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二長老的領悟
對於廣場被破壞以及侍衛被毆打的事，羽霆並沒有表現出多少憤怒。他隻是吩咐手下人收拾好殘局，然後就帶著蘇格蘭等人離開了。
“你不生氣？”蘇格蘭問道。
“他有什麽好氣的。”大熊說道，“我可是幫他教育了手下，他還得感謝我。”
“可是總部也被破壞成那樣了吧……”
“總部是森林意誌的載體，那點損傷第二天就可以恢複了。”羽霆說道。
“可是……”
“元獸並不像人類那樣斤斤計較，講究什麽‘麵子’。”羽霆說道，“隻要我們能有所收獲，那便是賺了。不過……”說到這，他看向了大熊，“你一個外人在我們總部鬧成那樣，對總部的威嚴還是有所影響的，鑒於這點，我就不感謝你了。”
“我也沒想要你感謝我，隻是想出口惡氣而已。”大熊無所謂地說道。
眾人一路穿過廣場，來到了樹洞所在的位置，卻發現有個身影站在那裏，似是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我聽說首領請來了一個外援，然後四長老就在會議上改變了自己的陣營。”那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朝蘇格蘭等人走了過來，“所以就想看看，那個讓四長老改變了陣營的，到底是個什麽角色。”
來者是一個身材高挑的中年人，額頭上一對巨大的鹿角尤其矚目。
在看到蘇格蘭的瞬間，那人的眼中毫不掩飾地露出了厭惡之意，說道；“沒想到竟然是個人類。”
離得近了，蘇格蘭才注意到了那對鹿角上樹皮一樣的褶皺，這讓他想到了一種極為熟悉的生物……林鹿。
“他接受過森林饋贈，與其他人類不同，是我們的貴客。”羽霆說道。
“森林饋贈？一個人類？有意思……”那人一步一步來到了蘇格蘭麵前，眼睛一直盯著蘇格蘭未曾挪開。
“二長老若是沒什麽事的話，我要送我們的貴客離開了。”羽霆說道。
二長老笑了笑，說道；“請便。”
羽霆一揮手，便像之前那樣將蘇格蘭等人抬了起來。
在離開之前，蘇格蘭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二長老。
羽霆曾說過，所有支持戰爭的人中，對人類恨意最深且無法化解的就是二長老，在看到其本人後，蘇格蘭也明白了過來。
林鹿是在森林中分布最廣的元獸種類之一。林鹿的肉美味可口，林鹿的角可以入藥也可以用作煉器素材——可以說林鹿一身都是寶，而且林鹿天性溫和，幾乎沒有什麽進攻性，擅長的也都是防禦手段，獵殺起來不會有任何威脅……這兩點，讓林鹿也成了被人類獵殺最多的元獸。
如此看來，二長老對於人類的恨也就可想而知了。
在蘇格蘭回頭看二長老的同時，二長老也看向了他。
二長老那帶著笑容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恍然大悟的神色，蘇格蘭捕捉到了，他並不明白對方臉上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神色，但此時羽霆已經帶著他走遠，他也隻好將這個疑問藏在了心底……
……
很多元獸在死之前，會分泌出一種特殊的味道，這種味道人類聞不到，但其它元獸能聞到，那是一種象征著死亡的味道，其它元獸在聞到之後立馬就會變得警惕（第十一章）。
在看到蘇格蘭的第一眼，二長老就聞到了蘇格蘭身上那種危險的味道，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而且對方還特意清洗過，但本體為林鹿的二長老，還是很輕易就聞到了其它林鹿臨死前在蘇格蘭身上留下的警示。
那是數百個林鹿臨死前在蘇格蘭身上留下的味道，每一個都不盡相同，但都表達了同一個意思——死亡，危險。
看到蘇格蘭，二長老仿佛就看到了同族的屍山血海。
他不明白，這樣一個背負著無數條元獸生命的人類，為什麽也能得到森林的饋贈。
森林饋贈是森林意識給的，而森林意識應該是站在元獸這邊，為森林裏的所有元獸而考慮的。
難道森林意識也讚同了那個人的殺戮？
若是森林意識也在支持著人類的殺戮，那偷獵者還能稱為偷獵者嗎？我們與人類開戰又意義何在？
這一切都讓二長老感到無比的迷惑，他看著蘇格蘭陷入了沉思，直到旁邊羽霆的身影映入他眼簾之時，他才幡然醒悟。
所謂偷獵者，不過是一把刀，真正“有錯”，需要被“糾正”的，其實並不是人類，而是……森林。
“攘外必先安內啊……”
……
另一邊的蘇格蘭和羽霆等人自然不知道二長老心中的想法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正在往內部森林之外趕著路。
他們進入總部的時候還是清晨，出來的時候卻已經是傍晚了……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的趕路，羽霆沒有挽留，蘇格蘭也無意停下。
“這個是空間之力的作用？”蘇格蘭看著空無一物的腳下問道。
上一次他也問過這樣的問題，羽霆並沒有回答，但這次不同……羽霆已經說過會指導他，應該不會再吝惜這點口水。
“你知道空間之力？”羽霆問道。
蘇格蘭點了點頭，說道；“會用一點。”
上次小黑去打探敵情時，他找個旅館使用了一下翡翠片（第三百四十二章），也許是空間之石的作用，他在領悟翡翠片中的知識時一路暢通無阻，所有東西都是一看就明白於心。僅僅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就把整塊翡翠片中的所有知識都給融會貫通了，而在他看完之後，翡翠片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徹底消失不見。
可惜的是，翡翠片畢竟隻是從獄空的部分精神體中提取出來的，裏麵有關空間的知識也並不完整，並沒有記錄下在炎界中獄空困住蘇格蘭所用的那招。
“你竟然會使用空間之力？”羽霆顯得有些震驚，看著蘇格蘭說道，“展示一下。”
蘇格蘭點了點頭，然後閉上眼開始感應了起來。
他的雙手從指尖開始慢慢變得漆黑，而且那種“漆黑”還在不斷蔓延，很快就擴散到了他的全身，當蘇格蘭睜開眼時，他全身上下都已被那種“漆黑”徹底覆蓋了，就隻剩眼睛的位置還留有一點白色。
以空間之力覆蓋全身，形成一層能吞噬任何攻擊的護甲——這便是蘇格蘭從翡翠片中學來的招數——“甲”。
看到蘇格蘭的這副表現，羽霆顯得有些意外，點了點頭說道；“還不錯，在同輩之中應該鮮有人能夠匹敵了。但若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
說著，羽霆朝蘇格蘭揮了揮手，蘇格蘭身上的漆黑甲胄立馬就盡數散去了。
見自己這招“甲”被對方如此輕鬆簡單就給破解了，蘇格蘭感到有些震驚。
“空間之力，比的是領悟，誰對空間的領悟更透徹，在比拚之時就能占據更大的上風。”羽霆說道。
聽到這，蘇格蘭也明白了過來。
他不過是個才接觸空間之力不久的新人，就連獄空都比不上。而羽霆卻是個已經活了好幾百年的老怪物，兩人在對空間之力的領悟上根本就沒有任何可比性，就連獄空來了也會被瞬間秒殺。
“也就是說，我對空間的領悟越深，甲就越難破？”蘇格蘭問道。
羽霆點了點頭，說道；“等你到達一定的層次之後，也就能看到腳下這塊空間壁的存在了。”
蘇格蘭看向了腳下，無論怎麽看卻都是空無一物，他不由得歎了口氣。
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在修煉時，記得多抽空領悟一下空間之力。”羽霆提醒道，“空間之力與後期的修煉密不可分，想要成為高手，就必須領悟空間之力。”
羽霆的這番話讓蘇格蘭想起了他在師父那裏聽到的，有關術法更高境界的三個詞（第二百一十一章），排列第一的就是“空間”。
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陷入了沉思。
羽霆隻是看了蘇格蘭一眼，並沒有打擾對方……
在將蘇格蘭等人帶到來時所在的那個山坡之後，羽霆才解除了空間壁，說道；“內部森林還有事要解決，我就送你們到這裏了。”
蘇格蘭鞠了個躬，說道；“多謝前輩。”
“記得把我的話帶到人類那邊。”羽霆叮囑道。
“一定。”
“你和若水的事，就在這件事解決之後再說吧。”頓了頓，羽霆又說道，“若是能完成她母親的心願，我認了你這個女婿也未嚐不可。”
聽到這話，蘇格蘭抬頭看向了羽霆，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之色。
“別高興得太早。”羽霆立即說道，“雖然若水的外公外婆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但她的爺爺奶奶可都好好的活著，就連爺爺的爺爺都還健在。”
聽到這話，蘇格蘭愣了愣，這才想起了自己嶽父的元獸身份，而元獸向來都是極為長壽的。
看到蘇格蘭一副呆愣住的表情，羽霆心中沒來由的一陣舒適，接著說道；“若水可是我們家族的驕傲，追求他的人數不勝數，你就算過了我這關，還有無數關在等著你。小子，想娶走我女兒哪有這麽容易？哈哈哈！”
說完，羽霆就大笑著飛走了，留下蘇格蘭呆愣在原地，良久之後才歎了口氣，露出了一絲苦笑。
這時，大熊走上前拍了拍蘇格蘭的肩膀，說道；“小子，你自己造的孽，得自己承擔後果。”
盤在黑牛脖子上的蛇叔則是冷冷地說了一句；“活該。”
就連石頭也張嘴“呱”了一聲。
唯有黑牛靜靜地站在蘇格蘭身後，沒有發表任何感想。
“算了。”蘇格蘭說道，“這件事以後再去煩惱吧，現在還是得趕快回到人類那邊通知會議的事，石頭，又得麻煩你了。”
“呱。”
“也不知道若水那邊怎樣了，應該在往回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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