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殘屍者7
“嘶——”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對於凶手將死者的殘肢拿去收藏的這個猜想我之前並不是沒有過,隻是此時才發現這是一個多麽殘暴的行為,難不成凶手殺人就是為了將被害人的肢體截下然後作為藝術品收藏?
不對,目的應該沒有這麽純粹,雖然我對於這種奇特的心理行為不甚了解,但是也曾閱讀過關於這種心理的一些書籍,根據凶手的心理來講,他極有可能能在這種事情上發掘出自身對於這種特殊癖好的特殊滿足感以及特殊快.感,想到這我皺起了眉頭,看來這人還真的不是“一般人”啊。
小梅卻突然輕歎了一聲:“可是,凶手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看著小梅一臉迷茫,我也是搖了搖頭:“不清楚,可能真的隻是出於一種原始的欲.望?”這句話我說道後半句連自己的都不能說服了,但是看著小梅疑惑的眼神我隻能勉強的笑了笑。
“咳,好了,你們就不要再想這些事情了,先看看屍體什麽情況再下定論吧。”師傅打斷了我們的談話讓我們準備初步屍檢,但卻突然想到了什麽,隨即停下了手頭的準備工作,然後用一種遲疑的神情看向我們。看到師傅的這個表情我也是一愣,顯然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師傅露出這種病表情了,在我的印象之中,師傅在任何事情上都是遊刃有餘的,極少會出現這種拿捏不定的情況。
“怎麽了?”我講剛剛戴上的口罩再次摘下,看著師傅那陰晴不定的臉色,我輕聲的問道,生怕自己的聲音稍大一些就會驚擾到師傅的思緒。
師傅吸了吸鼻子:“我感覺,這些垃圾堆裏有點不同尋常的味道,或許,咱們可以讓刑警和民警配合一起篩查一下垃圾堆?”我看著師傅的眼睛,看著他並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隨即揚了揚眉毛,難道我們還真的要檢查垃圾堆?
“我的直覺裏麵也覺得這裏麵可能會有一些不一樣的東西,要不然咱們及応拍照取證,然後盡快安排分揀垃圾?”就在我考慮應該怎樣將師傅的這個問題搪塞過去的時候,小梅卻開口了,但是她的話確實讓我沒有了什麽好臉色,竟然還需要這麽麻煩,我甚至現在開始懷疑自己是警察還是環衛工了。
“我。。。”我剛一開口,師傅和小梅便整齊的扭過頭來看著我,似乎二人正在用他們瞪大大眼睛詢問“你還有什麽疑問?”,看著他們倆這一副表情我自然是不能再說什麽,硬生生的把我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甚至我已經開始想象幾十個民警一起蹲在垃圾堆旁邊分撿垃圾的壯觀風景了。
終於,在師傅以及第一大節派出所所長的威逼利誘之下,有幾位刑警率先放下手頭的工作,在師傅的指導之下開始了垃圾的分揀。雖然現在還不是夏天,但是這些垃圾經過了一整天的發酵,加上蚊蠅一起做的好事,雖不至於讓人無法呼吸,但這味道也是不可小覷。果然,這幾位民警在一兩分鍾之後紛紛開始了幹嘔。
我用一種近乎同情的眼光看著這幾名民警,我一轉頭正瞥見了小梅臉上的那一絲不忍,隨即搖了搖頭,從我們的勘查箱裏拿出一次性口罩分發給幾位民警。雖然這種醫用的一次性口罩作用並不大,但是好歹能起到一個心理作用,幾位民警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隨後接過口罩戴上。又過了幾分鍾,沒再聽到這些民警的幹嘔,我也是點了點頭,然後自顧自的走到屍體旁邊打量了起來。
“先拍照取證把。”雖然我很想知道屍體的具體情況,但是我還沒有傻到沒拍照就翻動屍體的地步。小梅聽到我的話微微一怔,趕忙從那種發呆的情況中回過神來。
師傅並沒有急著過來翻看,而是在那邊指導著民警們進行垃圾的篩查。我選擇了一個好的角度,蹲在屍體身邊,開始一點點的查驗屍體的表麵。我撿起死者的左手,這一具屍體似乎是這些幾起案件之中破壞程度最低的一個,僅僅是被凶手截去了一直左手。我仔細看著這個截麵,顯然凶手沒有太多的醫學知識,並不了解人體構造,所以在關節的截麵處並不整齊,甚至可以說是手法笨拙。骨骼的截麵粗糙,並不光滑,但是看起來像是使用鋸子一類的工具,基本可以排除是菜刀劈砍這種情況。
“師傅!”對於這種情況的判斷我還是決定將師傅叫過來輔助判斷一下,“看一下這裏,你看這斷層,這是什麽情況?”師傅聞言快步走了過來,同樣蹲下看著我手中抓起的死者手臂。
“從這條手臂的情況下我感覺這確實是人為截斷的,但是根據細胞的情況以及組織失血的情況來看,似乎失血並沒有特別多。。。”師傅摸著下巴,略作思索,隨即在我不解的眼光之下擼起了死者的袖子,結果卻看到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勒痕。
看這這一道勒痕我一楞,不知道為什麽,我會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我微微閉眼,大腦飛速的搜索,但是有時候越靠近真相就越得不到真相。“這不就是在醫院打點滴的時候用的皮筋綁著手留下的那種痕跡嗎?”小梅的一句話倒是驚醒了我。忽然之間,我睜大了眼睛,如果說凶手為了止血或者說是為了讓死者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那豈不是就代表著凶手在為死者截肢的時候,被害人還是或者的!
我抬起頭看著師傅,剛要張口說哈,師傅便是感應到了我的目光一般抬起頭看著我:“被害人被截肢的時候,是活著的。”說道這裏,我似乎終於理解了一些死者臉上那種驚懼的表情,難以想象,一個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肢體被人用那種殘忍的方式一點點砍斷的恐懼以及無助,還有絕望。
想到這裏我瞬間感到一陣惡寒,還都沒有解開凶手的神秘麵紗,現在就已經到了讓我們心驚的地步,不知道這凶手是不是真的也是那種凶神惡煞呢。
“你們看這裏,有沒有發現一些不一樣?”師傅忽然開口,給我們指了指死者的脖頸。聞聲我急忙將注意力轉移過去,看著那裏,這一處勒痕正是普通案件中最常見的勒痕,隻是似乎有些與眾不同。我伸出手,輕輕的摸索了摸索,忽然我意識到了這個勒痕的不同之處——尋常案件中的勒痕都是清晰而且伴有皮下出血,同時死者因為窒息會導致麵色絳紫,而這起案件中勒痕從脖頸向後延伸,但是痕跡卻並不清晰,至於那勒痕處的出血竟然是擦傷。再結合死者麵部輕微的青紫,反而更像是慢性窒息。
“這,看起來像是慢性窒息啊?是凶手故意而為之還是說著代表著凶手沒有足夠的力氣,莫不成這凶手是個女人?”我思量了一下,摸著下巴講出了我的想法。
小梅看著我,皺了皺眉毛:“有沒有可能是死者在凶手行凶的時候發出了劇烈的反抗,影響了凶手的行動?”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正要開口卻發現師傅輕輕吸了吸鼻子開口道:“應該不存在這種情況,當然被勒住的時候,反抗會加劇身體的耗氧量,在那種呼吸道閉塞或者是半閉塞的情況下,這反而會加快死者的死亡過程。”說完,師傅擼起死者的袖子以及褲腿,我和小梅也緊跟著將目光轉移過去,這時我才發現死者的四肢都有輕微的壓迫痕跡,一開始我以為這是死者在反抗的過程中衣服袖子勒緊導致的痕跡,但是現在看來似乎還真的沒有那麽簡單。
我起身換了一個更好的位置以便於細致觀察,這時候我才發現這似乎並不是什麽壓痕,而是一種約束傷,而且在這條傷痕的區域內死者的皮膚較周圍更白,汗毛也更少,就在這一瞬間我便捕捉到了一些信息!我挑了挑眉毛:“這是約束傷吧?看起來像是膠帶纏繞留下的痕跡啊。”
師傅掃了我一眼,但是他嚴重的那一絲欣慰和驚訝並沒有逃過我的眼睛。師傅點點頭:“沒錯,我沒猜錯的話,凶手是用膠帶將被害人控製住的,根據以往的經驗判斷,我更偏向於被害人是處於坐姿的。”
師傅這麽一說,我便露出一臉了然的神色,根據後來師傅的描述,我那一瞬間我的眼睛都明亮了許多。我偷偷的深呼吸一口壓抑住自己的心情,這才開口說道:“如果真如師傅推斷的死者是出於坐姿的話,那更加可以肯定我之前的推斷了,凶手有可能是一名力氣較弱且身材矮小的女性。”
小梅看了我一眼,顯然她並不認為我的話有多大的說服力:“就算真的是一名力氣較小的女性,你怎麽就能肯定她身材矮小呢?”
看著小梅不解的神情,我隱藏在口罩下的嘴角揚起一絲自信的微笑:“根據死者坐姿的高度以及頸部勒痕的方向走向就可以判斷了。”
我將目光轉向屍體,輕呼出一口氣心中暗自想著:接下來就讓我看看你還能告訴我們多少信息吧。我看著屍體的麵色,因為屍體經過凶手的挪動,在運屍過程中破壞了屍斑的形成,但是根據死者關節僵硬程度以及瞳孔的渾濁度來看,死者死亡時間應該在八至九個小時,也就是說,死者是在昨夜十一點至十二點被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