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埠陵碎屍5
我衝師傅微微一笑:“還是您老最懂我啦。”說完我衝小梅揪了揪眉頭,這一個細節讓小梅微微皺了皺眉頭,我立即意識到這是在一個嚴肅的會議上,收斂起了笑容。
“可是,單科長,咱們的新聞發布會具體要怎麽操作呀?”金局長點燃一支煙,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牆上貼著的就“禁止吸煙”標誌。我轉頭一笑,這個金局長注定隻是個跳梁小醜而已,而師傅似乎也是忍耐到了極限,臉上的不滿也是毫不掩飾表露了出來。金局長卻是仿佛並沒察覺到師傅的怒意,仍是一臉期待的看著師傅。
“這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了。”小梅低下頭,看似是垂下眼簾撥弄著手指,實則是與我交談。我心中一喜,強忍住沒有笑出聲來,但小梅所說的這一句話還真是有些道理,與這種沒有教養,素質低下的人共事還真是十分痛苦。
師傅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分明表現著“別生氣,我來解決”的含義,我無奈的的搖搖頭,看起來我的脾氣很差嗎?我用這樣的表情疑問的看了小梅一眼,小梅帶著微笑頷首。我砸了咂嘴,心想:那好吧我就全當我是脾氣不好的了。
師父沉下嗓音,那種天然的壓迫力無限放大:“怎麽開新聞發布會還需要問我?交給你們公安局的宣傳處去做去!”金局長看到師傅那即將發怒的表情隻得硬著頭皮僵硬地笑了笑。散會後我和小梅簡單一收拾,就準備返回。
劉旭被風輕輕吹起,紛紛揚揚,兜兜轉轉,在空中飄飛蕩漾著落到小湖中形成一條條白色的浪紋,蕩起了春意,更蕩起了我心中的回憶。
童年時的我,初春時節常常在姥姥家度過,那時的我常常會躺在草席上,看著空中如同蝶兒一般飛舞的柳絮,就會感到特別的幸福。而此刻,我也是這樣,心中的寧靜帶著一種安寧與幸福,我微微一笑,感受著小梅的呼吸,汲取著小梅身上的幽幽的香氣,腦海中的煩惱業卻不存在了。
但這種悠閑的時光並不會很長,僅僅五分鍾不到,金局長派的車就停在了我們身邊,小梅貪戀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埠陵縣的秀美山水,隨後輕輕對我說了一句:“埠陵縣真是個神奇的地方,和中天市完全不一樣。”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抱住了她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了一下。
剛回到市局,我和小梅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檔案室,老高看見我立馬一笑,我也是知道老高與師傅和太師傅的關係,自然不敢怠慢,衝老高點頭一笑,把一早買好的兩包煙遞給他:“老師這兩天不在,給您解悶。”
老高一輩子除了辦案以外最愛的三件事:抽煙,喝茶,下棋。他笑著接過煙,衝我點了點頭,指了一下:“那邊桌子上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可以看一下,沒問題在這個表上簽字。”
聽著老高已經整理好了,我一愣,隨即釋然,看來師傅早已經和師傅打過了招呼,然後我一吐舌頭,直接在表格上簽了字,若老高話費那麽長時間卻沒有準備齊全的話,用這麽短短幾分鍾也不可能找齊。
“呦,不看了?”老高看著我的行為並沒有感覺太過驚訝,反而像是理應如此一般,我衝他一點頭,認真地說:“我信您。”然後給了小梅一個眼神,回頭取檔案了。
“真實和那老頭子一模一樣。”就在我即將邁出檔案室的時候,我聽到了老高那富有濃厚興趣的自言自語。
光華小區的案子並不複雜而在於沒有任何線索,當一切條件都十分成熟但沒有線索,能為警方提供有效證據,鎖定嫌疑人的時候,一切的工作都是白費,隻會成為浪費人力物力與時間都是無用功。因為春節前後工傷的傷情鑒定案子異常的多,因此對於當時的光華小區連續被盜案我也是略有耳聞,但此時我才知道這起案件是怎樣的匪夷所思。我一直信奉“凡是接觸必有痕跡”的信條,似乎在這起案件上失去了真理性的地位。
十三起入室盜竊,沒有一起留有有效的證據。這在我心中的可能性為零。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不論我是多麽的不接受,也隻能承認這個事實,但我此刻最先想到的則是痕檢科。
“那這次案子究竟是是怎麽回事?我不相信你們的業務水平會一丁點的的痕跡都沒有?”十分鍾以後我已經坐在了痕檢科張重濤的辦公室對麵,但看著張重濤的一臉苦楚,我心中也是湧上了一種莫名的情緒。作為眾多公安幹警之一,我最能體會到這種不知從何下手的無奈。
張小帥站起來移步到我們身邊,依靠在桌子上:“我來說吧,不過這還真是挺冤的。”張小帥也是興華小區案件的經辦人之一,我也十分願意聽他講一講。張重濤看了張曉坤一眼並沒有阻止他,反而是自己找了個借口溜掉了。
“其實當時並不是沒有線索,而是線索過於普通,淩亂,壓根就不能組成線索鏈!”張曉坤的話讓我有點疑惑,但我選擇安靜地聽他接下來的講述。
“我們也找到了不少證據,”張曉坤看了我一眼,從檔案中抽出了幾頁由痕檢科出具的報告,“隻是這些線索都太普通了,犯罪嫌疑人帶著兩塊錢一副的手套,這手套甚至一多半的被害人家裏也都有塑料鞋套,常見到在小區物業就可以領到。”
“那為什麽沒有調查小區物業的相關人員?”但話已出口我就後悔了,這句話問的顯然有點欠考慮,果然,張曉坤苦著臉說:“調查過了,那嫌疑人是三十八或者三十九碼的腳,物業中除了幾個前台客服,都有不在場的證據。。。。。。”我點了點頭,如此看來,嫌疑人還真有可能是光華小區的業主,但一名女飛賊去飛簷走壁地“串門”我還真的是難以想象。
我遞給張曉坤一支煙:“那最有效的信息就隻有那枚在信息庫中沒有信息的指紋了?”張曉坤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說:“再有就是當時在現場發現的極為輕微的那些腳印了啊,但是,那腳印隻能測量不能拓取,你也知道的,地磚和地板的地麵,載體不好。。。”我心中哀歎一聲,這正是我最不希望得知的結果,哪怕是隻知道一個框定的範圍也好啊,總比什麽都沒有的強。
“其實當時並不是一點進展都沒有,隻是由於當時的警力不足,你也知道的,新年前後那種人力短缺的情況,所以就沒有加大人力的投入,不然我覺得,大範圍的拉網排查一定會有所收獲。”張曉坤看著手裏的香煙,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嫌我隨身帶著的口糧檔次不夠,但似乎這並沒有影響我們的談話。“嗯,對了,如果你真的是想要好好了解一些關於這些的情況,那你還是去找一下馬。。。馬什麽來著,就是那個刑警,當時是他主要負責的。”對於張曉坤這驚人的記憶力我也是有些感歎。
“馬翔?”我試探著問,刑警隊裏四五個姓馬的,我怎麽知道是哪一位,但是總歸要猜一猜,說不定給張曉坤捋一捋思路他就想起來了。誰知道張曉坤立即反應過來:“哦!對對對,就是這個!”我也是有些無奈,首先提及馬翔並不是因為他有多麽出眾或者是多麽的有名,純粹是因為他的特點比較好記——整個中天市公安局中的最低海拔。
我點了點頭,盡快辦好這件事情我才能趕回埠陵和師傅去並肩作戰,雖然我總感覺那金局長有些不對勁,但是現在這些事情都輪不到我來討論,就算他真的有什麽問題那也隻能等著紀委來檢查了,我這一介小小的人民警察並不能做什麽。
“首先,咱們可以確認這個光華小區案的犯罪嫌疑人一定是一個生活相對穩定同時外出極少的人,你想啊,現在全國都在推廣二代身份證,而犯罪嫌疑人這裏麵錄入的信息中什麽都沒有,那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他根本沒有換用二代身份證,也就是說,他已經有兩三年的時間沒有使用身份證登記住宿或者是購買火車票機票了。”回到辦公室我喝了口水就繼續和小梅討論這些事情,雖然我並不喜歡這種工作,但是這都在我們的職責範圍,我也沒法再說什麽,隻能執行師傅的命令。
小梅用她的玉指輕輕的轉著手中的簽字筆:“按照你的說法,那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壓根這個凶手就是不存在的人,”我挑了挑眉毛,並沒有理解小梅話語中的含義,“哎呀,你笨死了要,我的意思就是他是個黑戶的話,豈不是就不需要使用到身份證了?”我這才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緊接著我笑著摸了摸小梅的頭:“但是這種可能性還是太小,我在考慮的是有可能是內部人員作案的,你看這裏,記錄上麵有一條寫著,嗯,已檢查所有監控錄像並未發現可疑情況。”
就在我和小梅還在因為光華小區連環入室盜竊案而討論的時候師傅打來了一個電話:“喂,過來吧,又來了一起,這次咱們可能就知道死者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