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撲空
“莫慌，它進不來。”楚夜白伸手按住了慌張的斯魯布，說道：“前麵就是隧道。”
仿佛是為了驗證這話的準確性，才不過半秒鍾，車身就傳來一陣劇烈的晃動。
謎語號進入隧道了，站在頂部的蝙蝠魔鬼自然是一頭撞在隧道上，撞出一個人形大坑。
憤怒的尖叫一聲，蝙蝠魔鬼立刻從坑裏掙脫出來，伸出爪子，在最後一節車廂上摳出幾個洞，固定住身體。
隨著謎語號一同前進，它眩暈的腦袋也逐漸恢複過來。但楚夜白和斯魯布所在的車廂比較靠前，而且車身和隧道間的縫隙不足以蝙蝠惡魔通過。
怒火得不到發泄，蝙蝠魔鬼的眼睛逐漸變紅，然後就見它把雙爪同時插在一起，稍一用力，竟在車廂的尾部硬生生的撕開一道口子。
這節車廂中的人們頓時驚呼起來，大部分人立刻朝著前麵的車廂跑去，但也有幾個不怕死的一直緊盯著裂縫，可能是想要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陣陣令人心驚膽戰的聲音響起，就在幾人開始屏住呼吸的時候，突然一個毛絨絨的腦袋從裂縫裏伸了進來。
說實話，蝙蝠惡魔的臉並不可怕，也不存在什麽令人驚悚的元素，它就是單純的醜陋而已。醜得讓人發抖，醜得讓人回想起記憶中的恐懼。
而在曼托市，人們記憶中最為恐懼的自然還是蝙蝠魔鬼。
“啊！”一個中年男人忍不住尖叫出聲，隨後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說道：“蝙蝠魔鬼，是蝙蝠魔鬼！它追過來了！”
剛說完，他的兩腿間就被一股液體浸濕。
“吼！”
屬於蝙蝠魔鬼的低吼聲響起，地鐵的整個車尾都被撕裂了。
它沒有飛行，而是緩緩走向那個尿濕了褲子，不斷坐著倒退的大叔。
尖銳的爪子猛然揮出，從中年男人的眼睛刺入，然後又從他的後腦勺鑽出。
他死了，這毫無疑問。
接下來，蝙蝠魔鬼就保持著緩慢的勻速，逐漸朝更前麵的車廂走去。
似乎是在享受殺戮，也可能是為了發泄，總之它沒有用別的手段，隻是不斷散發出恐怖氣息，將一個又一個的乘客嚇癱，然後奪走他們的生命。
但就在打開19號車廂門的時候，蝙蝠魔鬼突然呆住了。
因為在它麵前並沒有18號車廂，也沒有洗手間，直接就能看見鐵軌和牆壁。
又過了一分多鍾，這龜速地鐵終於停下了。它傻乎乎的停在軌道上，等待著下一輛地鐵來追尾。
蝙蝠魔鬼站在門口，眼前是空蕩蕩一片，背後是一條用屍骨鋪成的通路。
它的心情很微妙。
殺戮帶來的快感已經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不斷起伏的胸膛，嗡嗡作響的大腦，還有不斷分泌的腎上腺素。
被耍了。
……
目光回到二十分鍾前。
“你……”斯魯布疑惑的看著楚夜白，“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是的，楚夜白現在的舉動讓人不解，因為他正把順來的小刀插進18和19兩個車廂的縫隙之中。
“知道老式火車嗎？”
楚夜白隨口問道，手上的動作也是絲毫沒有耽誤。
“知道一些，好像一節接一節，中間由車鉤相連。”
“沒錯，事實上地鐵也是相同原理。”咯嘣一下掉出塊零件，楚夜白繼續道：“地鐵雖然看上去是連在一起的，但車廂的連接方法卻沒變過，隻是把車鉤變短變多而已。”
又拆掉一塊，楚夜白繼續道：“所以用鋼琴線切割地鐵的傳言是可行的，隻是鋼琴線不夠堅韌，換成古箏弦會好很多。”
“額……是嗎？”斯魯布撓了撓頭，“但要真是這樣，那為什麽我從來沒聽說過類似的新聞呢？”
“嗬嗬……”
楚夜白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他，“你動動腦子行嗎？地鐵停靠的時候有全程監控，開動時也能從駕駛室看到車廂內的情況，要是有新聞才奇怪呢。”
“哦，對啊，剛才工作人員都被幹掉了，駕駛員又不敢離開，所以你就有足夠的時間來破壞車鉤。”
“分析的不錯。”楚夜白點點頭，“但有一個漏洞。”
“什麽？”
“有時間的不是我，而是我們。”
……
醞釀了一會兒，蝙蝠魔鬼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雙翅一振，它猛地將自己送到空中。
頭上的絨毛變成角質，覆蓋了整個頭部；皮膚逐漸金屬化，但卻比原本的肉體還要靈活；在金屬皮膚的基礎上，蝙蝠魔鬼的手臂和腿肚處又長出了骨質倒刺。
雙眼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個類似護目鏡的東西，胸口的白色絨毛消退，多出一個血色的蝙蝠標誌。
穿在蝙蝠俠身上，這是地獄蝙蝠戰甲。但對於蝙蝠魔鬼來說，或許直接用“地獄”二字來稱呼更加合適。
超聲波以蝙蝠魔鬼為中心向四周擴散，代替視覺，將大量的立體圖像送進大腦。
渾身一震，它鎖定了自己的東南方向。
“抓到你了！”
重重的落在車頭，蝙蝠魔鬼用雙腳上的趾爪緊緊扣住謎語號的頂端，用一個倒掛金鉤的姿勢從天而降，撞碎了前窗。
它扼住司機的喉嚨，隨手從窗戶扔了出去。
但謎語號的行動並沒有出現任何異常，依舊是用原來的速度勻速前進。
謎語號是半自動駕駛的地鐵，司機的主要工作是發出開車和停車的指令，以及在故障時臨時操縱手動係統，其餘大部分時候都是吉祥物那樣的存在。
發覺不對的蝙蝠魔鬼立刻衝進前麵的車廂。但無一例外，每個車廂都空空如也，別說是斯魯布了，這裏根本半個人影都沒有。
“啊！”
一聲滿是憤怒的嘶吼響起，整個地鐵隧道隨之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