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嚇死鬼了
鴨蛋學矗立在P市的西郊區，至今已經荒廢了十三年。
原因有二。
第一，在十三年前的五月1日，該校師生正在準備明的六一晚會。
然而，就在當晚上，包括校長在內，所有住校的師生和員工全部死在學校裏。
醫院的檢查報告指出，死者身體表麵沒有外傷，也沒有內傷、中毒，或是自殺等跡象。
死亡方式更是詭異非常，在一瞬間，身體的所有細胞同時失去活性，死者甚至意識不到痛苦和恐懼。
與之相關的猜測有很多，有人這是外星人在做有關人類的睡眠實驗；也有人這是因為學校的前身是亂墳崗，所以裏麵的人遭受到鬼神的詛咒。
更有甚者，宣稱是自己投的毒……
眾紛紜，但從來沒有誰能拿出證據。
第二，在鴨蛋學荒廢以後，市政府曾多次組織拆遷。
然而，每當施工隊到位，準備開工的時候，老板就會帶著姨子跑路，工人們也是傷病連連，十分淒慘。
這樣的事情接連發生了五次，終於，不信邪的P市長桶巴馬帶領數十隻二哈來到這裏。
誰知，才剛拆除了廁所，桶巴馬就收到妻子和父親私奔，移居南極的噩耗。
桶巴馬從此一蹶不振，也再沒人敢打鴨蛋學的主意，就這樣把它仍在郊區自生自滅。
……
午夜時分，一個拄著拐棍的老人在鴨蛋學裏奔逃。
他一步一個踉蹌，跑的很慢。
在老人背後還有一個像是女孩的影子，她一路尾隨，時不時加快速度，似乎在享受戲弄獵物的過程。
“老爺爺，你別跑，一起遊戲好不好？”
“向左看，向右齊，兩腿痙攣汗淋漓。”
“看到門，用力拽，三步回頭怕我來。”
……
女孩動作輕盈，聲音甜美，就像躲在黑暗中的精靈。
但在老人眼裏，蹦蹦跳跳的女孩就是索命厲鬼，而她的聲音雖然甜美，卻毫無感情，就像冷血機器發出的通緝。
又向前幾步，老人突然發現前麵的路被堵住了，而另外兩邊都是死胡同。
老人身體羸弱，根本不可能翻牆出去，所以就算他萬般無奈，也隻能像女孩吟唱的歌謠那樣，用力去拽死胡同裏的一扇門。
這是一個儲物間，裏麵雖然雜物很多，但能夠藏身的地方就有最右角的櫃子。
很明顯，躲在這裏被發現的概率近乎100%。
但如果不躲，隻要女孩進來，一眼就能看到他所在的位置。
所以老人沒有猶豫。
很快，女孩的聲音便從門外傳來。
“我是鬼，你是誰？七竅蓄血早發黑。”
推開門，隻見女孩可愛的臉蛋正在開裂，雙眼變成血淋淋的空洞，嘴角也一直咧到耳根，隱約能看見裏麵紅黑色的尖牙。
“我不吵，我不急，八顆心髒將湊齊。”
一邊唱著恐怖的歌謠，女孩一邊把手伸向衣櫃，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躲在這裏麵的人正在瑟瑟發抖。
猛地一拽，櫃子直接被拽倒了，這裏麵根本就沒人。
驚詫的轉過頭，卻突然有一個濕淋淋的東西從而降，扣在女孩頭上。
這是個浸泡過童子尿的紙尿褲。
“嘿嘿，這麽容易就到手了，真是好騙的鬼呢。”
“老人”此時已經摘下了假胡子和墨鏡，手裏的拐杖也去掉外殼，露出猙獰的線條。
而在頂端的木瘤上，還淺淺刻著三個字，楚夜白。
“你是誰？你想幹什麽？”
被童子尿迷了眼的女鬼什麽都看不見，這讓她非常驚慌，像瘋了似的大喊大叫著。
“少廢話，你不是喜歡玩捉迷藏嗎？現在該我抓了，快點！”
楚夜白一棍就打斷了她左腿。
【注：七哭杖是人死後在黃泉路上探路用的手杖，上可懟惡鬼，下可攆雞鴨】
“啊！”
慘叫一聲，女孩忍不住痛哭起來，隻是她眼裏流出的不是眼淚，而是類似汙血的東西。
“哭！哭有什麽用！？今你就算哭死，也要把這局捉迷藏玩完！”楚夜白狠狠敲著她的腦袋，“我給你十秒鍾的時間躲起來，如果我找不到，就放你一條生路！”
完，楚夜白狠狠一插，用七哭杖把女孩固定在地上。
“開始吧。”
……
幾分鍾後，楚夜白走出器材室。
鬼坐在他的肩上，正用舌頭舔舐著自己的嘴唇。
“味道如何？”楚夜白笑嗬嗬的問道。
“不錯不錯，你果然有當廚師的分，夢境能量和極度的恐懼作為主菜，再用遊戲得到的快感當佐料，做出一道黑暗蘿莉鬼拚盤，真是讓我回味無窮啊。不過嘛……”
“怎麽？”
“開胃的菜有了，接下來是不是該上主食了？”
“當然，今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把你喂飽。”楚夜白笑了笑，“如果這裏不夠，我還知道城北有片亂墳崗。”
和鬼笑著，楚夜白走進三年級二班的教室。
“這裏有嗎？”
“有很多，不過我這樣明目張膽的坐在你身上，他們可能不會露麵。”
“有就行，就怕他沒有。”
在教室裏四下掃了幾眼，楚夜白的視線固定在黑板上。
荒廢很久了，但這上麵還能隱約看到一些東西，都是兩位數乘除法。
看來這個鬼和數學有關，可能是數學老師之類的。
走到講台上，楚夜白稍加思索，道：“同學們，今我給你們講幾道題。”
他用手指著1×4=
“看好，這個×的前後兩邊都有，所以我們把約掉，變成1×4=4。”
“聽懂了嗎？”楚夜白隨口問道。
“聽~懂~了~”
台下突然傳來一陣拖著長腔的和聲。
“學得很快，你們可真聰明。”毫無感情的捧讀一句，楚夜白換了道題。
6÷6=
“誰會這道題？”
“我會，老師！”
雖然有學生搶著答，但楚夜白看不見人啊，所以他就順著聲音點了一下，“好，你。”
“老師，這道題的答案是6。”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驕傲，可能是上了補習班。
然而，聽到他的答案，楚夜白卻黑了臉，“胡八道，簡直是一片胡言！”
“我，我……”那學生急了，“我們輔導班老師就是這樣的……”
“我是老師還是他們是老師？啊？！上了幾輔導班就不把你正經的數學老師放在眼裏了？”楚夜白氣急敗壞的道：“要不你上講台來教？”
他沒回答，估計是挺委屈的。
把七哭杖敲得震耳朵，楚夜白道：“跟我念，我沒有分，”
“我~沒~有~~分，”
看不見的學生們一齊道。
“楚夜白老師最有分。”
“楚~夜~白~老~師~最~有~~分。”
“如果有幸能夠學到他的一點皮毛，”
“如~果~有~幸~能~夠~學~到~他~的~一~點~皮~毛，”
“那將是我的榮幸。”
“那~將~是~我~的~榮~幸。”
“好，回去以後把這句話抄一百遍，每早上背誦一百遍！”楚夜白很威嚴的道：“班長課代表都記住了，這件事絕對……”
“夠了！”
突然一聲厲喝響起，一個憔悴的中年男人出現在楚夜白麵前。
“要殺要剮隨便你，放過我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