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棋手11
“這棋局我也有點看不懂,勉強能看出來第一個是旗鼓相當的局,第二個是黑子搶攻,最後一張則是一個白子以退為進而想要困死黑子的局。”看到紀榮給我發的一大堆文字,我還是選擇了直接給他打了電話過去。他一直有一個寫東西囉嗦的習慣,曾經我問他別人都是提筆難,他是提筆囉嗦,為什麽會這樣,他告訴我是以前寫的時候湊字數。。。
但是我此時也沒有那些心情去糾結這些問題了,我已經預感到了,這個回帖的人就是凶手,他遠比我嗎想象中的聰明得多。這並不是說我們嘀咕了對手,而是因為對手太強,我本身已經盡量高估了對手,本以為凶手此時要麽會站出來表明自己的存在要麽會韜光養晦迅速潛逃,但他現在卻用了這樣的一個辦法。
“這凶手真的算得上是一個人才了,如果他不是一個殺人犯,我想也會起愛才之心。”師傅一臉惋惜,但卻沒有從語氣裏聽出一絲絲惋惜之意。
我點點頭表示讚同師傅的看法:“確實是個天才,竟然能用三個棋局表現出當時的局勢,甚至能選擇用這種方式來回應咱們的記者會計策,這已經不能說是單純的思維敏捷或者計劃縝密了,這應該是目前為止的一切都掌握在他嚴重。”
師傅點燃一支香煙:“確實如此,雖然我不想,但卻不得不承認,我們現在的一切都處於被動。甚至我有點懷疑這人在咱們的內部有人,甚至是他就是咱們內部的人。”
張金濤則是一臉迷茫的看著我們:“怎麽,還真從網上造出來凶手了?”
他這麽一問我們倒是反應過來了:“現在還不能說這個網友就是凶手,隻能說是我們的懷疑對象之一,畢竟我們現在還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他和這起案件有直接關係。不過我認為還是應該對這個id重點監控,或許可以給直接給揪出來。”
“但是,這棋盤明明就是表明了他和這起案件就是有聯係啊。”張金濤在痕檢專業領域之內確實能過獨當一麵,但是到了‘’這些東西的時候知識麵可就略顯不足了。
師傅一邊把給我打包回來的刀削麵推到我的麵前示意我先吃飯一邊回應他:“現在都講究疑罪從無,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即使是我們有再多的說法也不能把人家怎麽樣。先這樣,你先吃飯,我讓技術那邊跟進一下。”
一晚還冒著騰騰熱氣的刀削麵下肚也激起了我的鬥誌,甚至我感覺吃飽了之後腦子都要比餓著肚子反應快一拍。師傅不知出去幹什麽了還沒回來,張金濤起洛城公安局的痕檢科幫忙了,而鄭中嘛,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就一直沒見到他人。辦公室裏就剩我自己一個人,閑來無事我開始整理白板上的線索鏈,按照我的方法排列起來,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槍的來源渠道應該很有局限性,是不是可以從這下手?
嗯,似乎是行得通,我暗自點頭。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一個大漢砰的一下頂開,隨之而來的是他攜帶進來的一陣煙味。我仔細一看,這正是鄭中啊,一天多沒見他仿佛憔悴了一些,兩眼之中濃密的血絲,顯然是一宿沒合眼。
“謔~我的大隊長,怎麽弄成這個樣了?你這是去百裏追凶了還是去山區排雷了?你聞聞你這一身煙味。”我給癱坐在沙發上的鄭中遞過去一杯水。
鄭中雖然看上去風塵仆仆但是目光卻格外明亮:“你想不到我今天是去幹什麽了,雖然累了點不過卻是是有一點眉目。”他喝了一口水,“我把那個棋盤的生產廠家找了出來,緊接著就直接走了一趟,現在可以肯定的就是他們的主要銷售地區就在洛城以及周邊的幾個城市,區域並不是很廣,這樣的話基本可以肯定凶手就是洛城本地人。同時,在現場留下的棋盤型號並不是這個廠家最簡單最低端的型號,而是一個中高端的型號,這個型號的銷售渠道更是很少。”
我靈機一動:“也就是說咱們可以通過這個渠道摸下去?比方說是圍棋俱樂部?”
鄭中點點頭:“對,是這樣,我剛才讓小楊下去查了,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你們這邊有沒有什麽新發現?”
“有我也不告訴你,昨天晚上沒回來也不知道跟我們說一聲,打電話就說關機,在車上有車充你怎麽不充電?”我扭過頭看著白板。
鄭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不是沒電了,是我手機欠費了。”
“那你怎麽不繳費?”
“身上的錢加了一箱油,買了兩盒煙兩罐紅牛剩下的錢就不夠了。”
我眉頭一挑:“你這也是一種本事,堂堂中天市刑警支隊副隊長,出門竟然不帶現金?再說了,報銷手機話費你咋之前不多充點?”
“行了,別說這個了,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你在擺弄白板,肯定是有新線索,趕緊說說看,這幾天我可算是進入狀態了,現在的我連夜奮戰不禁不累還感覺精神倍爽。”鄭中又睜著他曾明哇涼的大眼睛看著我,一瞬間我感到一絲絲惡寒,本以為師傅和高山就算是工作狂了,沒想到這裏還有一個更彪悍的存在。
“槍是盒子炮?還是1912款的?這可是好東西,不趕緊順著這條線往下挖還在等什麽?不對呀,這多一百多年了,這槍怎麽還能打得響?”鄭中聽完我的講述立馬也是對這支槍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吱呀一聲,門又被推開,師傅笑著走進來:“人家型號叫做1912就非要是那一年生產的麽?就像咱們現在還裝配的54式手槍難道都是1954年生產的嗎?型號那隻是開始設計研究的年份好不好,有點常識。”
師傅前腳剛進門,洛城本地的刑警小楊就進來了,但是卻沒有看向我們師傅二人而是直接找到鄭中:“鄭隊長,我已經調查清楚了,目前全市圍棋俱樂部一共十三家,其中常年想歪開放的就有九家,而根據你的要求我去這九家都跑了一趟,有那一個型號棋具的有這四家,您過目。”這小楊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夥子,但不得不說,這種極其認真而且高效的工作態度和工作能力還是很能引起同行認可的。
鄭中點了點頭,從懷裏摸出一包煙扔給小楊,看到他這個動作我不禁挑了挑眉頭,這可是往常隻有高山才會做出來的舉動,不過這樣也好,更能贏得下麵一線戰警的口碑。小楊笑了笑,顯然是也意識到了我們正在討論案情,簡單的說了兩句就很自覺的離開了。
“嗯,這孩子以後發展潛力很大。”鄭中擠了擠即將睜不開的眼睛,“我覺得可以考慮把這孩子拉來中天,用著真的順手。”
師傅看了一眼憔悴的鄭中,沒有接他的話茬隻是淡淡的問了一句:“還行嗎?”
鄭中深深的看了一眼師傅,深吸一口氣,半秒後吐出一口濁氣,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了鄭中身上的光芒:“行!”。其實很多刑警都有這種光芒與耐力,但是一旦鄭中說出這個“行”字就代表則接下來不知道還要有多少個夜晚不能合眼,這份魄力不是一般人能具備的。
我默默收拾好,站起來,準備出發。
當師傅問出那一句“行不行”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師傅忍不住了,但卻不想被師傅攔了下來:“你就別去了,抽時間在看一下現場,我、鄭中加上小楊三人足夠了,還有,通知張金濤讓他盡快對比一下三起案件的現場特點,總結凶手的作案手法。他的工作完成之後就交給你,你再給我出具一份更詳細的犯罪嫌疑人心裏分析報告。”
我點了點頭,聽起來我和張金濤的工作也是蠻重要的,尤其是這種分析工作,需要大量的時間去整理已知資料然後把資源整合,同時結合專業知識做出分析推理。但是下一秒我就意識到了不對,以往的任務不論怎樣,再苦再累師傅也不會把我自己扔在辦公室,而當我看到鄭中摸了摸腰間的槍套的時候,我瞬間明白了師傅良苦用心。
再怎麽樣,這起特案本質上還是一起涉槍涉毒的案件,根據以往的經驗,既接觸槍支又接觸毒品的凶手一般都是狠辣惡徒,這種人一旦發瘋的時候就會不要命,再加之他們手中持有槍支,因此危險性極高,師傅是怕我去了之後有危險!
“師傅,我也要去,這種好玩的事兒怎麽能不帶我?”對於我這麽快就想到了緣由師傅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意外,隻是以一種命令的語氣說:“你沒有接觸過刑警的訓練,更沒有洛城公安局配發的槍,去了太危險,還是老老實實在辦公室待著,這就是對我們倆最大的支持了。”
我心裏一時沒有什麽反駁之詞,隻能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鄭中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幾句簡短的交談之後就給了師傅一個眼神,兩個人就這麽匆匆離開了。
但是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最終還是決定詢問一下,下定決心我就撥通了馮霄的電話:“喂,馮隊長,剛才我師傅他們接了個電話就火急火燎的出去了,到底是什麽情況?”
“接到報警,說是在南萬家莊一戶村民家裏發現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