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棋手13
“立即對休閑屋實施定點布控，注意人員車輛的輪換調整，不要被發現了，不然就是功虧一簣了。”鄭中當機立斷安排下去，隻是他似乎忘記了他自己本身是個外來戶一般。
旁邊的偵查員和辦事員麵麵相覷，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雖然鄭中也是領導但是對他們也沒有直接領導權利，他們的直屬領導是馮霄。這時候馮霄，罵罵咧咧的走進來：“娘的，這兩天正是破案的關鍵時期，手機壞了，晦氣。”說罷看著底下的眾人，“怎麽了？看你們這個樣子是有進展啊？說來聽聽。”
幾分鍾之後，前前後後上上下下都了解清楚的馮霄下達了和鄭中一樣的命令，然後才一屁股攤到沙發上，這種策略之下師傅、鄭中包括馮霄都幫我頂住了極大的壓力，反倒是當事人我，卻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其實我並不是心裏真的沒有感覺，而是我認為我所能做到的最打限度緩解他們壓力的方法就是盡快找到突破口，現在突破口就在我們的麵前，反而我們卻沒有任何的激動和慶幸，有的隻剩下客觀和冷靜。
越是到了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時候就越危險，我現在要做的是謹慎：“嗯，我發表一下我的意見，咱們應該繼續沿著這個駁殼槍線索跟下去，同時繼續盯緊論壇上麵的動向，如果再有這種照片出現一定要留意。”
雖然洛城警方的偵查力度不小，但是我卻發現凶手一直再沒有出現。省廳已經開始問我們要調查報告和結案報告了，就連省裏麵拍下來的幾個人也都早早的調了回去，這幾個人顯然還是一頭霧水，剛抵達洛城，沒過幾天在自己都幾乎沒有參與案件的情況下破案了？幾個人又被莫名其妙的調回省廳。
“喂？”坐在沙發上慵懶的半躺著的馮霄接到這個電話立馬筆直的做起來，臉上出現嚴肅的神情，“是，我們沒有戲耍上級，隻是我們的調查報告還在寫完，正在完善。。。不是，副廳長，您總歸得再給我們一點時間吧？這樣，後天，後天一定給省廳發過去，啊？明天。。。”馮霄來不及再多說什麽，副廳長就掛了電話，隻剩下一臉呆滯的馮霄。
我皺了皺眉頭，這次看來是玩大了，恐怕上麵知道實情之後怪罪下來師傅和馮霄將會受到極大的處分，幸好現在還沒有上麵媒體發現這種情況，不然就麻煩大了，即使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也足夠我們頭疼了，目前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麽爭取在明天下班之前把案件偵破，文件交上，要麽，等著停職回家吧，說不定還會背一個行政處罰。
馮霄一臉惆悵，瞥了我一眼卻也沒說什麽話，其實本質上我們都是一種人，我們的世界裏，破案是永遠要優先於名利的，這起案件對我來說或者對他來說亦或對師傅來說，都隻是一個挑戰，我們要的不是破案後的嘉獎，要的隻是一個真相，懲處凶手還洛城以太平！
師傅仍沒有一絲絲感情波動，甚至連那跳動的眼神中都看不出一絲的迷惘和沮喪隻有堅定的鬥誌，他清了清嗓子，用這幾聲輕微的咳嗽打斷了我們的沉思：“好了吧諸位，咱們現在能做點什麽就做點什麽，別在這幹耗著了，你做了就可能會有結果，你不做，什麽結果都不會有。”
鄭中點了一下頭：“我去摸一下那把槍的來曆，小楊，跟我一起。”說著就急匆匆的跑出去了，我們現在是和時間賽跑，更是和凶手賽跑。
“師傅。”我終於下定了決心。
“嗯？”師傅並沒有抬頭。
我咽了下口水：“我想，我想再看一下兩起案件的屍體。我這幾天一直在想是不是咱們屍檢的時候忽略了什麽重要的線索？”
師傅沒有反駁我，反倒是抬起頭來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嗯，看看也好，畢竟誰都不能保證不會有新的發現，咱們又不是神仙，還真有這種可能。”
這時候，我看到一位清潔工正在打掃洛城刑警支隊給偵查員用的大辦公室，平常這個辦公室裏人比較多，還真忽略了他的存在，但是這一次，我卻看到了，並不是因為她站在那顯得多麽的突兀，而是因為她的手上拿著一張照片，一張棋盤的照片！
清潔工向我們走來，我輕聲叫了師傅幾句，師傅抬起頭，我示意他一下，他也是立馬注意到了那張照片。
清潔工用她顫顫巍巍的猶如風中老樹上樹皮一樣布滿皺紋的手把照片送到我們麵前：“這是不是你們有用的東西，我在那邊掃地呢看見的，就撿過來了，我記得當時見刑警隊的大白板子上粘著這玩意兒。”
我急忙把東西接過來：“多謝，我們正在等這照片呢！”我已經看到，這張照片上的棋局和前兩次的明顯不一樣，這張照片會是凶手給我們送來的麽？他又是什麽用意，我們不得而知，但是我們知道，他，又現身了。
“等這照片？不就在那邊地上麽。。。”清潔工顯然是沒聽懂我話裏的意思。我感覺腰間被人搗了一下，我知道是師傅讓我趕緊把她打發走開始幹活了。
我趕忙岔開話題：“我的意思是可算找到了，多謝您，你們平常工作也挺辛苦的哈，是不是這就準備下班吧？”清潔工恍然大悟一般，“奧，對，下班了，吃中午飯了，吃午飯。。。”看著清潔工這略顯孤寂的背影，不知為何會有一種別樣的感想，但我卻不知如何表達這種情感，或許隻是同情吧。
師傅又看透了我的心思：“不是同情，而是一種無奈和感歎，她以前也是一個刑警，這可是為數不多的女刑警之一，後來有一次出任務，臥底任務，案件結束被解救出來之後就成了這樣神經質一般的模樣，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沒有辦法，洛城警方給他安排了這樣的一個清潔工工作，她就一直這樣做到現在。”
我眉毛一挑：“她真的是刑警？”我印象中的女刑警都是英姿颯爽的年輕女孩，隻是。。。
“你以為一般人撿到一張照片能知道和案情有關？換做是一般的清潔工，早給當垃圾扔掉了。”師傅這一句倒是切中要害一語中的，正所謂打蛇打七寸，師傅正好解開了我的疑點同時做實了他的結論。“別說那些沒有用的，先看看這照片。”
我應聲把照片放到桌上和師傅端詳起來，忽然師傅猶如受驚的兔子一樣跳了起來：“給我打電話，把張金濤叫回來！”
下一秒我已經撥通了張金濤的電話，我瞬間想到了師傅是什麽意思--如果這是凶手送來的照片那多半就出自嫌疑人之手，相紙由於特殊的材料再加上打印的油墨，很有可能就會在照片上留下犯罪嫌疑人的指紋，這有可能是這起案件立案以來最大的突破！
給張金濤打完電話，我趕忙喊住正在往外走的清潔工，用手頭洛城法醫的工具給她做了一個最簡單的指紋拓取。至於我和師傅的自然不比再次采集，內部網站資料庫裏早已完善了，自然不必這麽繁雜。
張金濤很快就來到我們這裏取走了那一張照片拿去采集指紋了，其實作為一名法醫，我完全可以提取那上麵的指紋，隻是沒有類似的經驗，所以不敢輕易動手，畢竟這也是物證，不能輕易損壞。不一會洛城痕檢科的小鄭給送來一張複印的照片，簡單交代了一句張金濤說很快就會做出結果。
把小鄭應付走我和師傅的關注點自然而然的就放到了這複印件上，緊接著我們兩個人同時皺起了眉頭，我們看到複印件上照片的背麵上分明有一句話，上麵寫著：“我知道你們在找我，沒事，我就在這裏，這也將會是最後一人，我等著你們。”署名--棋手！
“他這不是向我們宣戰或者是嘲諷我們，而是告訴我們他要收手了，他在等著我們抓到他。”師傅歎了口氣。
“可是，這是為什麽，師傅你說過的，犯罪分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更好的逃避法律的嚴懲！”我顯然是不能理解這個凶手，不，現在應該叫他棋手，我是不能理解他這種等死的心態。也許隻是我太年輕，也許還是我見識過的案件太少。
師傅一笑，點燃一根煙：“或許對他來說，殺人並不是真正目的，他的目的是殺死這幾個人，而之前給我們布下的謎題不過是為了給他贏取更過的行動時間，其實按照他的的智商以及知識麵，完全可以做到近乎了無痕跡，但是他不確定在現在的科技手段下那樣能不能拖延足夠的時間，這才做出這種擺局讓咱們解的決定。”
我忽然想起什麽，趕緊拿手機拍下了棋盤的照片給紀榮發了過去，現在這種情況下很多事情隻能靠我們自己解決了。其實，本身字跡也是一個很有鑒定價值的證物，可惜的是我們現在身邊並沒有擅長筆記鑒定的人，我們更不能跟上麵申請支援。
果然，紀榮用最快的速度回複了我，我打開qq看見他發給我的消息，瞬間懂得了什麽叫簡單明了：黑子近乎死局，白子按部就班已經把黑子逼到了絕路。看到這，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其實並不是白子把黑子壓迫到無計可施，而是黑子主動給了白子擊敗他的機會。
“等著吧，很快就有結果了。”師傅的目光在煙霧後麵顯得有些遙遠而又縹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