜曉仁忘了掙紮,她像是忽然有了無盡的力氣一樣,眼裏閃過一抹決絕,重新對上他的目光。
求你,不要說。
蕭湛的眼底隱藏著一抹悲痛和哀求,可杜曉仁沒有看見。
她的一字一句都紮在他的心口上,恰到好處的,將他的心髒撕了個稀巴爛。
“秦宋不是,我們都打算結婚了,你說呢?”
她居然還殘忍的把答案反拋給自己。
我說呢?
嗬。
蕭湛嘲諷的笑了下:“我是傻逼對嗎?”
杜曉仁沒辦法回答,心髒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揪著,瘋狂的蹂躪,疼得她都要站不住了。
秦宋帶著她靠在自己身上,杜曉仁抬眼看了下秦宋,然後又望向蕭湛,開口:“隨便你怎麽說吧,反正我們沒有關係了。”
“把錢水放了,然後我們把婚一離,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
蕭湛在六年前把心掏給了杜曉仁,然後被她不屑一顧的扔到了地上,他就捧著那顆千瘡百孔的心等了六年。
六年後她回來了,他又把心給了她一次,可這次,她又親手在上麵捅了一刀。
用一句‘橋歸橋路歸路’讓他徹底死心。
蕭湛想,在同一個女人身上栽了兩次,可不就是傻逼嗎?
“滾。”
蕭湛用一個字成全了杜曉仁和秦宋。
錢水也被放了出來,神情恍惚的跟著杜曉仁和秦宋離開。
等到了車上的時候,她才把事情的經過給錢水說了一遍,錢水幹笑了兩聲,收起了臉上的尷尬:“我就說嘛,你們兩個怎麽好好的湊在一起了。”
“其實這樣也好,蕭湛就能死心了。”
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說完之後車內的空氣驟然就靜了下來,錢水尷尬的看向杜曉仁:“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杜曉仁苦笑了一聲:“沒事。”
錢水心直口快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等到家之後,三人坐在客廳裏,錢水給他們各自倒了一杯水,然後開口:“所以你們打算怎麽辦?”
秦宋看向杜曉仁,等著她開口。
她眼裏帶著些許歉意:“我想的是,先跟秦宋回美國,我們舉辦一個假的婚禮,等這邊事情平靜之後再回來。”
舉辦假婚禮的意思就是,不結婚。
用來哄騙蕭湛的。
錢水莫名覺得有些開心,但現在這種情況,不是她應該開心的時候,於是又陷入了沉默。
杜曉仁隻是想趕緊離開這裏,並沒有想之後要怎麽辦,她其實根本就沒有細細的想過。
第二天,白雨病危的消息傳遍了整個s市,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錢水趕緊把電話打給了杜曉仁。
蕭湛出院之後一直跟杜曉仁黏在一起,婚禮的時候又經曆了那些事,一直沒有過問過自己的手術是個怎麽回事,他知道自己換了一個腎,本來以為是醫院的庫存裏匹配的腎源。
從楚潯的口中得知他是白雨救的之後,他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於是放下了手裏的工作,陪伴在白雨的左右。
杜曉仁本來是想去看看白雨的,還沒進門就看到蕭湛坐在一旁安靜的給水果削皮,而白雨臉上帶著笑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蕭湛。
這樣融洽的氣氛讓人不忍心去打擾。
她從窗口又看了眼蕭湛的側臉,然後轉身離開,一點也沒有要回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