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從容應對
本來生意就差，唐霖打人見血之後更是沒人光顧了，小女孩們早就嚇得跑了老遠，就算是回頭路過都是繞著走。
“瞧一瞧看一看啊，鉑金項鏈鑽石戒指，原價五千八，現在隻要兩元錢。對，你沒有聽錯，廠家倒閉清貨，虧本吐血大甩賣，錯過這村沒這店哪！”
唐霖在那裏大聲的叫賣著，楊月華額頭都滴下冷汗了，這麽推銷隻有鬼才會相信，甚至連鬼都不信。
不過她現在沒心思考慮生意，隻是擔心會不會有人過來找唐霖的麻煩。雖然唐霖一直在說沒事，她也覺得應該相信兒子，但是這顆心怎麽都放不下來。
剛才唐霖下手可不是一般的重啊，她非常震驚，不知道這些年兒子在外麵到底經曆過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小時候的唐霖雖然頑皮，但還是很聽話的一個孩子，到了十幾歲之後僅管有點叛逆，但從來不在外麵惹事生非。想來在外國的時候生活過得很苦，又有很多人欺負他，所以才慢慢變得偏激了吧。
想到此，楊月華就一陣心疼。
如果唐霖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笑出聲來，在外麵有很多人欺負？別開玩笑了，從來都是他欺負人。而且他很小就在外麵惹事生非，隻是沒有人敢事後報複他而已，所以楊月華並不知道。
等了沒多久，果然看到之前那個家夥帶著幾個人過來了，楊月華立刻緊張起來，而唐霖卻是依然輕鬆，隻是打量著領頭那個人。
這人看起來近四十歲了，穿得挺樸素，但很整潔，像個幹部，不像是在外麵混的。不過這沒關係，唐霖在他身上並沒有看到囂張的氣焰，應該不會一上來就動手。
隻要願意談，那就行了。
一群人走到正在叫賣的唐霖麵前，那中年人簡單打量了一下，就笑道：“你是楊月華的兒子？”
他的態度還是很客氣的，唐霖點頭道：“沒錯，坐吧。”
擺地攤總會帶幾張折疊凳，唐霖便指著地上的一張說道。當然，其他人就沒有這待遇了，想坐也沒地方可坐，還有一張凳子被唐霖自己坐了。
中年人坐下，也不問唐霖打人的事，直接道：“你認識朱俊豪？”
唐霖心道那張名片果然有作用，沒想到豪哥混得還是不錯的嘛，知道的人還不少。隻不過他卻知道這個時候千萬要小心了，中年人看起來彬彬有禮，實際上這種人是最難搞的，他們可以沉得住氣，但是要翻臉那也隻是瞬息之間的事。
對方不是稱豪哥，而是直呼其名，那麽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中年人根本沒將豪哥看在眼裏，當然不可能稱哥。另一種是雖然他忌憚豪哥，但卻要為自己造勢，通過這種不經意的方式來壓住唐霖，從而詐出唐霖和豪哥的關係。
不管是哪一種，對於唐霖來說都無所謂，反正他和豪哥沒什麽交情，隻是借個勢而已，怎麽說都由他的意願。
“是啊。”唐霖點頭。
“他是你老大？”
“不是。”
唐霖直接搖頭否認，他在看對方的表情，而正當中年人眼中露出了那麽一絲輕鬆的神情後，他立馬開口：“他隻是我的一個小兄弟。”
“……”
中年人一陣沉默，他同樣在觀察唐霖，隻不過卻什麽都看不出來，唐霖的表現太淡定了，說豪哥是他小弟似乎就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這個回答應該沒有疑問。
本來嘛，他剛才的問話就表明他認識豪哥，眼前這小子還敢說謊，不怕他打電話給豪哥嗎？相信這小子如果和豪哥沒關係，或者豪哥不是他的小弟，應該不可能這麽說，否則就純屬找死的行為了。
唐霖心中暗笑，他說這個話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就剛才中年人表現出來的輕鬆神色，表明很可能和豪哥沒有交集，隻是單純的聽說過而已。
再說了，就算這兩人真有交集，那又如何。
豪哥雖然不是唐霖小弟，但是也不可能甩他的臉麵，否則上次在學校就動手了。所以如果中年人打電話過去，就算知道了真相，相信也能從豪哥的語氣當中聽出一些味道。
什麽味道？當然是豪哥對唐霖也有顧忌。如果沒有，開口就會是“有人敢自稱我老大？剁了他”類似的話，但豪哥可能這麽說嗎？不可能的，隻會是打哈哈，隻要不是笨蛋，一聽就能明白。
不管中年人是物業的也好，治安部門的也罷，或者是市霸，都沒理由蠢到那種程度，唐霖自然沒有任何壓力。
中年人其實並不認識豪哥，正如唐霖所料，隻是聽說過大名而已。而眼前這個小夥子居然是豪哥老大，雖然有可能是吹牛，但是可信度卻相當高，他不敢造次，隻好道：“剛才的事情我聽說了，是我們的錯，事實上每個月都隻需要交一次錢。”
“不是錢的事，是他推了我老媽。”唐霖道。
“哦，難怪。”中年人看了一眼楊月華，道：“本來看在豪哥的麵子上我是打算幫月華姐免了攤位費的，隻不過兄弟你也知道，任何地方都有規矩，所以你看……”
中年人還沒說完，唐霖就擺手道：“不用拿話詐我，我不是做生意的，也不是道上混的，你不用擔心。我媽在這裏做生意，交錢擺攤天經地義，隻不過我不希望有人找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那我知道了，放心，這地方很安全，絕對沒人找事。”中年人說著，起身和唐霖握了下手，又和楊月華打了聲招呼，然後笑著走了。
楊月華看得莫名其妙，這就沒事了？她眨著眼睛道：“沒想到他們這麽好說話。”
“是啊，他們還是很講道理的，媽你就放心在這做生意吧。”
唐霖笑著說道，但心中卻是冷笑。好說話？剛才如果他說錯一個字，就算中年人現在依然客氣，不出一天，立馬帶著人找上門。
他之所以說中年人在詐他，可不是假的，中年人當時擺出了一點恭謹的樣子，說出的那句話就是在詐。因為如果唐霖真的是豪哥的老大，那麽中年人再糾纏攤位費的事情就是純屬不給麵子了，是個人都要發火。
如果唐霖發火，可以想象，中年人會連忙道歉，然後給楊月華免了費用，並做出一堆承諾。但是絕對不會服氣，事後一定會去打聽，而且是通過小道消息，那種消息來源亂七八糟，很可能壞事，楊月華的危險程度不會降低。
所以唐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強勢，直接挑明他不是道上混的，沒有那種不良習性，不發飆理所應當。更說明他也不是做生意的，所以母親會在這裏擺攤，而這也是中年人必然會懷疑的原因之一，這是避不開的，於是唐霖順口一並解釋。
本來嘛，他即使能成為豪哥的老大，不一定是家裏有錢，也不一定是道上的關係，有可能是其他的領域，算是對自己之前說法的一個印證。
他沒有說自己是幹什麽的，這就留下了無限的想象空間，任憑中年人去打聽也很難有結果。而且對方還不會這麽做，因為唐霖很講道理，該交的錢一分都不少，隻是讓中年人關照他的老媽而已，這事不犯任何忌諱，對方又怎麽會自找麻煩？
相安無事，你好我好大家好，至於打人的事，就不用再提了吧，否則臉上都難看。
剛才的一波談話唐霖處理得可謂滴水不漏，楊月華豈能理解這其中的彎彎繞。可這些東西對唐霖來說，早就見怪不怪了。
唐霖平時很囂張，但那是因為別人在他麵前囂張，所以他會更囂張。但他卻知道囂張的人一點都不可怕，這種人也最好處理，反而是一些看起來很沉穩的人不好弄。
剛才的中年人就屬於這一種，所以唐霖的處理方式也就更加複雜一點。對待不同的人說不同的話，這很重要，如果唐霖真的是一個容易腦子發熱就不管不顧的莽夫，早就死了無數回了。
事情這麽容易就解決，楊月華很高興，而在她看來，就算對方好說話，唐霖的表現也一樣讓她驚喜。這個兒子氣度沉穩，與人交談不卑不亢，雖然之前打人太過爆燥了一點，總體還是不錯的。
兒子長大了啊，她如此感慨。
之前打著看熱鬧心思的一些攤主失望了，楊月華和她兒子居然什麽事都沒有，而且還和對方交談甚歡的樣子，這也讓他們留了心，以後千萬不能得罪楊月華，不然恐怕就要倒黴了。
唐霖不了解夜市，並不知道夜市實際上一點規矩都沒有，爭搶攤位那是再正常不過了。隻不過這是一條背街，大家都隻是做點小生意，攤主也不多，搶攤位的情況不嚴重罷了。
當然，磕磕絆絆的事情總是免不了的，而唐霖今天鬧了這麽一通，楊月華以後在這裏那就是爺了。
這些唐霖不知道，他也沒想那麽多，隻是覺得老媽太辛苦了，賺不了幾個錢不說，還要受別人的氣，這事也不是長久之計。雖然他現在沒有能力改變現狀，但是卻不會讓老媽一直在這裏擺攤的，具體時間不好說，但他相信應該會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