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自己
放鬆心神，斯魯布突然感受到一股鑽心的寒冷。
熱量都被奪走了，身體麻的就像一塊木頭，不僅動彈不得，就連五感都開始慢慢變輕。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被抽出體外，逐漸飄向更高更遠的天空。
這種感覺很舒服，使人飄飄然，想要永遠沉浸在這裏。
但他突然意識到，如果任由這樣下去，他很快就會徹底消失，被蝙蝠魔鬼代替。
“不行，不能這樣！”
在心底怒吼一聲，斯魯布強行壓製住自己的懦弱，利用恐懼帶來的力量不斷掙紮。
也許是決心起了作用，寒意減輕，五感也開始被慢慢奪回。
“是的，隻要我能撐過去，說不定真的可以得到力量，成為蝙蝠俠！”這樣想著，斯魯布開始更加努力的打起精神，和蝙蝠魔鬼的意誌鬥爭。
但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無數黑色的觸手，伴隨著大量黑霧，從他的心髒處鑽出。
觸手束縛住他的身體，黑霧卻是無孔不入的，眼，耳，鼻，口，甚至是毛孔，都是它們入侵的突破口。
強烈的痛楚讓他大腦一陣眩暈，而與此同時，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放棄吧，放棄身體，我可以讓你解脫，從這個浮躁煩擾的世界解脫出去，永遠……”
“你，你是誰？”
“我？我是誰？”
“對，你是誰？”
“我……”
那個聲音稍微猶豫了一會兒，卻突然奸笑著出聲道：“我就是你啊！”
仿佛有什麽東西破碎了，隻見斯魯布渾身一顫，纏在身上的觸手全都收回心髒。
接著，他睜開了眼睛。
朝楚夜白看去，那毫無神采的眼神竟讓楚夜白看出一絲憤怒和質疑，他也許是在質問自己，為什麽要騙他。
“終於明白了嗎？沒錯，我就是在等待著這一刻。”楚夜白笑了笑，“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我救了你這麽多次，現在就該你償還了。”
雖然眼神還是沒有變化，但斯魯布卻把頭扭回去，再緩緩閉上眼睛。
黑夜中亮起一道光，它吸引了很多飛蟲，而飛蟲又招來成百上千的蝙蝠。
也許它們原本的目標是食物，但在飛入日不落神塔的範圍後，它們的眼睛就變成紅色，和斯魯布一樣失去了自我。
身體被蝙蝠覆蓋了一層又一層，除了眼睛，斯魯布身上已經再無任何裸露的部位了。
然後……
蝙蝠開始融化，黏糊糊的覆蓋在斯魯布身上。
它們已經化作血水，卻又像活著一般蠕動起來，和斯魯布的皮膚緊緊相連。
……
良久，一個帶著蝙蝠麵罩，身穿黑色緊身衣，蝠翼披風無風自動的“人”轉過身來，與楚夜白對視著。
突然，他出現在楚夜白身後，狠狠一拳砸向他的後心。
“嘭！”
一聲悶響，楚夜白頭都沒回，直接反手抓住了他的拳頭。
拳頭被人抓住，他也沒有慌張，手肘一鬆，拖動楚夜白的身體向後仰倒，同時左腿像鞭子一樣抽向他的後腦。
但這時候，楚夜白左腳腳底一擰，右腿抬起，用膝蓋重擊他的腿窩。
身體重心不穩，他接連後退幾步，在立足未穩的時候就被楚夜白一個掃堂腿絆倒在地，那閃爍著紫黑色光芒的拳頭，此時也出現在他的麵前。
也見識到對方的力量，他沒有再出手，而是雙手舉過頭頂，緩緩站了起來。
“蝙蝠魔鬼？”楚夜白試探著問道。
“嗯？”他有些茫然，“如果你說的是那個怪物，他的確是我的一部分，但是我已經不記得他做過什麽。”
“你是斯魯布？”楚夜白的語氣有些驚奇了。
“斯魯布是誰？”
楚夜白的目光頗有些詫異，問道：“不是蝙蝠魔鬼，也不是斯魯布，那你到底是誰啊？”
“我是個夢魘，叫胡瑟，這個樣子其實是我在這個夢裏存在時間太長，被同化的結果。”
“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鬼突然出現在楚夜白肩上，他不僅坐著，而且還翹著二郎腿。
他出現的瞬間，一股恐怖的威壓蔓延了整個房間，不遠處的胡瑟直接跪倒，戰戰兢兢的說道：“我是個普通的夢魘，但在一年前，我突然感受到一個十分龐大的夢，便主動與其建立了聯係，想要通過它大量抽取夢境能量。”
“然而，這個夢實在太詭異了，雖然我抽取了很多能量，但因為被困在這裏，超過吸收能力的能量反而成了負擔。情急之下，我就把自己分成兩部分，附身於夢裏的兩個重要角色，一邊在沉睡中消化能量，一邊等待兩部分重新合在一起。”
“可信嗎？”楚夜白扭頭看向小鬼。
“也許吧，我還不清楚。”模棱兩可的回了一句，小鬼看向胡瑟，問道：“你為什麽會被困在這裏？身為一個夢魘，想要逃離夢境應該很容易。”
“如果隻是普通人的夢，想要出去的確很容易。但是，做這個夢的人已經瘋了。他混亂的四誒導致夢境詭異無比，出去的路也被扭曲了，很難找到出口。”
聽到這話，楚夜白有些不滿的嘟噥道：“果然還是要幫他解開心結嘛。”
不過小鬼倒是沒把這話放在心上，而是繼續問道：“來之前，我曾經感受到，在這裏封鎖著一個很奇特的東西，也許這會對離開有幫助。”
無奈的搖搖頭，胡瑟說道：“沒用的，這裏什麽有用的東西都沒有，隻有一顆瘋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