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殘屍者1
似乎每一次破獲了案件之後的天氣都是那麽的完美,今天的天一如既往的美,天空是那麽的幹淨明朗。
我喝了口咖啡,看向窗外,還好我是法醫,還好我能為這寧靜出一份力。
案件剛破獲的第二天,我便被叫到了高山辦公室,看來高山還真不打算讓讓我休息一下啊,走到高山辦公室門口迎麵撞上了一名低頭走路的刑警。
“謔,這誰啊走路這麽。。。”我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剛要嘀咕兩句卻看見了那人的警銜,趕緊閉上了嘴,再仔細一看,正是許久未見的鄭中:“喲,鄭隊回來了啊,最近聽說你也督辦了個什麽案子?這一看就是忙著去辦案把?”我的臉上立即浮現出一縷掩飾不住的笑容,鄭中的歸隊顯然是讓我對師傅的歸來有了一絲期待。
我和鄭中寒暄了幾句,但是由於我隻得高山找我到他辦公室肯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否則在電話裏早就說清楚了,所以我不得不跟鄭中打了個哈哈,約定擇日聚餐再聊。
我和鄭中擦肩而過,他剛走兩步便回頭過來看著我打量了我半天:“哦,我似乎是聽到了點有關於你的消息,先恭喜你了。”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但我分明聽見了他回過頭後低聲嘟囔的一句“好運的小子”。我揚了揚眉毛,弄不清楚是什麽情況,不過想來這件事情和高山叫我到辦公室約談有一定的關係吧?
推門進去,我目光所及之處首先看到的並不是坐在辦工桌後麵的高山,而是那個坐在辦工桌對麵背對著我的身影,這個身影對我來說簡直可以說是終生難以忘記,自從我畢業開始他引導我走向了法醫的征途,從第一次接手案件,一直到現在我還勉強能算得上可以獨當一麵,都是他在引領著我走向更高的巔峰。
我的眼眶逐漸濕潤了,甚至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我的視線模糊了。
“師傅。”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鎮定一些但這些音節一出口卻偏偏顫抖了起來。沒錯,這個人,這個讓我想念的人終於回來了,法醫科沒有他便隻能算是一個勉強運作的機器,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如今,我們的主心骨回來了。在這一瞬間,我的心才完全放下了,是的,這幾起案件辦案的過程中我一直都在進行著自我懷疑。。。
師傅聽到我的聲音,身形顫抖了一下,緩緩扭過頭雖然仍是那一幅萬年不變波瀾不驚的表情,但我卻分明看到了他眼裏的感情波瀾。師傅緩緩點了點頭:“好,好,不愧是我帶的徒弟,沒讓我失望,雖然這兩起案件辦的還是比較笨拙,但是已經算得上是周全了。”
我低頭一笑:“嘿嘿,運氣運氣。”
高山笑著看向我們師徒二人,但卻並沒有說話,反倒是師傅開始數落我了:“我知道這裏麵都有運氣的成分,但是運氣是一種實力,畢竟能抓住那一瞬間的線索和機會也不容易。”我喜悅的表情還沒有表露出來,師傅話鋒一轉便開始了老師模式:“但是你這兩個案件辦的隻能算得上成功,卻算不得漂亮,漏洞還是很多的,如果我是凶手恐怕你已經冤枉了不少好人了。”
我用一種近乎乞求的眼神看向高山,高山衝我一呲牙但還是站出來幫我打圓場:“好了,單老,你剛回來就別說這些了,等你們會辦公室慢慢說,現在是不是咱們應該說正事了?”我皺著眉頭看向師傅,看著他喜形於色的樣子,我還是不能想象這會是一則怎樣消息能讓師傅如此之高興。
師傅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拿在手裏掂量了一下然後遞給我:“你還是自己看吧。”
我把文件接過來,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上麵的文件名——《委任書》!我似乎已經猜到了一些什麽但是我自己卻真的是不敢想,我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慢慢打開了這一份委任書,仔細閱讀。當我看完最後一個字,我的大腦“嗡”的一下瞬間空白,因為這種情況我不知道應該怎樣麵對。
因為,這問文件裏寫的是,要讓我擔任法醫科的副科長。
或許對於別的人來說,升職這種事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擔任什麽領導的職務,因為在刑警隊,在法醫科,一個領導的職位帶來的不僅僅是權利以及多處的一點點薪水,更是一份更重大的責任。用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來說,以前我犯錯師傅可以幫我承擔下來,但以後就要我獨自去麵對了。
“哈哈,以後可就要喊你王科長了?哈哈哈。”高山笑著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遞給我一根香煙為我點著,我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慌張,但總之我是不知所措的,因為我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樣才好。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感受著那略有些嗆人的煙霧緩緩順著我的呼吸道擴散而下,我心中開始蔓延一種莫名的感情。
倒是師傅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焦慮,衝著我笑罵道:“臭小子,我又不是要退休了,師傅還是會帶著你的,直到你能完全自己獨.立處理所有案件的那一天,如果你現在讓我提前退休我還真的不舍得這身警服呢。”聽到師傅這麽說我莫名的安心但又有些傷感,師傅終究還是會退休的,到那時候我們這一班子人怎麽辦?
但是我現在沒有辦法去想那麽遠的問題,因為我敏銳的洞察力已經告訴我這一次絕對又是有著任務等著我呢,不,現在應該說等著我和師傅呢。
“行了,這個任命我沒有任何理由反駁,但是接下來似乎應該說一說咱們接下來的工作了吧?”我退後兩步倚靠在門框上,抱著胳膊看著師傅和高山。
“哦?你怎麽知道咱這裏又有了新案子,你難道就這麽神?”師傅顯然是想要逗一下我。
我嘴角揚起一絲自信的微笑,這段時間師傅不在也正是這一段時間讓我練就了一些新的本領,首先就是這所謂的察言觀色。輕輕咳了一聲,我不急不慢的說:“首先,昨天找高隊的時候我就聽說到了鄭隊那邊在負責一起新的案子,其次我剛才走進來的時候你們兩個人都掐著眼表情嚴肅、氣氛凝重,顯然是又有什麽困難的案子,或許這個案子並不算得上棘手,但肯定是有一定的難度。”說完這一切我便看向師傅和高山,師傅眼中閃爍著光芒,而高山則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坐下吧。”師傅坐會椅子上,“既然你都已經猜到了我們就不跟你繞圈子了,高山,給他講講吧。”
高山重重的點了點頭:“嗯,這起案件目前為止還沒有定性,因而他受害人群體的特殊性實在是讓我們有些難以摸索其中的問題。隻是這起案件是我從警以來見過的最為詭異的案件,其作案手段極其殘忍直接,而似乎又不是衝著某一特定受害人去的,其中的隨機性特別強。。。”
這起案件確實有點意思,至少我在裏麵都沒見過這種劇情。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中天市的流浪漢出現了集體失蹤的情況,而這些失蹤的流浪漢又會在幾日之後在另一處地方被人發現,隻不過這個時候他們都已經變成了屍體,而且是一具具殘缺的屍體。流浪漢這是一個極其特殊的群體,這一群人的犯罪率遠高於普通公民,正是如此所以他們才更被廣大民眾所唾棄,而群眾們的唾棄更是加重了他們的犯罪率,如此便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而流浪漢這個群體也逐步變成了整個社會最為灰暗的一部分之一,似乎他們隻配生活在陰影裏。
“如果不是環衛工人在清潔的時候發現了屍體最後報警我們都還不知道這種情況呢。”高山歎了口氣,顯然他對於這種社會的歧視也是十分無奈。
想到這些,我的心情也是有些沉重,試問,是什麽樣的人渣才會對這些饑寒交迫的人們下手呢?我把煙頭用力的碾滅在煙灰缸裏,用一種壓低了的嗓音說:“那最後是怎麽發現這可能是命案的?”
“一開始,轄區派出所都當做是自殺案件處理的,不過這些卷宗報給市局的時候我們就發現了一些端倪。”師傅接過了話茬,“首先,死者死亡的地點都不是一些適合自殺的地方,第二,根據照片辨識,死者身上有嚴重的傷痕,我甚至還一度懷疑死者是不是被虐.待致死。最關鍵的在於第三點,這些死者生前都是健全的人,但是死後便被人為的改造成了殘疾人。”聽到這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慕殘?”不知為何,這一個詞語撞進了我的腦海,但是我卻知道有極大的可能性會是這種情況。師傅和高山聽到我的話語對視了一眼,隨即後者輕輕點了點頭:“看來你也是和我持同樣的觀點。”
我並沒有接話,而是慢慢翻閱著為數不多的資料,但是這些資料淩亂不堪甚至可以說是並不規範齊全,我實在是難以想象這些派出所處理案件的莽撞態度。
“怎麽會這樣?”我皺起眉頭。
師傅冷哼一聲:“還不是他們認為流浪漢的命不值錢?”
我吐出一口氣握緊了拳頭:“但是法律麵前人人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