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筆仙……
“叮咚。”
子夜時分，門鈴被按響，吵醒了熟睡中的楚夜白。
“等一下，馬上來。”
說完，楚夜白脫掉變成一坨的紙尿褲，係緊睡衣走出臥室。
來人是一個快遞小哥，而且還是個白皮膚的外國人。
事實上，楚夜白所居住的PM市有很多來自不同國家的人，他們的身份並不尊貴，也沒有什麽特殊優待，和普通公民一樣從事著各種各樣的行業。
你可以在街上看到白人小夥正推著油炸臭豆腐車躲避城管，也能在市政府裏看到盡職盡責的黑大叔。
PM市不存在種族歧視，有種族歧視的人也不會住在這。
然而，雖然平時看慣了各種膚色的人，但眼前這個快遞小哥還是讓楚夜白大跌眼鏡。
“斯魯布？！”
楚夜白忍不住驚呼出聲。
“AH？”小哥疑惑得撓了撓頭，“先森，沃不是斯魯布，沃叫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同名。”
“嗯……對此我深感懷疑……”楚夜白眯著眼，說道：“你確定這不是在做夢嗎？”
“這大白天得，怎麽可能是在做夢呢？”笑了笑，韋恩遞給楚夜白一個比人還高的包裹，“請簽嗖一哈。”
沒有伸手去接，楚夜白問道：“你確定這是寄給我的？我不記得我買過這種東西。”
“妹搓，這就四寄給你的。”
“是嗎？”
接過包裹和單據，楚夜白立刻就把目光湊上去。
寄件人姓名：楚夜白
始發地：曼托市
單位名稱：空白
寄件地址：曼托市日不落神塔
固話/手機：183****1144（楚夜白的手機號）
——
收件人姓名：楚夜白
目的地：PM市
單位名稱：空白
收件地址：PM市馨悅小區七號樓901
固話/手機：183****1144
“納尼？！我在夢裏把包裹寄給現實裏的自己？！”
楚夜白直接就驚了，但他抬起頭，準備質問快遞小哥的時候，卻已經找不到他的身影。
“人呢？”
……
包裹裏是一根長長的棍子，它整體棕灰色，布滿木材紋理的表麵起伏不平。一端粗壯且有一個瘤狀物，另一端雖然細，但最下麵卻是圓頭。
它身上還用膠布貼著一張紙條。
七哭杖
一哭，漫漫陰路無鄉望；
二哭，狹窄獨橋餓鬼攔。
三哭，滿腹肚腸金雞狠；
四哭，體膚之肉惡狗饞。
五哭，十殿閻王當庭判；
六哭，送路鬼差把人難。
七哭孟婆贈湯碗，驀然回首憶前緣。
紙條似乎是從紙錢上撕下的一部分，字是繁體，而且寫得張牙舞爪。
然而……
這上麵卻傳來一股很濃的油墨味……
很明顯，字是打印上去的……
“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吐槽。”
翻了個白眼，楚夜白又把包裹豎起來，從裏麵倒出一支鋼筆和一本數學簿。
“更獵奇了啊！”
數學簿名字的位置上寫著三個字：筆仙，快！！！
字體潦草，甚至劃破了比較硬的紙板。那三個歎號也是詭異的連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寫字的人十分著急且慌張。
話說小鬼已經兩天沒和我聯係了，在心裏叫他也不回應，難道這……
抱著試一試又不會懷孕的心態，楚夜白帶著紙筆來到書桌前，用食指，中指，還有無名指將其夾住。
“筆仙筆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與我續緣，請在紙上畫圈。”
話說出口的瞬間，屋裏的燈就滅了，而他書桌上那個沒通電的老式台燈卻是竟然莫名其妙的被點亮。
接著，又有兩股力量同時作用在筆上，位置與楚夜白呈“品”字型排開。
“法克，不會真的招來髒東西了吧！”
楚夜白認為自己應該被嚇得心髒狂跳，但很奇怪，他不僅沒有感到害怕，反而越發的冷靜，感知也比平時清晰了很多。
隱約可以看到，兩隻半透明的手，正把三根手指插進他的指縫中。
不僅是視覺上的衝擊，楚夜白還能感受到上麵傳來的陣陣涼意。
“你是筆仙嗎？是請畫○，不是就畫×。”
稍微等待了一會兒，鋼筆突然晃動了一下，輕輕點在紙上。
接著，它以這個點為起始，在紙麵上留下一個幾乎是完美的圓圈。
也是這個時候，一層淡淡的黑色花紋浮現在楚夜白左眼周圍。
“死！”
小鬼就直說了這一個字，但對於楚夜白來說提示已經足夠了。
“咳咳，”清清嗓子，楚夜白突然開口道：“筆仙筆仙我問你，你是怎麽死的？什麽時候死的？屍體埋在哪？凶手是誰？我認識嗎？抓到沒有？什麽時候結的案？”
在筆仙發飆前，他還及時補充了一句“嘿嘿嘿”。
台燈也滅了。
密閉的室內掛起一陣輕風。
“嘎吱……”
鎖好的窗戶突然被打開，這使得屋內的風更加陰寒，甚至有些刺骨的感覺。
即使是明確知道自己不會有事的楚夜白，也感覺脖子僵硬，後背也已經被冷汗浸濕，本能的蜷縮起身體。
“啊！”
突然，那兩隻半透明的手用力一攥，直接捏碎了楚夜白的右手。他手中的鋼筆也同樣碎掉了，鮮紅色的墨水從筆管中噴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副可怖的人臉。
“哈啊……哈啊……哈啊……”
楚夜白本能的想要尖叫，但卻有東西勒住了他的脖子，讓他隻能發出陣陣無力的喘息聲。
此時楚夜白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臉上也是因為缺氧青筋暴起。但他不僅沒慫，反而是艱難的伸出左手，對半空中的臉比出一根中指。
脖子一鬆，半空中的血臉重新變回墨水落在書桌上。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真正的臉，布滿皮膚的裂痕不斷流血，臉色的蒼白也完全沒有白粉的僵硬。
宛如深淵般的眼睛令人背後發涼，即使沒做過虧心事，半夜被她凝視也會嚇得半死。
但在和楚夜白對視的時候，她眼中卻充滿了不解，隨後又變成驚慌。
“你這個瘋子！”
尖叫一聲，筆仙竟然滿臉不敢置信的連連後退，根本不敢直視楚夜白的眼睛。
“你不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人。”
楚夜白緩緩站起。
“我一直不知道你們為什麽要這樣侮辱我。”
他朝筆仙步步緊逼。
“難道我用刀子切開過自己的手腕嗎？”
說著，他拿出一把水果刀，在右腕上割開一道口子。
“像這樣的事情我從來沒做過。”
“雖然，現在做了……”
話音剛落，一隻惡魔從傷口中探出腦袋，它盯著筆仙看了一會兒，突然把嘴角咧到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