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中秋禍劫下
當歸雲興奮地拿著錢袋回來找小鈴的時候,卻怎麽也找不到小鈴的人影了,歸雲心裏不由的一陣慌張。
他大聲地喊著小鈴的名字,可是卻沒有任何回音。歸雲心裏徹底慌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知道該怎麽辦,忽然,他看見地上有什麽東西被燈光照得閃閃發光,他撿起來一看,正是自己送給小鈴的那串手鏈,上麵的銅片上清晰地刻著“季風鈴”三個字!
歸雲心裏明白小鈴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他現在也不會找不到小鈴,他送給小鈴的手鏈也更加不會被遺落在這裏。歸雲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找、到處打聽,可是,所有人都說沒過。
歸雲轉了幾圈,最後又碰到了剛才擺擂台的那兩個人。那大漢見歸雲轉來轉去,神色慌張,便叫住歸雲,問道:“小兄弟,你在找什麽呢?人都快走光了,你怎麽還在這裏?”
歸雲焦急地說:“我在找一個女孩,她和我一起來的,剛才打擂台的時候,她就在下麵,可是等我回去的時候,她就不見了,我隻在地上找到了她的手鏈,可是卻怎麽找也找不到她人了!”
大漢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說:“那個姑娘大概多大?什麽樣子?穿什麽衣服呢?”
歸雲連忙回答道:“她穿著一身紫紅色的衣裙,十六歲,長得很清秀。”
大漢搖了搖頭道:“我確實沒有看到過這樣一個姑娘。”隨後又扭頭向那個鑼把式問道:“老二,你一直在擂台上看著下麵,你有沒有看到過那樣一位姑娘?”
鑼把式眉頭微皺,似乎有心事,支支吾吾地說:“這個……”
大漢急了,嚴肅地問道:“老二,你到底有沒有看到過?看到了就說出來,幹嘛吞吞吐吐的!”
那鑼把式歎了一口氣,說道:“看……看是看見過,不過……”
“不過什麽?她到底在哪裏?”這時兩個人都急忙追問道。
鑼把式被*得沒辦法,隻好交待道:“剛才我在台上的時候,看到了這樣一位姑娘被人強行帶走了……”
歸雲臉色一黑,忙問道:“是誰?”
“唉!是……是這杭州城裏的惡霸趙西龍的兒子趙金寶,這對父子在杭州城裏橫行霸道慣了,沒人能奈何得了他們,小兄弟,那位姑娘被他抓去,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大漢聽完嗬斥道:“那你當時怎麽不吭聲!”
“我……我……”那鑼把式支支吾吾地無言以對,隻好低下了頭。
歸雲以前聽說過這兩個人,也聽說過他們所幹的壞事,不知道多少人被他們*死!小鈴落在他們手裏,那還能有好下場?!歸雲一聽小鈴被趙金寶抓走了,扭頭就向趙家飛奔而去,那大漢連忙喊道:“小兄弟,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快回來!等等我……”隨後也急忙跟在歸雲後麵追了過去。那鑼把式沒辦法,也隻好跟著大漢跑了過去。
歸雲一口氣追到趙家門口,正好看見一夥人正拉著小鈴準備進趙家的宅子。歸雲怒吼一聲衝過去,卻被幾個家丁迎麵攔住,小鈴聲嘶力竭地喊著,見歸雲追了過來,大喊道:“歸雲,救我!歸雲……”
歸雲拚命地想要救下小鈴,可是對方人數太多,歸雲始終沒有辦法接近小鈴,反而被趙家一群家丁打到在地。
這時,大漢也追了過來,怒吼著衝上去,把好幾個家丁打翻在地。趙金寶轉過頭來,吃了一驚:“喲嗬,還挺厲害的嘛!”然後對身邊幾個貼身隨從使了個眼色,幾個隨從立刻衝上來和大漢打了起來。
那幾個隨從看來也不是一般的角色,大漢和他們沒打多久,就明顯落了下風,被那幾個人打倒在地,隨後一群人圍著歸雲和大漢拳打腳踢。
大漢怒吼一聲,抱住其中一個隨從的腿,將他掀倒在地,然後把圍著的一群人左一拳右一腳全都打飛出去,看來大漢是真的發怒了。
趙金寶見情況不妙,連忙招呼手下人進宅去調派人手,自己則和兩個家丁拖著小鈴躲進宅子裏去了。
歸雲連忙往宅子裏衝,卻又被迎麵而來的幾個家丁打了出來,滾下石階。
隨後一大群人從宅子裏衝了出來,他們手裏都拿著兵器,看來是動了殺念了。
一群人將歸雲和大漢圍在中間,大漢身上被砍了十幾刀,口吐鮮血,倒在地上,歸雲身上也被砍了好幾刀,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那群家丁以為他倆都死了之後,才回到宅子裏,匆匆關上了大門。
鑼把式從不遠處的牆角邊鑽出來,跑到大漢身邊,撲在大漢的身體上,搖著大漢的身體痛哭道:“哥,哥,你這是咋了,沒事兒吧哥!哥……”
歸雲被哭叫聲吵醒,見此情形,爬到大漢的身邊,搖著大漢的肩膀叫道:“鐵牛大哥,你醒醒啊!鐵牛大哥……”
兩個人搖了半天也不見大漢醒來。歸雲用手指湊到大漢的鼻子下麵,感到仍有一絲氣息存在,連忙說道:“快!快去找大夫!他還活著!”歸雲顫抖著爬起來,和羅把式一起扶起大漢急忙去找大夫。歸雲緊咬著牙,雙眼中的淚水像傾盆大雨一般往外流,他不但沒有救出小鈴,還連累大漢性命危在旦夕。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自己如此沒用、如此不堪一擊!
大漢最終沒能搶救過來,歸雲徹底崩潰了,他拖著血流不止的身體晃晃悠悠地走著,他還想回到趙家,他決定拚掉性命也要救出小鈴,最後昏倒在路上。
當歸雲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了,小鈴正坐在他的身邊。
小鈴麵色憔悴,蓬頭散發,衣服也被撕破了。歸雲見小鈴這個樣子,掙紮著想起來,結果一激動,傷口立刻傳來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得他又立刻倒了下去,差點又昏過去。
小鈴立刻按住歸雲,說:“不要動,傷口會裂的。”說著便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歸雲眼中閃爍著淚光,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如何開口道歉。
小鈴幫歸雲蓋好被子,輕輕地說:“我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說著便起身往外走,歸雲想拉住小鈴,可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勇氣再去拉住她,獨自握緊了拳頭,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般滾落而出。
小鈴跑也似的出了房間,躲在一處牆角邊抽噎起來,淚水從早已紅腫的眼睛裏傾瀉下來。她已經沒有勇氣再麵對歸雲,她無法忘記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她認為或許自己應該做個貞潔烈女,親手結束掉自己的生命……
歸雲木然地躺在床上,隻有眼淚不住地從眼角流下,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苦練六年的武功,到頭來竟然如此不堪一擊,連小鈴都保護不了……
這時,黃一嘯走了進來,走到歸雲床邊坐下,歸雲滿臉淚水,拉住黃一嘯的手,問道:“師父,為什麽會這樣?您不是說我天生就是練武的材料嗎?為什麽,為什麽我練了六年的武功,連幾個惡霸都對付不了?這是為什麽?”
黃一嘯也是滿臉淚水,歎息一聲,說道:“歸雲,都怪師父沒用,教不好你,是師父騙了你……”
歸雲一愣道:“師父,你說什麽?你騙了我?”
黃一嘯痛苦地說:“歸雲,其實,在你滿月的時候,師父就曾經到你家裏看過你一次,那一次見過你之後,我就發現你並不適合習武,就算刻苦修煉,也很難有所成就。當初說你天生就是習武的材料,是希望你從此以後有一個能夠快樂地活下去的信念,歸雲啊,是師父害了你,害你差點丟掉性命啊!”
歸雲腦子裏突然一片空白,他感覺似乎天突然塌了下來。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父親武功那麽高強,卻不怎麽教自己武功,而總是讓母親教自己讀書認字,還說長大了我自己考取功名了!難怪自己如此沒用。歸雲不禁全身戰栗起來,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活下去的勇氣。
歸雲默默地呆在床上,黃一嘯流著淚也不說話。這時,小鈴端著藥走了進來,黃一嘯起身讓小鈴坐下,小鈴端著藥碗一口一口地喂著歸雲,歸雲看著小鈴,眼中淚光閃爍。事到如今,隻有小鈴才是他心中唯一的寄托,可是小鈴現在卻又間接地因為自己受到了這麽大的傷害!歸雲唯有以無盡的淚水來對小鈴訴說心中無盡的愧疚……
時間很快與那罪惡的一天遠去了,歸雲的傷也漸漸好了起來,可是卻無法衝淡那天留下的陰影。
歸雲已經能夠自己自由行動了,可是從那以後,小鈴與歸雲卻都變得沉默了。歸雲不再對小鈴說那些一定會保護她不讓她受任何人欺負的話了,而小鈴以往的天真活潑和可愛的笑容也一去不複返了。歸雲平時一向毫不鬆懈的練功似乎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拚命了,而取而代之的則是經常一個人躲在一個人跡罕至的角落裏發呆。而小鈴則總是在歸雲發呆的時候也同樣遠遠低看著歸雲發呆,卻從來不敢靠近歸雲,這一點,連歸雲自己也從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