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幽林血源

  聽到赤夜說出此地之名，暮起的眉頭非但沒有散開，反而縮得更緊。對於幽界的事，暮起並不清楚，但他知道這是除了幽帝和幽後之外鮮少有人知曉的地域。


  先是禦魔琴的臣服，再是這弑魂幽林，赤夜潛意識裏究竟還知道哪些東西？暮起握住赤夜的手猛的一緊，他希望這一切都隻是那個時候留下的禍根，與赤夜本體無關。


  “你知道前麵是何地麽？”赤夜停了下來，不再前行，暮起隻能隨她停下。這弑魂幽林，恐怕連幽帝都不曾進過，而幽界的子民來到此地都是被執行死刑，魂魄永遠都會被鎖在此地，孤寂沉睡。


  幽界之事，暮起真正知道的也隻是少許。‘前麵是何地？’赤夜的問題，暮起隻是靜靜地等待她的後話。當然，他所希望的是這也隻是她的疑問。


  “前麵是幽林血源，幽界被處死的子民魂魄亦在此處。”赤夜走到與暮起並行之處，抬眼看了他一下，“這也是血河的水源，但是我們不可能在血源看到血水。”


  她果真知道！暮起不想相信自己剛剛所聽到的話，從來到幽界，幽帝歸位開始，赤夜所遇到之事便開始出現異常。難道這幽界真與赤夜有著莫大的關係，但根據他所封印在赤夜體內的那股力量，似乎一切都沒有那麽簡單，仿佛這才剛剛開始。


  兩人已走到了赤夜道出的幽林血源，真如赤夜所說，這裏沒有血水，沒有生命，沒有岩石，有的隻是遍地黃沙。任此處黃沙飛舞，其他的地方也未受到一絲影響。


  幽林血源，血河之水的血眼，困住幽界所有死靈的血源，竟是這番模樣！


  隨著赤夜和暮起的靠近，這幽林血源的中心，由一個小洞逐漸向外擴散，一直增大到赤夜與暮起的腳前。黃沙在洞口那種悠悠的轉動，像是在邀請誰的步入。


  “別進去！”見赤夜欲踏入幽林血源，暮起想要出言阻止。可話還未說出口，赤夜便已進入其中。


  赤夜好似並聽見暮起的話，踏在那黃沙之上，慢慢向中心走去。同時暮起也發現赤夜現在的狀態有些奇怪，眼中的那種空然更透徹，不像有自己的意識。隨著赤夜蓮步的移動，洞口也愈變愈小，可那勁風卻越來越強烈，赤夜周身的塵沙都被吹起，將她浸入了那黃沙之中。


  不能再猶豫，暮起可以肯定赤夜並未聽到他剛剛所說的話，暮起揮散眼前將赤夜遮擋的亂沙，想拉出赤夜，可才碰她的素手，所觸碰到的地方便化為與這幽林血源相融的塵沙。


  瞬間，赤夜血紅的衣衫在這狂沙之中亂舞，漸漸地整個身軀也化為這裏的沙粒，紅色的沙化在這中央隨風飄散，連身上所掛的招魂鈴與剛臣服於她的禦魔琴也一同消失不見。最後隻剩下紅色的血沙與這漫地飛舞的黃沙相互交疊。


  在黃沙的覆蓋下，血紅的沙粒逐漸被掩埋，而暴戾的狂風也在頃刻之間歸於平靜。之前的沙穴也隨著這突如其來的平靜合上穴口。


  茫茫黃沙猶如暮起初來時看到的那種畫麵，如若不是赤夜的消失，暮起不會認為這死寂的沙海擁有著神秘的力量。


  通過魂魄的感應，暮起知曉赤夜還在此地，並且她並不是消失，而是被隱藏。赤夜被化血沙銷聲匿跡，究竟是一種巧合，還是這幽林血源的蓄意之作。


  無論是何種情況，暮起都必須先找到赤夜。來到幽界之後，不受控製的事越來越多，他不免有些擔心，時間拖得越久，赤夜可能會脫離他能力限製的範圍，那他陪伴在赤夜身邊的初衷亦更難實現。


  暮起一步一步踏上幽林血源，沒有出現赤夜踏入所出現的詭異之象。這種安寧卻讓暮起更加警惕，果不其然，灼熱的沙霧慢慢從暮起的腳下升起。


  如若不是暮起神的體製，此刻估計早已經禁受不住這灼灼的烘烤。灼熱的沙霧不沒有因暮起的走動擴散，隻是一直環繞在他的腳邊。


  慢慢地，濃濃的沙霧開始化淡，不是褪去，而是往上漫延，直至暮起的腰部。暮起不再任由沙霧肆意妄為，從身體內部通過法力化出寒氣隔絕灼熱的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