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心中決斷
那丫鬟身上一痛，從紛亂的夢境中抽離出來，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竟然躺在王府的角門門口。
她揉著脹痛的額角，跌跌撞撞的站起身，迷迷糊糊的說道：“我怎麽會在這兒？我不是遇見夫人了嗎？難道隻是個夢而已？”
她也不著急走，就站在那裏自問自答，看得藏在街角的徐風心中著急，恨不得推她一把。
“阿嚏！”丫鬟涼風了睡了這麽久，還是有些受涼，一個噴嚏打出來，倒是讓她轉移心思，“唉，我真是太傻了，夫人就在王府裏我剛才撿到的，肯定就是做夢啦！”
說完，便高高興興的敲開府門。
徐風見王府的門從裏麵關上，高興的拍手，說道：“好啦，好啦！任務完成，咱們也該離開了吧。”
他扭頭一看，卻發現白靈的目光還停留在那扇關上的門上，一副心神專注的模樣，壓根就沒有聽見他剛才說的話，一時之間心裏不免鬱鬱。
“白靈！”徐風拍了拍白靈的肩膀，沉下眉，不高興的說道，“那個丫鬟已經安全回到王府，咱們應該走了。”
白靈抿了抿嘴角，略有艱澀的開口道：“徐風，如果有人能給你一大堆金銀財寶，或者讓你立刻飛升成仙，總之，他能給你任何你想要的，可條件卻是你必須要離開師父，要離開你熟悉的生活，變成一個新的、從未在世上存在過的人。你願意答應他的條件嗎？”
徐風眨眨眼睛，疑惑的說道：“哪裏會有這樣的存在？他是神仙嗎？”
饒是白靈心情鬱悶，也被徐風逗笑，她說道：“你不必管這些，隻需告訴我，你願不願意答應他。”
“我自然不願意！”徐風理所當然的回答道，“我想要的東西，難道不會自己去找嗎？可是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振奮恩情我卻是萬萬不能背叛的。”
他忽然盯著白靈細細敲了半晌，恍然大悟的問道：“哦，我知道了！你這問題其實是在問你自己，是不是？你後悔了，你還想回去。可是我們倆的情況完全不一樣，我的生活本來就很美好，不需要改變，可是你曾經的生活隻會讓你痛苦而已！”
白靈咬著下唇，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本以為我能放得下，可是就在剛才，我看到王府的時候覺得它是那麽熟悉，但是我卻永遠不能再理所應當的走進去。我甚至很羨慕那個丫鬟，我就知道我舍不得，我想要回到原來的生活。”
“白靈！”徐風瞪大眼睛，生氣的叫了一聲，“難道你寧願受苦，也不願意有新的生活嗎？”
白靈的眼淚失控的掉下來，吼道：“你別叫我白靈，我不是白靈！我的這張臉，我現在的身份，我過的生活，沒有人知道我是白靈。我已經變成一個沒有過去，沒人認識，從沒在這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跡的人啦！”
白靈哆哆嗦嗦的抽泣著，她本就是帶著記憶出生，對這個世界的歸屬感不強，就像是滴進一杯清水裏的油，總是抱著冷眼旁觀的態度活著，可是直到現在，白靈才知道什麽叫做遊離於世界之外，什麽叫做孤獨，特別是在她曾經努力的融入過這個世界之後，更加讓人難以接受。
徐風的胸膛憤怒的上下起伏，“你不要再沉迷於過往，就是因為沒有過去，沒人認識你，沒有痕跡，你才應該多多的交朋友，把以往的日子都填補上，不是嗎？”
白靈痛苦的搖搖頭，“不對，不對。徐風，對不起，我恐怕要辜負你的一片好心啦。”
聞言，徐風憤怒的跺跺腳：“那我不管你了，是我害得你變成現在這樣，你不是辜負我，你是在責怪我！”
說完，徐風便升起的轉身跑了。
白靈跟著他的方向追上去，可是徐風身上有法力，她現在隻是個普通人，隻跑出兩條街的距離，她就失去了徐風的蹤影。
她在茫茫的夜色中環顧四周，隻看見地上自己煢煢孑立的影子，落寞的歎了口氣，用尚帶著哭音的嗓子說道：“徐風，對不起。就算要責怪，我也應該怪自己不懂得珍惜，隻有等到失去後才知道後悔，白白浪費了你的一片好意。”
涼風吹過，吹散了白靈本就不大的聲音，空蕩蕩的長街上更顯得淒清。
白靈抬手擦去臉上的淚痕，沿著長街準備出城，既然她心裏已經明白自己更想過原來的生活，就不想在耽擱，準備回去詢問師傅可有辦法。
其實，徐風雖然一氣之下離開，可是跑出一段距離之後就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也覺得自己這股生生得實在很沒有道理，畢竟白靈從來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反而自始至終都很感激，將他當做好朋友。
“糟了！”徐風猛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懊惱地說道，“我怎麽能把白靈一個人留在那兒，萬一她想不通又去找秦應，那個男人肯定不會相信她的！”
擔心白靈危險的徐風立刻原路返回，他到的時候正好聽見白靈的那番自言自語，心中立刻被愧疚攪得天翻地覆，自覺沒有臉麵再出現在白靈麵前，便默默地跟在她身後，保護她的安全。
眼見著白靈一日更比一日接近師父住的地方，徐風的心裏越來越焦急，如果白靈就此回到原來的生活，那他們還能做朋友嗎？
這個想法就仿佛被刻刀刻在腦子裏一半，怎麽甩都甩不掉，終於，徐風忍不住出擋住白靈的麵前。
白靈被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看清是徐風後，驚喜地喊道：“徐風！”
徐風見她毫無芥蒂的模樣，心中更加不好意思，說道：“那天的話，真是對不起。我當時太著急了，我擔心你會再受到傷害，而且，我擔心你回到原來的生活之後，就再也不會理睬我了。”
白靈噗嗤一笑：“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咱們可是好朋友，我怎麽變也不會不理你啊。”
聽到這個答案，徐風心滿意足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一起去找師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