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主峰的人氣依舊火爆,勿忘閣前也時不時地有一些弟子前來拜訪,但除了個別幾個有些臉熟的人之外,楚天明一律不見。
至於那一片種了火靈穗和藍河稻的靈田,則一下子在文宗眾弟子的心中成為了堪比絕境的禁地。子秋雲和沈文的下場,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所有人,靈田有主,小心勿入。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蘭亭會第一天時的那些奇景也為眾弟子所津津樂道。
那一座入天塌般鎮壓下來的千鈞雷嶽,親自現身的道雷國主分身,以及楚天明橫推一切的偉岸姿態……
這一切,都以一種可怕的傳播速度,像是颶風一般在文宗的正統與旁門弟子之間席卷了開來。
一時間,無敵楚首席,人狠話不多,成為了眾弟子間談不絕的話題。
相比起正統的揚眉吐氣,旁門弟子們紛紛低調多了。像主峰、琴峰這種楚天明出現過的地方,一一被他們打上了“不要涉足”的標簽。
沒有一個旁門弟子想成為楚大狠人手下的炮灰,也沒有一個旁門弟子認為自己比子秋雲和道雷國主還強。
……
主峰,靈田。
楚天明隨意地坐到了田埂上,伸手捋來一棵火靈穗,口中漫不經心地說道:“來了?”
“來了。”
身邊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掃地老人將掃把放下,也坐到了楚天明的身邊。他看著顆粒飽滿的火靈穗,笑道:“這些穗子都已經抽出來了,穀粒充實,顆粒飽滿,該收成了。”
楚天明乜了掃地老人一眼,挪揄道:“那沈文和子秋雲入我靈田時,沒見你鑽出來阻止,現在快收成了,你又迫不及待地跳出來了?”
掃地老人幹笑幾聲,說道:“現在的年輕人身子骨都硬朗得很,但是老朽身子骨卻已經腐朽了,就算跳出來恐怕也攔不住他們。既然這樣,還不如老老實實地等楚公子來救場來得實在吧!”
楚天明深深地看了掃地老人一眼,接著便是正經地點了點頭,說道:“你的身子,的確是開始腐朽了。這地,不好掃。”
掃地老人無奈地笑道:“總得有一個掃地的人,要是連老朽都不去掃了,這普天之下還有誰去掃呢?”
楚天明難得認真地看著掃地老人,說道:“你明白得還不算晚。”
接著抬頭看向天空,悠悠地說道:“縱使你已經掃不幹淨了,但終究會有人去將之掃清的。”
掃地老人笑了,笑得很開心。
“那就希望在老朽埋入黃土之前,能夠看到這一幕吧!”
楚天明收回目光,低頭撫摸著火靈穗,“明日起隨我收割吧,釀出來的酒,我可以給你一些。至於你能不能撐到那一天,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掃地老人聞言,渾濁的老目之中突然迸濺出了一抹璀璨的光芒。
“好,若有這一天,老朽雖百死亦無憾矣。”
楚天明笑了笑,撫摸著火靈穗,不再說話。
翌日,晨曦為伴。
楚天明扛著鐮刀,帶著馬夫和小銀小白一齊踏著初晨的第一縷光輝,來到了靈田邊。
“不知不覺,來到文宗已有些時日了呀。”楚天明唏噓道,“連這火靈穗和藍河稻都熟一回了。”
小銀笑吟吟地說道:“這靈田是真的好,放在其他的地方,就算也是種植火靈穗和藍河稻,恐怕沒有這麽快收成呢!”
楚天明點了點頭,“的確,數萬年的積蓄,讓它變得有些不凡了。開工吧!日落之前收割完!”
“好!”
“開工!”
這段時間,眾人隱約知道了楚天明種火靈穗和藍河稻是為了釀酒,而在嚐過了楚天明的烤肉之後,眾人對於楚天明所釀的酒,也是抱起了十二分的期待。
楚天明到底要釀一種怎樣的美酒呢?
懷著滿滿的期待之色,眾人熱火朝天地收割了起來。
等到中午時分,靈田已是被收割了個七七八八。
這時,不遠處的石階處傳來了一道清脆的叫聲。
“好哇,你個臭大師兄,居然偷偷摸摸地跑這裏來割稻了!”
一道藍衣倩影伴著銀鈴般的笑聲飄然而至,除了木靈清又能是何人?
木靈清看著田埂上推滿的稻穗,不由地瞪大了眼睛,鼓著嘴說道:“臭大師兄,你又準備偷偷摸摸在這裏種別的東西了?你能給我種的那些東西留條活路嗎?”
楚天明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那是你自己水平不夠。再說了,我種什麽,還用得著偷偷摸摸嗎?”
“可惡的臭大師兄,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幹掉你然後繼承你這一片靈田!”木靈清作勢就擺出一副我要和你拚個你死我活的架勢。
楚天明淡淡地說道:“不過我收割完這些火靈穗和藍河稻後就不種別的了,隻要你想,整片田都是你的。”
木靈清頓時眉開眼笑,衝過來一把抄起鐮刀,迫不及待地說道:“大師兄最好了,那我幫你一起收割吧!”
掃地老人看到這一幕,忍不住以手扶額,麵露苦笑。
正統這兩個孩子喲……
一個紅嵐太專注於修煉,明明是個禍國殃民的女子,性情卻格外暴躁。身為正統大師姐,出入宗門自帶霸氣,拒人千裏,令人望而生畏。
另一個木靈清天賦奇好卻不愛修煉,整天搗鼓些陣法與靈植之類的東西,為人狡黠靈動,沒有一點女子該有的含蓄之色。身為正統二師姐,也沒有太多的擔當,與什麽人都可以打成一片。
頭痛,真是令人感到頭痛呀……
掃地老人無語凝噎,但好巧不巧,就因為木靈清正好喜好靈植,這才能夠誤打誤撞與楚天明走得頗近,這樣下去等他埋入黃土之後,文宗或許能夠在楚天明的庇護之下長存一些。
藍凝蝶加入了割稻隊伍後,經過她的不懈收割,一行人終於早早地收工了。
楚天明看著堆滿了田埂的稻穗,不禁滿意地拍了拍手。
道衝酒,總算是有著落了呀。
藍凝蝶的目光則是落在了靈田之中,她望著田裏滿滿的一片稻穗樁,不禁雙眸放光,仿佛是見到了舊日的情人。
“大師兄,你可要說話算話!這片田從現在起就是我的了,都是我的了!”藍凝蝶張開雙臂,恨不得將這塊靈田挖出來抱走。
……
就在蘭亭會如火如荼地舉行的時候。
某日。
文宗的萬裏山河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道道隱晦地暗金色的紋路,這些紋路潛伏在文宗的地表之下,順著山川地勢遊走不息,就像是有一位無上的大能,以天地之力在文宗的大地上書寫文字一般。
這些紋路萬般奇特,在它們順著山川地勢遊走的同時,天地大勢也被牽引,一時之間,文宗之中的靈氣也隨之而變得更加濃鬱。若有人在天空之中往地上看去,不難看到這些文字正隱隱構成一幅篇章。
當這幅篇章成形之時,文宗的天空之中,無數靈氣瘋狂匯聚,浩瀚雲海翻騰不息,七座神峰在這一刻均是微微發顫,似乎是與大地上的無上篇章遙相呼應。
而就在那翻騰的雲海之中,一個虛幻的門戶若隱若現。這個門戶像是一座大門一樣烙印在虛空之中。它似乎是受到了無上篇章的吸引而突然浮現,但又仿佛它亙古就存在於那裏。
主峰,勿忘閣內。
正在釀酒的楚天明心生感應,轉頭望向了那一道虛幻的門戶,唇角勾起了一絲淡淡的微笑,喃喃嘀咕道:“書玄界呀書玄界,和我估算的開啟時間差不多。”
說話之間,他取出鬼毫筆,隨手在釀酒的容器表麵書寫下了一個又一個潦草的文字。
“道衝酒,正正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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