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20年前的故事
花園裏麵，陳媽等不及又迎了出來，“小姐，你沒事吧？怎麽不進來？”
路瑤轉過身去，搖頭道，“不了，陳媽，我還要出去一趟。”
“怎麽剛回來又出去？”陳媽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
路瑤隻是笑笑，卻沒有回答。
等確認蘇瑪麗已經走遠，她立刻拿出手機，照著老皮特名片上的號碼撥了過去——
……
二十分鍾後！
街角的咖啡館裏，路瑤端坐在角落的位置，靜靜地看著不遠處，一個氣質儒雅的白人男子緩緩推門進來。
老皮特一進門便看到了角落裏的她，當即立刻走了過來。
“路小姐，很高興你能出來見我一麵。”
路瑤指了指對麵的座位，“皮特先生，請坐吧。”
老皮特順勢坐定，不等路瑤主動開口，他就又把先前那張照片拿出來，遞到路瑤的麵前。
“這位就是我的朋友，路小姐，我之前說你長得像她，並不是開玩笑，我也並非有意浪費你的時間。”
路瑤點點頭，視線自然地落在照片中的女人臉上，“皮特先生，那我能不能冒昧地問一句，這位女士究竟是什麽人？”
“她是我的同事，20年前，在處理一樁案子的時候，她不幸殉職了。”
“那時候她還很年輕，才二十幾歲，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紀，她很優秀，我們整個小組都以她為榮。”
老皮特的神情有些悵惘，像是陷入了多年前的回憶當中。
路瑤卻很震驚，在此之前，她已經設想了無數種可能，甚至還懷疑過那是不是‘華霆深曾經的女人’，可她怎麽都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是上一輩的人，而且早在20年前，她就已經香消玉殞了。
“皮特先生，她是怎麽死的？能跟我詳細說說她的故事嗎？”路瑤的表情帶著懇求。
老皮特卻搖頭道，“路小姐，這些故事太血腥，不太適合講給淑女聽。”
“沒關係，我不怕。”路瑤有些急，“皮特先生，你已經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真的很想知道，關於這位女士的故事。”
“其實真的沒什麽好講的，我們的故事不是好萊塢電影，當初工作的過程無比艱難，結局也很慘烈，我們失敗了，我們都是失敗者。”皮特的聲音帶著幾分凝重和落寞。
路瑤的表情卻越發殷切，其實她也不想揭皮特的傷疤，因為當年究竟發生什麽事，和她無關，她也並不是真的很有興趣，她隻不過是想借著這些事打開另一個話題，好向皮特打聽另一些事罷了。
譬如說12大家族，譬如說那個隱藏在陽光背後，充滿罪惡和恐怖的黑暗世界。
當初被綁架的那件事情，看似過去了，卻永遠都不會真正過去。
在她的心裏，永遠都有一個疤，那些被人掏走的東西，早已成為一口深淵，無論她承不承認，它就在那裏。
雖然恐懼，可有生之年，路瑤仍然想了解更多，關於那個世界的事情。
隻可惜……皮特卻緊咬著秘密不放，無論路瑤怎麽追問，始終不肯再透露更多，關於那個女人的事情。
“對不起路小姐，雖然我已經被辭退，但當年的一些事，仍屬於重度機密，我不可以隨便告訴你。”
“很抱歉。”路瑤的眼底有藏不住的失望，“皮特先生，是我唐突了，我隻是對這位女士的身份很感興趣，更對你們曾經這份職業很感興趣。”
“這份職業沒什麽特別的，跟你過往所見所想一樣，所謂國際刑警，就是偵辦一些更複雜涉及麵更廣的案子，抓捕一些更危險更殘忍的犯人而已，我們都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皮特垂下眼瞼笑笑，那笑容無比苦澀。
路瑤看著他，脫口道，“我明白的，這個世界遠非我們平常看到的這麽簡單。”
“沒錯，這個世界的確不簡單，它分為光明和黑暗兩個麵，我和你，我們都是光明世界裏，最平凡的普通人。”老皮特麵露讚賞，“路小姐，你是個很有思想深度的人。”
不關思想深度的事，這隻不過是親身經曆過黑暗罷了。
路瑤苦笑著，在心底暗暗自嘲。
但她沒有解釋更多，因為不想被老皮特發覺任何異狀。
“我當年被辭退後，曾經一度找不到生活下去的動力，我否定了全部，包括我自己。”
老皮特神情晦澀，“人一旦失去自我，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路瑤的目光落在他手裏的照片上，“所以皮特先生你，也是因為這件事，才被辭退的嗎？”
“沒錯，在她殉職後，我們任務失敗，所有人都得到了懲罰。”
“可這不是你的錯，皮特先生，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應該原諒自己。”路瑤真誠地看著他。
“謝謝你的安慰，路小姐，和你聊天讓我很感動，想必你的父母都很優秀，所以才能教育出你這麽棒的女孩兒。”
“或許吧。”路瑤苦笑，“我是在福利院長大的，並沒有見過我的父母，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樣的人。”
老皮特的目光一頓，眼底卻並沒有驚訝。
事實上來之前，他就已經把關於路瑤所有的一切資料全都了解過了。
其中就包括她在福利院長大，從小是個孤兒的事情。
“皮特先生，有一個問題，其實早就想問你了。”
“路小姐請講吧。”
路瑤點點頭，緩緩道，“為什麽從第一次見麵起，你就對我格外不同？難道你懷疑我和你那個故友有什麽關係？你以為我就是她的女兒？”
“不不不，路小姐誤會了。”老皮特趕緊解釋，“我並沒有這樣懷疑過，當年我的那位故友殉職時的確懷有身孕，可她的孩子早在那一場劫難中離世了。”
路瑤的表情立刻又是一驚，她沒想到，這竟然還是個一屍兩命的悲慘故事。
若是平時，或許她也不會太唏噓，可現在不同，現在她懷孕了，她自己也成為了一個母親。
所以當聽說那個孩子和母親一起罹難的消息時，她的表情十分僵硬。
很傷感，很同情，同時心底也突然飄來一團烏雲，莫名覺得心有戚戚。
老皮特見她半天不吭聲，還以為是被嚇到了，趕緊道歉。
“抱歉路小姐，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嗯？沒有。”路瑤立刻否認，垂下眼瞼，她努力不讓老皮特看清她此刻複雜的表情。
“隻是覺得她太可憐，孩子也太可惜。”
老皮特蹙眉道，“誰都這樣想，失去她，是我們小組每一個成員一生的痛。”
路瑤隻覺得氣氛越來越傷感，她剛想安慰老皮特幾句，突然這時候，對麵地老皮特卻激動地站了起來。
他的眼睛直直地看向窗外，神情一片緊繃。
路瑤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覓封……
他怎麽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