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暗都市
曼托市(mahtog)是一個光鮮的城市,在這裏,即便是黑夜也不能奪走它的光輝。
耀眼的霓虹燈隨處可見,路上行人數不勝數。他們衣著華貴,肆意享受著夜生活。
曼托市是一個肮髒的城市,在這裏,即便是黃金也不能掩蓋它的灰暗。
詭秘的陰暗麵比比皆是,其中乞丐多如牛毛。他們衣衫襤褸,靜靜忍受著風刺骨。
當然,最高和最底往往說明不了什麽,依照統計學的說法,市井群眾和中產階級才能代表絕大多數人。
在這裏也不例外。
所以讓我們轉移目光,不要繼續放在富豪和乞丐們的身上,去注視那些忙碌一天,需要在黑夜中釋放全部抱怨與不滿的人。
恩韋·斯魯布是個工作到夜深的快遞員,現在是他的最後一單。
是的,他是個絕佳的目標。
……
“叮咚~”
他按響了這家人的門鈴。
沒人回應。
恩韋·斯魯布不禁皺起了眉頭,因為收貨人說過,就算夜深也要來叫醒她,不然就會投訴。
所以他又接連按了幾次門鈴。
“Oh,shit!”
門裏傳出一個憤怒的男聲:“大半夜的送什麽快遞?是腦子有毛病嗎?”
“是佐知子太太讓我來送的,她說不管有多晚都一定要送到。”斯魯布不卑不亢的說道。
“該死,又是佐知子那個婊子!”男子一腳踹開門,發出“咣當”一聲,此時他看上去麵色猙獰。
看了一眼斯魯布身邊成山的包裹,他終於忍不住說道:“佐知子這個賤女人,每天晚上都要出去和她那肥豬老總約會,還要瘋狂購物,讓你們這些沒腦子的,像狗一樣服務的快遞員來打擾我的睡眠!”
說著,他抓來一個包裹,用手指去戳上麵399$的標價。
“花的都是我的錢!跟別的男人有一腿還要花我這綠王八的錢!”男子憤怒的大吼道:“這該死的女人一定是和肥豬說好,給我買了大金額的保險,然後再氣死我!他們就能用我的賠償金逍遙快活了!”
看著他癲狂的樣子,斯魯布深吸一口氣,說道:“先生,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也請你尊重我的職業,這些包裹能先簽收一下嗎?”
“簽收?”男人那布滿血絲的眼睛張得老大,“我簽他媽的收!”
說完,他就狠狠帶上門,然後打電話給快遞公司,毫不客氣的留下了一個差評。
“又是差評,這個月要難過了。”歎了口氣,斯魯布接通了正在震動手機,緩緩問道:“誰?”
“斯魯布!”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又是你,這個月你已經是第七次差評了,你知不知道一個差評對我們公司的信譽有多大影響,我們好不容……”
把靜音的手機放在窗台上,恩韋·斯魯布忍不住掏出一盒煙,給自己點上一根。
像這樣的事情他早已習慣了,在這個貧富差距過於嚴重的地方,富人可以盡情享樂,而窮人就隻能在生存線上苦苦掙紮,甚至淪為富人享樂的道具。
他很理解這些人的怨氣和怒火,畢竟辛苦錢要被一層接一層的剝削,稍有姿色的妻女都要被富人玩弄。兒子將會像自己一樣碌碌無為,並最終和一個沒人要的碧池結婚,再重複相同的曆程。
但斯魯布理解別人,卻沒有人來理解他。一個收入比乞丐高不了多少的快遞員,上班時間被客戶當做出氣對象,下班又要忍受無能上司的謾罵和推卸責任。
從來沒有人考慮過,這些人是否有著屬於自己的發泄途徑。
也許有,也許沒有,但沒人在乎。因為他們所想的,隻是向別人發泄出自己心中的不滿罷了。
“呋……”
把煙霧在麵前吐了個圈,斯魯布倚著牆,淡淡道:“若不是我也曾享受過榮華與富貴,恐怕現在也和他一樣,被現實壓迫得歇斯底裏吧……”
還沒感歎完,斯魯布就被燃燒迅速的劣質香煙燙到手指,他倒吸一口涼氣,然後順手就將煙蒂甩了出去。
與此同時,一個背生雙翼,渾身漆黑的人形生物出現,在門上輕輕扣了幾下。
“剛才我不是讓你滾了嗎?!”那個男人再次踹開門,破口大罵道:“聽我說你這笨蛋,我是不會簽收這些破包裹的,這上麵寫著誰的名字就找誰去,別以為我好欺負!”
就在他準備關門的時候,一隻冰冰涼,且骨幹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這一瞬間,男子的身體就開始顫動起來。他勉強轉過頭,結結巴巴的說道:“蝙,蝙蝠魔鬼……”
“啊!”
一聲慘叫聲響起,男子的脖子上留下了兩個針眼大小的洞。
而在他倒下的一邊牆上,還插著一枚慘白色的骨質蝙蝠飛鏢,每次蝙蝠惡魔襲擊人後,都會留下這東西。
他隻是今晚的第一位受害者,血宴的一點點開胃菜。
……
蝙蝠魔鬼,聽名字它就不是一個英雄,也不算是真正的罪犯,而是一種精神,一種因為想象力而誕生的精神。
它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實體,而是像幽靈一樣在曼托市遊蕩,尋找可以當做容器的人。
被蝙蝠魔鬼附身的人將無可匹敵,它們擁有無窮無盡的體力,能在任何困境之中進化出適應環境的構造,意識混亂且瘋狂,卻對獵殺目標有著明確的規劃。
他是最為恐怖的殺戮機器,完美執行著不放過任何一人的屠殺。
它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樣,宛如一個魔鬼,將恐怖散播出去,在人心中生根發芽。
可能會有人疑惑,既然這個城市充滿壓榨,居民生活淒慘,還有蝙蝠魔鬼這種無法控製的恐怖怪物,那它們為什麽不搬走呢?
這個問題問得好,但我隻能給出一個答案。
因為,這裏是曼托。
……
突然,一切都靜止了,就連蝙蝠魔鬼這種存在也無法逃脫。
在熒幕前,楚夜白的身體也逐漸變成灰白色,和投影中蔓延出的灰白畫麵相連在一起。
當時間再次恢複,他就兀然出現在一條人行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