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名字與歸處
『這些隻能你自己去領悟,我說再多你也隻會感到空洞無用。我能做的,就是將你引進門,然後盡可能多的給你展示,讓你感受。』神秘人回道。
聽到這話,蘇格蘭沒有再問,扭過頭繼續看向了水晶球。
……
雖然穆芙有著體陣的加持,但以一人之力直麵千人的進攻還是有些勉強的——而且在這之餘還要保護一個吸引了無數人仇恨的陸鹿。
更何況前來進攻的那些人都不是什麽弱者,是數萬人淘汰後留下來的精英。
為了應對不同對手的進攻,穆芙一直在頻繁的切換著屬性,眼中的光芒從未停止閃爍。
若是在平時,以體陣來戰鬥的話,就算堅持一整天她也不會有任何問題,但現在這樣頻繁的切換法陣屬性對身體造成了巨大的負擔,她周身開始傳來了陣陣酸痛——這是身體即將不堪重負的警告。
她抽空看了一眼鹿之陣教會的其他人。
成員們身上加持的卷軸效果正在逐漸變淡,但好在敵人的注意力已經被吸引了過來,暫時還沒人去打擾他們,而且法陣也馬上就要布置完了。
隻要再堅持一小會兒就行了。
“轟隆!”
一聲炸響。
也許是因為走了下神,穆芙被敵人抓住了破綻,一對流星錘帶著爆裂的火元素氣息襲到了跟前,匆忙之下她隻來得及抬起雙臂擋在了麵前,被流星錘產生的爆炸遠遠地擊退了出去,雙臂上的衣物都在爆炸中化為了灰燼,露出了下麵潔白的雙臂。
“哼!”穆芙幹脆一把扯掉了身上礙事的外衣,上半身僅穿著一件裹胸,下半身的長裙也被她撕開了一道直達大腿根部的縫隙,釋放出了潔白修長的雙腿。
在場的男性目光都不由得被吸引了過去,穆芙卻是露出了一個極具侵略性的笑,附身朝著敵人衝了過去……
在穆芙戰鬥的過程中,陸鹿一直都在後麵不停地寫著字來幫助穆芙。
當穆芙被圍困時,他會用“擊”來幫助擊退敵人;當穆芙即將發動攻擊時,他會用“囚”來限製敵人的逃避;當穆芙受到集火時,他會用“護”來暫時抵擋一陣攻擊。
兩人的配合無比默契,前者在吸引仇恨的同時輔佐後者,後者則是在擊退敵人的同時保護前者。
而現在,穆芙的身體感到有些疲勞了。
陸鹿立馬抬起筆在空中寫起了字,可以看出他想寫的應該是愈合的“愈”字,但每次寫到一半都會出錯,字也會隨之消失。
……
在之前陸鹿寫其它字的時候,蘇格蘭便注意到了——陸鹿寫的字其實都很醜。
那些字都寫得歪歪扭扭的,沒有個字形,蘇格蘭相信就算是那個和這人名字讀音相同的小女孩露露來寫都會寫得比這人好。
不過,那些字雖然醜,但好歹還是能辨認的,而且每個字中都能透出與字相符的氣勢,所以蘇格蘭也沒太在意。
現在看陸鹿想寫“愈”,結果卻連續失敗好幾次後,蘇格蘭才明白了過來——
這人原來是個手殘。
之前的字都極其簡單,最複雜的也沒超過十畫,而“愈”字的複雜程
度顯然已經超出了這人的承受範圍,所以才屢次失敗。
怪不得之前神秘人在說到陸鹿時會用一種惋惜的語氣。
一個手殘的天才陣法師……
想到這,蘇格蘭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這還真是造化弄人啊……
……
在經過數次嚐試後,陸鹿總算是成功地寫出了一個“愈”字。
那個字立馬化為了道道白光,遁入了穆芙體內。
感覺到身體的酸痛正在逐漸褪去,穆芙總算是鬆了口氣,專心應對起了麵前的敵人。
……
看戰場上又陷入了之前那樣的僵局,蘇格蘭便和一旁的神秘人閑聊了起來。
“說起來,跟著前輩學了這麽久的陣法,還不知道前輩的名字呢,方便說一下嗎?”蘇格蘭問道。
『名字隻是個代號而已,毫無意義。』神秘人回道。
聽到這話,蘇格蘭笑了笑,說道;“以前我也是這麽想的,直到我最親近的人離開後,回想起他時才發現自己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這份思念仿佛也少了些什麽寄托。”
“這時候我才明白,名字這東西對自己確實是毫無意義……因為它本來就是為別人而存在的。它會成為你在別人心中的一個標記,讓別人在聽到這個名字時就能想起你,也能讓別人的思念多少有個寄托。”
聽完蘇格蘭的話,神秘人沉默了一陣,然後傳音道;『老夫單名一個‘遠’字,‘遠方’的‘遠’。』
“遠前輩?”
蘇格蘭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認識的人裏麵,好像沒有誰的名字裏帶有“遠”字。
神秘人點了點頭,顯然對蘇格蘭的這個稱呼並沒什麽異議。
“遠前輩是從哪裏來的呢?”說完,蘇格蘭似是意識到了什麽,又補充道,“晚輩問這個並無任何想打探前輩底細的想法,隻是覺得前輩對晚輩如此熟悉,想必是在何處與晚輩有過接觸,但晚輩卻沒有任何印象,所以才感到有些好奇。”
『無妨。』神秘人回道,『隻是,這個問題老夫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老夫自幼便離開故鄉四處遊蕩,待再次回到故鄉時,故鄉已消失不見,隻剩下了滿地殘垣斷壁。』
說到這,神秘人有些悲傷地感歎道;『無論之前多少風光,現在老夫也隻不過是天地間的一縷遊魂,早已沒有了出處,也沒有歸處。』
對於神秘人說的話,蘇格蘭卻有著自己不同的見解,開口道;“晚輩和前輩一樣,四處流浪,沒有一個固定的家,也不知道自己故鄉在何處。但晚輩卻從不覺得自己是個沒有‘歸處’的人。”
說到這,蘇格蘭看向了身旁的胡美。
“因為晚輩有著自己所愛的人,她們所在的地方,就是晚輩的‘歸處’。”
聽到這話,胡美笑了笑,目光無比溫柔地看著蘇格蘭,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
蘇格蘭和胡美相視一笑,隨即扭過頭看向了神秘人,接著說道;“若是前輩不介意的話,晚輩願意成為前輩的‘歸處’,為前輩養老,服侍前輩左右。”
聽到這話,神秘人沉默了下來,沒
有再說話。
蘇格蘭也沒有再去問什麽,這是他對神秘人的承諾,是他對神秘人養育之恩的報答,哪怕神秘人並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他也會一直將對方放在心中,永遠尊敬對方。
這時,第二擂台戰場上的情況突然發生了變化,蘇格蘭立馬將注意力又放回了水晶球上……
……
在經過陸鹿和穆芙長達一小時的拖延和掩護後,鹿之陣教會的其他人終於將法陣布置完畢了。
戰場上立馬升起了濃濃的白霧,將整個擂台都給籠罩在了其中。反天水聯盟和鹿之陣教會所有人的身影轉瞬間就消失在了擂台之上。
……
在白霧出現之後,水晶球裏的影像也隨之變得模糊了起來,顯然這白霧的功能不隻是遮擋視線,還有著隔絕精神力探測的作用。
“喔?”
蘇格蘭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
對方越是不想讓人看,他反而越是想知道裏麵的情況……
……
此時,在白霧之中。
鹿之陣教會的全體成員已經重新聚集到了一起,而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反天水聯盟的上千人正如同無頭蒼蠅似的四處亂撞。
“法陣總算是布置完成了。”陸鹿鬆了口氣,笑著說道,“接下來大家就自由發揮,把法陣布置得更加完善吧,讓整個第二擂台成為我們堅不可摧的陣地。”
“好嘞!”
“得令!”
“會長,好帥……”
“小花,你夠了……”
在得到陸鹿的命令後,眾人紛紛散開了,各自在法陣中遊走布置了起來,顯然法陣中的白霧並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影響。
陸鹿看了眼被困在法陣中的那些反天水聯盟的人,又扭過頭看向了穆芙,剛想說點什麽時,卻又注意到了穆芙那略顯清涼的裝扮。
陸鹿的臉不由得紅了紅,沒再多看,轉過身說道;“換身衣服吧。”
穆芙笑了笑,反而朝陸鹿靠近了一步,走到了陸鹿身後,貼在陸鹿耳邊問道;“我穿這身不好看嗎?”
陸鹿感覺耳朵被吹得有些發癢,往旁邊躲了躲,誠實地回道;“好看,但不敢看。”
“噗嗤。”
穆芙沒忍住笑了出來,心中玩興大起,剛想再挑逗一番陸鹿時,卻看到有個反天水聯盟的人一頭往這邊撞了過來。
“小心!”
穆芙一把拉過陸鹿,躲開了那人,陸鹿卻是被拉得靠在了穆芙的懷抱中。
感受著背後傳來的柔軟觸感,陸鹿瞬間就僵硬在了原地。
被突然打斷了玩興的穆芙顯得很不高興,體內法陣運轉間,雙眼已布上了淡淡的金光。
“先把這些人清理後,再換衣服吧。”說完,穆芙便朝著那些人衝了過去。
發現背後的柔軟觸感消失了,陸鹿不由得鬆了口氣,盡力抑製著不去想象那柔軟觸感到底來自對方身體的哪個部位。
他抬起了筆,剛要寫字幫助穆芙清理那些人時,卻又突然愣在了原地。
有人在入侵自己的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