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正義的黑色
雖然PM市有限製出境的政策，但楚夜白靠著狼哥的關係，以公務人員的身份上了飛機。
第一站，美利堅的津布爾坎市（虛構），這裏曾經一度是掙瘋集團的總部所在地。
“你知道克斯李·金嗎？”
剛下飛機，楚夜白找了個耳邊戴著翻譯器的路人，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問道。（翻譯器會自動翻譯出打招呼用語，但楚夜白用不著這東西）
“Yes，followme，please.”
跟著這位熱心腸的白人小夥，楚夜白來到一處很荒涼的地方。
眼前不遠處有一棟小房子，小到什麽程度呢？小到乞丐都不願意伸手去討錢的程度。
“Thisiskerkin''shome.”小夥有些憐憫的說道：“Afterkerkin''sdeath，thefamilyhadahardtime.”（自從克斯李·金死後，他的家人生活非常艱難）
楚夜白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盡量幫助他們。”
小夥離開後，楚夜白便走上前輕叩了幾下門。
等了一會兒，門緩緩打開，一個黑人老頭探出頭來。
他和楚夜白一樣，沒戴翻譯器。
他也不看來的人是誰，隻是低著頭，用充滿卑微的語氣說道：“Ireallydon''thaveanymoney.Pleasegivemeafewmoredays.”（我真的沒有錢了，請再寬限幾天。）
“你會說中文嗎？”
老頭抬起頭，發現來的是個華人青年，便說道：“會一點，我曾經在廣州工作過。”
“那就好，您是克斯李·金先生的父親吧？”楚夜白小聲說道。
“沒錯，你是？”
“十五年前，金先生曾幫助我的叔父擺脫掙瘋集團的迫害，我是特地來報恩的。”他小心的朝四周看了看，“我能進去說話嗎？”
“好吧。”
老頭點點頭，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
看樣子他已經被欺負的麻木了，也許貳號說劉德明在死之前受到長時間的驚嚇，就是在暗指自己死後，家人會被宋震碩的爪牙恐嚇。
屋裏幾乎沒有東西，隻有一床鋪在地上的被，一個既是凳子又是桌子床頭櫃，還有很簡陋的灶台。
簡直比楚夜白還要窮酸。
用衣袖擦擦“凳子”，老頭指了指，示意楚夜白坐下。
隨後，他就撲通一下跪倒在楚夜白的麵前。
“我兒子留下的東西已經都給你們了，真的，真的沒有了，請不要再找人來了。”
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一副隨時都會哭出來的樣子。
“宋震碩的手下肯定也偽裝過克斯李·金幫助過的華人。”楚夜白在心裏想到，“索要克斯李·金留下的東西，肯定是在尋找犯罪證據，或者是公司內部人才能看的私密賬單之類，而且到現在還沒找到。”
但這老頭很顯然不相信自己，要用什麽方法才能讓他乖乖把證據交出來呢？暴力是絕對行不通的，掙瘋集團的打手肯定用過無數次了。
這時候，他想起了克斯李·金卡片上的內容，稍加思索，楚夜白的目光犀利起來。
“你在三年前收到過一封信，沒錯吧？”
“沒，沒有。”老頭連忙搖頭。
“肯定有，我知道裏麵夾了一大筆錢，而且寄信人是我已經死去的叔父，因為那是我用他的名義寄出去的。”
聽到這話，老頭看楚夜白的目光變了，他開始相信楚夜白所說的。
因為那封信送來的很隱秘，就算宋震碩的手下知道它，也絕對不可能知道信裏到底有什麽。
“老伯，我知道一兩句話很難打消你對我的懷疑，但我還是想請你相信我。即使報恩不是發自內心，我對宋震碩的仇恨，和想要報複他的心情也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這……”
看著楚夜白充滿憤怒的麵龐，老頭呆了很久。
似乎，十五年前，在兒子的葬禮上，自己也是這個表情。
但是，十五年後的今天，自己已經無法在臉上表現憤怒。
也許自己真的老了。
“我是個無能的男人，兒子被殺害卻沒辦法去報複。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它交給可以信任的人，好好利用吧。”
老頭猶豫了半天，終於下定決心，十分鄭重的取下自己的右腳。
他的右腳是假肢，裏麵還嵌著一個最小號的U盤。
克斯李·金在出門前，曾交代過這個U盤要妥善保管。而在他出事後，老頭幾十年來都不洗澡，不洗腳，甚至臉都是半個月洗一次。
他騙過了所有人，即便是楚夜白，也沒能注意到那幾乎和皮膚連在一起假腳。
“謝謝。”楚夜白拿出錢包，把U盤放進去後，又拿出一張黑色的，類似車票的卡片。
“拿著它，你就能買到去PM市的機票，信封裏夾著的錢你還沒用過吧？”
“不需要，我不會離開這裏。”老頭推開楚夜白的手，“我這條老命已經沒幾年活頭，與其找個地方苟活到老死，還不如等著他們上門，幫你爭取一點時間。”
“快走吧，他們隨時都可能過來！”
“嗯。”楚夜白抿了抿嘴唇，“我會讓宋震碩嚐到苦頭，不讓你的犧牲白白浪費。”
說完，他從後麵翻牆出去，並在一處陰影裏化作黑水，甩開跟在身後的尾巴。
……
“其實，你根本就不會為他們報仇吧？”
兀然，一圈黑色花紋蔓延上楚夜白的眼眶。
“為什麽這麽說？”楚夜白淡然道：“我會多搜集一些證據，然後狠狠敲詐宋震碩一筆，難道這還不夠解氣嗎？”
“如果你跟老頭實話實說，我敢肯定他不會把東西給你。”
“請不要假設沒發生的事情，反正東西到手了，那老頭也可以在憋屈苦悶的人生最後，畫一個壯烈的句號。大家都不虧。”
“哈哈……壯烈……”小鬼的聲音裏滿是無奈，“說心裏話，就算是在我們夢魘當中，像你這麽自私惡劣的家夥也算是鳳毛麟角了。”
“過獎過獎，沒別的事我就掛了。”
楚夜白主動斷開和小鬼的鏈接，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道：“這麽多年過去，你們三個也死了，幫不幫你們翻案其實也無所謂吧，隻要凶手得到應有的懲罰就足夠了。”
“所謂真相什麽的，就是坨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