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荒村橫屍3
在一番簡單的休整之後,我們很順利的到達了目的地,但是小馬幾個人卻露出一個可怕的笑容:“這並不是目的地,目的地八荒村在山腳下。”就在他們開口的時候我還在向山上望去,結果小馬一句山腳下,使我直接將眼珠子瞪了出來。
“這,你確定是這個地方的山腳下?”我的一臉疑惑連我自己都能感受得到,“似乎這裏並不適宜人類居住吧。”我頓了頓,還是換了一種開玩笑的方法將自己的想法講了出來。師傅並沒有直接發表意見,對他而言,不論在哪,命案必破都是一樣的。
小馬聽到我略帶幽默感的話也是笑了笑:“王科長真會開玩笑,並不是這個地方的山腳下,咱們還需要往西北方向走,但是接下來的路開車太危險了,所以隻能將車子停到這。”
“那。。。還有多遠?”我略一遲疑,雖然在這種山路上開車很累,但總歸算是有個代步工具,總比徒步的強。
“大概,七八公裏把。”
我一陣無奈,看來這八荒村還真的是一處別樣的世外桃源啊,隻是這種世外桃源真的有點遠離人世,我對於這種地方一直抱有敬而遠之的想法,即使我高中時期最喜歡的便是那種與世無爭的狀態,但是後來我想清楚了,無爭反而是最大的爭,那是與人爭與世爭的態度。這樣偏遠的地方對我來說,或許可以用來度假,但是確實是不適合我,畢竟人是群居動物。
這七八公裏對於我麽這種出門開車的人還是很有挑戰的,尤其是這麽遠的路程,我們還需要備著勘察箱,這勘察箱雖然隻有三公斤,但對於長途跋涉翻山越嶺來說卻也不失為一個巨額的負重,就像那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為了照顧小梅,我們隻拿了兩個勘察箱,而小梅則是裹緊了身上的衣服靜靜的跟著我們。
“呼,小馬哥,給我們講講這案子的案情吧。”我有些氣喘籲籲的說,畢竟從研究生畢業以來我就再沒有過體育鍛煉,如果說強度最大的體育鍛煉莫過於出勘現場以及大夏天站在解剖台前。忽的我發現了自己對小馬的稱謂,不禁啞然一笑,看來自己這稱呼別人的習慣還真的應該改改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傳說中小馬哥的那種派頭。
小馬顯然也是一個不經常鍛煉的人,也是,這偌大的一個北園派出所的轄區都是工業園區,哪會有那麽多的糾紛或者案件等著解決,所以他們出外勤的機會更是少,他們的日常活動量甚至要比我們還少。
“是這樣啊,我們收到這邊的居民報案,說是在上一起懸案案發地的附近又發現了一具男屍,而男屍的死狀和上一起簡直是一模一樣,依然是那樣詭異的案情,甚至連地點都是那麽的相近,我們派出所領導對此非常之重視啊,所以立即就上報了,隻是現在還都沒有確定案件性質。。。”小馬也是一句一斷的跟我們講述著整個案件,但是他斷斷續續鎖了這麽多我還是感覺沒有得到什麽有效的信息。
反倒是小梅走在我的身邊說:“什麽嘛,都沒有確定案件性質就叫我們來啊。”
我笑著衝小梅嘟了嘟嘴:“好啦,到了現場在看看,畢竟判斷案件性質也是咱們的基本工作之一。”雖然也是有些不爽,但是師傅已經將我這代理科長的頭銜交代了出去,那我自然是不能再說什麽與身份不符的話,那樣一來便代表整個法醫科的意見了。
見我繼續抱著一副詢問的眼神,小孔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啊,我現在也就知道這麽多,畢竟我們北園派出所的轄區雖然都能夠趕得上地下的一些分局了,但是仍然沒有我們自己的法醫,至於痕檢那邊我們也是盡力才從整個轄區找出來這麽幾個接觸過的民警。”聽到小馬都這樣解釋了,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隻能點了點頭,看來這個北園派出所的刑事勘查係列需要我們重視一下了,畢竟這麽多大的一個地盤,還是需要一些必要的工作人員。
終於,在曆經了兩個小時、一次休息之後我們終於走到了這所謂的山腳下,隻是這地方確實是有些難找,如果不是小馬他們幾位領路,我們還真的可能在這漆黑的叢林裏麵迷路。現在我倒是完全理解為什麽師傅當時會囑咐北園派出所派人來為我們引路了。
我們此刻站在一處山坡至上,遠眺過去便能看到那傳言中的八荒村,隻是這個村落看起來要比我想象中的好上不少,至少還沒有到那種敗落的地步,再看這地理位置,依山傍水,東有良田,簡直是頤養天年的好地方,隻可惜,我到這裏不是為了養老,而是為了破案。
還沒有進村子我就看到了那所謂的“現場”,看到附近圍觀的村民我也是一陣愕然,如此數目的群眾,恐怕整個村子的十之七八都出來了,砸了砸嘴,看來隻要是在中國,不論在哪都不缺圍觀群眾。
“看來這一次不能過多的指望張金濤他們了。”一路上都未曾開口的師傅在遠遠的看了一眼現場之後便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對於師傅這下得有些草率的結論,我也是有些不解:“不至於吧?難道這些村民還會私自移動屍體?”
聽到我這帶著質疑語氣的話語,師傅竟然少見的從鼻子中擠出一聲冷哼:“那可真的不好說,這些沒有知識、頭腦麻木的人,還真的說不好會做出怎樣愚蠢的行為。你看看那樹下的腳印,即使是凶手留下了什麽足跡都被他們踩平了,這些人對於整個案件證物和痕跡的破壞可遠遠大於你想象中的程度。”對於師傅所說的這句話我並沒有直接回答,顯然我也真的是未曾接觸過這種人群,並不知道他們的可怕之處。
漸漸走進,我已經能看到那一棵古樹以及懸掛其上的屍體了,那屍體看起來有些像是風幹的牛肉幹,沒有一絲絲血色,反而是一種灰白色偏向於褐色的感覺,看著死者那空洞無助的眼神,我一時之間有些悲哀,竟然在死了這麽久之後還被人掛在樹上,這是一種多大的侮辱與怨恨啊?
雖然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鍾了,但是這些圍觀的村民卻依然沒有要回家的意思,看到這些興致勃勃的村民我撇了撇嘴,衝著小馬輕聲說了一句:“這樣我麽可是沒法開展工作,你們還是幫忙把這些人遣散一下吧,不然真的會影響工作的。”小馬點了點頭,也是立馬開始開展工作。看著小馬組織工作的樣子,我也是暗自點了點頭,看來這個小馬的能力並不差,這北園派出所派來協助的民警顯然也是經過了一番思量。
師傅走過來和我一起看著他們肅清現場,將警戒帶範圍擴大,衝著我點了點頭:“不愧是我的徒弟,晉升科長了這所做所想就是不一樣了哈,不錯,還知道為自己創造合適的工作環境了。”說完點了點頭,一副十分滿意的樣子。
對於師傅的好評,我也是十分受用,以往師傅是很少能夠說出這種表揚別人的話的,但是這一次他顯然也是實實在在的高興。這種略帶表揚意味的話語從冷峻而又嚴苛的師傅口中說出,實在是極為不易。
看村民們漸行漸遠,我和師傅對視了一眼開始穿戴解剖服,而小梅則是十分自覺的拿出了單反相機進行著調試。雖然剛才已經在遠處匆匆的領略了一下這些村民的可怕,但當我們走近了現場卻是發現了他們真正恐怖的地方——原本有著極大可能留有犯罪嫌疑人足跡的泥土地被他們用那穿著千層底手工布鞋的腳底板狠狠踐踏蹂。
小梅黛眉微蹙,她說話的聲音透過口罩倒是少了幾分嫵媚多了一絲冷靜:“這些村民直接將最初的現場給破壞了,這裏已經不具備痕檢資格更沒有進行痕檢的意義了,看來這起案件張金濤科長他們會比較清閑,嘿嘿。”
小馬此刻也是終於處理好了手頭的事情來到我們的旁邊,我們三人雖然麵容都已經隱藏在了口罩之後,但是小馬依然從我們的眼神中讀取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信息。“為什麽現場保護這麽差啊?剛才我可是看見了不少民警。”想到這我不僅麵色一沉,低聲喝道。
“額,是這樣的哈,”小馬搓了搓手,一副給領導匯報工作的下屬的樣子,“咱們這一次派來執行任務的民警裏麵有好幾個都是本地的村坤,這種小村子,鄉裏鄉親的都認識,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人家說要近距離看看,那幾個小夥子也不好拒絕不是。。。”
“荒唐!這是刑事案件,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我還沒有說話,師傅便動怒了,從他這嚴厲的話語之中便能聽出一些不同尋常的意味。
小馬也是被師傅的氣勢震得一愣,隨即訕訕的賠著笑臉。師傅長歎了一口氣:“行了,都這樣了,再責怪你們也沒有什麽意義,還是先將屍體從樹上取下來吧,這樣一直掛在樹上我們也是不好檢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