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勸說失敗
“我何錯之有？”鷹正看著羽霆問道。
“你改變陣營支持這場戰爭的理由是什麽？”羽霆問道。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吧。”鷹正說道。
“我不記得了，再說一遍。”羽霆回道。
鷹正頗為無奈地看了羽霆一眼，然後開始了訴說……
為了調查偷獵者的事，在很早以前鷹正就親自去過人類城市。在那裏，他看到了一個術法素材交易市場。
那個市場中交易的材料隻有很少一部分是取自植物或是礦物，剩餘的全是從元獸身上取來的。角、皮毛、元核、甚至還有血肉和內髒。材料來源的元獸種類也極多，幾乎囊括了森林中所有種類的元獸。
這引起了鷹正的深思。
若說狼的存在會危害羊，狐的存在會危害兔，那麽人類的存在將會危害到整個森林的所有元獸。而且無論狼還是狐，越是實力強大的生物，其繁殖能力也就越弱，但人類不同，人類的繁衍擴張速度是整個森林的元獸都有目共睹的。
這讓鷹正有了一種危機感，那時的他認為應該抑製一下人類的增長，做出一些控製人口數量的措施……這其中並不包括戰爭。
後來隨著鷹正的調查越來越深入，他對人類在森林中犯下的罪行了解的也越來越多。
為了豢養元獸成為自己的“戰鬥寵物”，人類經常會竊取其它元獸的卵或是幼崽，讓元獸骨肉分離，而且在元獸長大後，他們還會讓豢養的元獸反過來攻擊其它元獸，上演著一出又一出的悲劇。
有的人類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常常會對元獸做出一些喪心病狂之事。像是殺掉母獸的幼崽然後製成標本放於巢中，這樣幼崽就永遠也“長不大”，而母獸就會一直產奶。
為了讓豢養的元獸聽話不在發情期胡鬧，人們往往都會將元獸“閹”掉，為此還專門誕生了一個職業。
……
越是了解，鷹正就越是感到憤怒，而在憤怒之餘，他也領悟到了一件事——人類無法和元獸共存。
因為在人類的聚居地，根本就找不到一隻野生的元獸。
而且，不隻是元獸，就連森林也是無法和人類共存的。
人類在日常生活中會生產一種名為‘垃圾’的東西，這種東西會緩慢的摧毀周圍的環境，讓樹木成片的死亡，讓河流發黑發臭。
“人類和森林是無法互相容納的，所以我認為應該以強硬的手段將人類驅逐出森林。”鷹正說道，“比如戰爭。”
聽到這話，羽霆歎了口氣，說道；“確實，人類有很多需要改善的地方，但有一點你卻說錯了。”
鷹正抬起頭看向了羽霆。
羽霆頓了頓，說道；“人類和森林可以相容。”
鷹正剛想開口反駁，羽霆卻又說道；“我有證據。”
鷹正愣了愣，問道；“什麽證據？”
羽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朝他剛出來的那個房門走了過去……
……
此時，蘇格蘭正在房間中興致勃勃地研究著剛才發現的機關。
那個花瓶能控製架子旁邊的一麵牆，往左轉能讓牆翻麵，右轉則是讓牆複位。
蘇格蘭第一次嚐試的時候就是右轉的花瓶，本就複位的牆自然不會有任何變化，而黑牛學著蘇格蘭那樣旋轉花瓶的時候是往左旋轉的，所以才觸發了機關。
就在蘇格蘭再次右轉花瓶讓牆壁複位之時，房間裏麵的那扇門打開了。
蘇格蘭立馬收回手，假裝觀賞起了架子上的奇石。
“你，跟我出來一下。”羽霆說道。
蘇格蘭扭過頭，卻發現羽霆這話是對黑牛說的。
黑牛並沒有按照羽霆的吩咐跟出去，而是扭頭看向了蘇格蘭。
“她必須和我一起。”蘇格蘭說道。
羽霆眉毛皺了皺，無奈地答應道；“好吧，你們一起出來。”
聽到這話，蘇格蘭朝黑牛點了點頭，然後兩人一起從房間內走了出去。
出現在兩人麵前的是一間寬敞無比的會議室，金碧輝煌，大氣磅礴，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肅穆氣氛，讓人不由得精神一振。整個會議室共有著八把椅子和八扇門，聯想到之前在書房的所見所聞，便能猜到——那八扇門之後的應該就是內部森林八位高層各自的房間了。
不過，比起會議室，蘇格蘭更在意的還是坐在椅子上的那個男人。
那是一個麵相冷峻嚴肅的中年男子，黑發白眉，一雙眼睛銳利無比——正是蘇格蘭之前在羽霆開門瞬間看到的那人。
俗話說麵由心生，聯想到之前羽霆對“四長老”性格的描述，蘇格蘭便已經猜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在蘇格蘭和黑牛進來之後，四長老就看向了他們，銳利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遊動，臉上的疑惑和震驚也隨之越來越重。
羽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看著鷹正說道；“想必你已經看出來了。”
“這是……森林的饋贈（一百六十一章）？”鷹正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怎麽會出現在一個人類身上？”
“你也知道，隻有得到了森林意誌認可的生物，才能得到森林的饋贈。”羽霆卻沒有回答鷹正的問題，說道，“所以，單憑他就可以證明……人類和森林是可以相容的。”
聽到這話，鷹正沉默了下來。
蘇格蘭此時也明白了羽霆的用意——他是想借助黑牛與森林意誌的關係，來證明人與森林是可以共存的，然後以此來說服四長老停止戰爭。
這個方法也不是不行，隻是……對方會因為一個人類，就改變對所有人類的看法嗎。
果然，在沉思了一陣之後，鷹正開口說道；“你說的沒錯，我是錯了，人類和森林確實可以共存，但這並不能代表整個人類，就目前人類對森林以及元獸的危害來說，我們必須將其趕出森林。”
羽霆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還是什麽也沒說出來。
他本想反駁鷹正的觀點，然後再借此改變對方的觀念，但誰知鷹正直接就承認了自己的錯誤，觀念卻依舊沒有改變。
這時，鷹正突然做出了一個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舉動，他離開座位來到了蘇格蘭麵前，看著蘇格蘭說道；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得到的森林饋贈，但既然你得到了，就說明你是森林的朋友，也是我們元獸的朋友。”說著，他從空間容器內取出一個令牌遞給了蘇格蘭，“有了這個令牌，你就能在內部森林暢行無阻，希望你能玩得開心。”
蘇格蘭呆呆地愣在了那裏，下意識地抬手接過了令牌。
羽霆也是愣在了那裏，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了蘇格蘭。
鷹正又轉身看向了黑牛，說道；“至於你……我實在無法看穿你，也不知道獸皮下的是人類還是元獸，不過，既然你是這位貴客的朋友，那我也就不為難你了。”
說完，鷹正又扭頭看向了羽霆；“這次要多謝你糾正了我的錯誤，但我的觀點還是不會改變，或許很久以後人類會學會如何與森林相處，但現在的他們必須離開森林。”
聽到這話，羽霆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勸說，失敗了。
“作為朋友，我再給你一個忠告。”鷹正繼續說道，“你反對戰爭的原因我是知道的，可現在內部森林中支持戰爭的人已經占了多數，你若還是反對戰爭，小心會失去民意……懷念舊情是好，可不要因此而違背本意。”
羽霆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我反對戰爭是因為我自己，並不是因為她。”
“那若水呢？”鷹正又說道，“本來內部森林的人就對她的身世……”
“你若敢再說若水的壞話，就別怪我不顧我們幾百年的交情了。”不等鷹正說完，羽霆就神情冰冷地打斷了他。
“我這是……”鷹正還想說什麽，但羽霆那越來越不善的目光還是讓他收回了想說的話，他歎了口氣，說了句“你好自為之”然後就從會議室的一扇門離開了。
整個會議室就隻剩下了蘇格蘭、黑牛、以及羽霆三人。
良久之後，羽霆才歎了口氣，說道；“還是失敗了，回去再想辦法吧。”
於是三人又回到了羽霆的書房之中。
剛才羽霆和四長老的一番對話，讓蘇格蘭腦海中多出了很多疑問。
那個“她”是誰？“她”和自己的這位嶽父有著怎樣的舊情？若水的身世又有什麽問題？
“到底怎麽回事？”不等蘇格蘭開口，羽霆就率先問了出來，“為什麽你會得到森林的饋贈？你旁邊那家夥身上的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連他的眼睛都看不穿。”
蘇格蘭頓了頓，回道；“這件事你們不說我都差點忘了，我身上確實是有森林的饋贈，是因為她才得到的。”說著，蘇格蘭看了一眼黑牛（一百六十一章）。
“他？”羽霆愣了愣，扭頭看向了黑牛，但和鷹正一樣，他也無法透過獸皮看到任何東西。
“你能不能把獸皮脫下來？”羽霆問道。
黑牛目光堅定地搖了搖頭。
羽霆顯得有些惱火，蘇格蘭連忙在自己這位老丈人生氣之前轉移了話題；“剛才的勸說雖然失敗了，但我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了。”
“你會知道？”羽霆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蘇格蘭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但我需要你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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