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棋手1
“這棋局到確實有點意思哈。”我看著這張照片中這張照片,照片中的主體是一個棋盤,上麵則是星羅密布著黑白子,這是一盤棋,這是中天市的一起懸案,去年八月份的案件,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名天真的學院派實習法醫也還沒來到中天,對那時候的事情知之甚少。
高山歎了口氣:“這是我們中天市警方的一塊心病,也是我們刑警隊的恥辱,當時這起案件驚動全國,省廳的領導親自下來督辦,結果兩個月,毫無進展。這可能真的是一次完美犯罪吧。。。”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犯罪這一說,凡有接觸必留痕跡,或許是當時咱們出現了一些失誤忽略了什麽細節。”師傅依然一副寵辱不驚的姿態。
高山把我和師傅以及痕檢科的張金濤叫過來肯定不是單純為了這樣一起不知道有沒有更大進展可能性的案件,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我清了清嗓子:“高隊,別和我們繞圈子了,是不是有什麽新案件了?”
師傅看了我一眼,笑罵道:“小兔崽子,學精神了哈?都知道搶答了。”
“不急,你們先看看這個。”高山又點開一張照片,又是一張棋盤的照片,隻是似乎棋局有血不同。“這是今天早上洛城警方發來的資料,這個棋盤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想和我們討論一下有沒有並案的可能。”
“跨區域的係列案件嗎?這樣難度似乎不小,但是僅憑兩個棋盤並不能直接武斷的下定論,有沒有其他證據了?”張金濤還是比較客觀。當然了,我和師傅也是保留意見,畢竟這種事情看起來太想是巧合了,除了棋盤,沒有任何直接或者間接的證據能幫助我們確定這兩起案件的性質或者關聯性。
“一等,把這裏放大。好,看一下上一張。”師傅死死盯住屏幕,似乎看到了什麽細節上的線索。
深呼一口氣,師傅轉過身子正視著高山,以一種鄭重的語氣說:“高隊,我認為這兩起案件應該真的存在一些必然的聯係,我同意並案。”此言一出嚇得我差點把下巴掉到地上,以師傅的沉穩老練一般是不會提出這樣激進的看法的。
看著我們幾個人不解的眼神,師傅嘿嘿一笑,指著屏幕:“你們看,這裏和這裏,看起來這應該是同一個品牌的,再看這個棋盤的材質。。。”
這似乎能代表什麽,但是又不能說明任何問題,我看向師傅,這次我出奇的沒有讚同師傅的觀點,或許是我覺得這起案件有點蹊蹺拿捏不準。
“老單你別急,就我看來,這即使是同一個品牌的產品,也不能代表什麽。我看還是再等等,看洛城那邊有沒有其他新發現再說,說不定隻是巧合,碰巧兩起案件的死者都是圍棋愛好者。”張金濤沒有表達自己的態度,但從話語中也不難聽出來他要觀望的態度,但是世界上會有那麽多巧合嗎。
正在他們三位大佬討論的時候,我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掏出手機一看,有一起要做傷情鑒定的,我拍了拍師傅的肩膀,簡單的說了句:師傅,來活了。
高山仍然是習慣性的做了個總結發言:“那就先這樣,咱們這邊先保留意見,觀察一下那邊的進展,如果有任何新發現或者證據能證明這兩起案件具有並案條件,就立即並案展開調查。如果並案,由洛城警方主導,咱們協助,畢竟人家這一起還在熱案期。”
師傅點了點頭,率先走出了高山的辦公室。我緊跟著出去,似乎聽到師傅嘀咕了一句:“他回來了。”
傷情鑒定這種東西還是很不好搞的,還好現在的法律法規相對已經健全而判定的製度和機製也已經建立了起來。來鑒定的人一般在乎的都是被告能賠償多少錢,有的人為了獲得更多的賠償甚至以一種近乎自殘的方式加重自己的傷勢。
最終我給定的結果是輕微傷,連輕傷都不構成。其實這很難判定,不過是鄰裏鄰居的因為一個車位發生口角最後大打出手,但雙方都沒有什麽嚴重的傷,像骨折或者肌腱斷裂這類典型的輕傷情況並沒有出現,而軟組織挫傷和幾處棍棒傷什麽的都完全不能構成輕傷的程度。但是,這二人明顯是不滿於我給出的鑒定結果。
“怎麽可能是輕微傷,明明得是輕傷,額不這應該是重傷,你看看這都一塊青一塊紫的,不行不行!”我本來想安安靜靜的坐在桌子後看著申請人的表演,但這兩個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我不得已開口:“二位,這裏是公安局,還請您安靜一些配合我們的工作,謝謝。”
說完我便轉身準備離開繼續回去填上一起案件的屍檢報告,但是這時候,情緒激動的申請人站了起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不行!醫生,你非得給我個說法不可,你是不是收了他的錢?我要去告你!你等著吧!”
師傅讓我自己一個人來送這通知,第一次獨自麵對這種情況,我還真不知道應該怎樣處理,但是這人的行為還真是引起了我的一絲反感,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我呢?我緊皺著眉頭甩開他的手。
“你還敢動手?我靠!”那人不知哪來的勇氣,揮拳上來。
臉上火辣辣的疼,路過的刑警趕過來拉開那個人,其實我本就沒想和他起衝突,但此時看著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卻覺得他的傷實在是太輕了。
那人還不肯罷休,被兩個刑警架住仍然在折騰,嘴裏還零碎的罵著我的“失職、不負責任”,可惜他這隻是徒勞,我們的刑警都是久經戰鬥的好手,一個打架技術不怎麽樣的小混混哪裏是這些天天收拾犯罪分子的刑警的對手。
“在公安局還敢動手?嚎什麽?閉嘴!”兩個刑警遞給我一個詢問的眼神,我回以一個無奈的眼神,二人會意便把這人架了出去。
另一個委托人歉意的看了我一眼:“不,不好意思,那個,我先走了,謝謝謝謝。”
我也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很多人看了不少法醫以為自己很了解法醫工作,但事實上他們隻看到了法醫的睿智與執著,並沒有看到我們的辛苦與無奈。其實剛才的一刹那,我還是很生氣的,但是在那個申請人被刑警家走的時候變成了一種複雜而又糾結的惆悵。
回到辦公室,我坐在辦公室,接了杯水就那麽愣著神,師傅推門進來,掃了我一眼:“怎麽,和人打架了?都說了讓你學學我怎麽處理的,你看看,還是缺乏經驗。行了,有個好消息告訴你,馬上就要評職稱了,雖然你入職時間不長但是還是可以試一試的,不過你還得再溫習一下理論,畢竟還是需要考試的,還有,準備一個拿得出手的課題,你要是考不過你以後就轉行賣臭豆腐去吧別說是我帶的徒弟!”
“啊?好,我知道了師傅。”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師傅卻忽然來了這麽一出,真的是讓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師傅滿意的點點頭:“嗯,行了,你這段時間就好好做課題研究,然後準備考核吧,上班時間就對著這兩個方麵下功夫吧。我要出差一段時間,這期間要是有案子你就和小梅去,你們倆現在的水平我估計勉勉強強沒什麽問題了,有問題給我打電話。”
聽了師傅的話我抬起頭看著他,眼中透漏出我自己都能感覺到的疑問。畢竟我們市局的法醫即使是出差最多也就是下屬的幾個縣市,但是去這些地方出差一般都不會太長時間啊。
“哦,那個案子決定並案了,我得去一趟看一看。”師傅不動聲色的說。
我挑起了眉毛,曾經我的同位總結我的特點的時候就說過,當我挑起眉毛的時候就代表著我極為不滿或者是有極大興趣,此時當然是代表我對這起案子有極大的興趣。
“那個,師傅啊,你看啊,我這還尚且欠缺經驗,你應該帶我出去多看看,多學習。我還年輕呢,評職稱來日方長呢。”我用一種討好的語氣貼上了師傅,“師傅你就答應了吧,不然我可保不準跟我師娘告什麽狀。”
“你小子能說什麽,知道的我那點事兒還沒有一頁報紙的內容多。”師傅一臉不屑,顯然是不信我能拿出什麽證據。
我強忍住想要笑出來的衝動,打開手機找出一張照片:“噥,師傅,給你看了你別後悔,萬一我不小心手滑了發給了師娘。。。”
師傅眯著眼看著我:“你怎麽有這種照片的?”照片上是師傅和一位穿著整潔的白領在飯桌前麵對麵坐著。上次我和師傅未征得家屬同意就解剖屍體而被起訴,照片上師傅對麵的正是原告方律師,隻是這種照片怎麽看怎麽像是約會。。。
我撓了撓頭:“那天回家路過咯。”
“行了行了,別鬧騰了,你想去我帶你去,別拿這威脅我,小心我扁你!”說著師傅把手裏的文件夾遞給我,“自己看,明天早上7點出發,就咱倆加上鄭中。”
我翻開這個藍色的文件夾,這是中天市一年前那一起懸案的詳細記錄,我看著現場的照片,卻發現這棋盤似乎是凶手故意留下的,因為,棋盤拜訪的桌子四周沒有椅子,哪怕是打鬥也應該留下痕跡,但這棋盤的周圍空空蕩蕩,顯然是故意擺放。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因為這種類似於簽名行為為警方留下線索的手法一般都是一些極其恐怖的凶手才有信心使用的,他們不怕警方抓到他們,甚至他們覺得和警方的鬥智鬥勇就是一場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