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意外的消息
路瑤這次又在洗手間裏幹嘔了很久，嘔到臉色蒼白，連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很久之後，她才勉強撐起身子，打開門走出去。
隻是沒想到，剛打開門，她就看到簡然竟然就在門口。
看到她這樣一副虛弱的樣子，簡然的臉色十分複雜。
“路小姐，你沒事吧？”
路瑤默默地搖了搖頭，“謝謝，我沒事。”
“你臉色很不好，是身體不舒服？”簡然一改先前的冷淡，這會兒頗有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沒有，我真的沒什麽。”路瑤有些警惕，亦有些淡淡地不喜，她不喜歡簡然的目光，更不喜歡她挖掘八卦似的語氣。
“路小姐不必對我有防備，你是覃昊的朋友，我是他的經紀人，說起來，我們也可以稱得上是半個朋友，你說呢？”簡然的目光跟雷達一樣掃在路瑤的身上，仿佛恨不得將她看穿。
路瑤的語聲終於放冷，“說得沒錯，簡小姐，看在覃昊的麵子上，我可以當你是半個朋友！”
“你……”
簡然沒想到向來溫順的她居然也會現學現賣，心底十分不服。
“路小姐，我來隻是好意關心你，看你剛才嘔得這麽厲害，不會是懷孕了吧？”
路瑤唇角噙著一抹笑，那笑容卻涼涼的，不達眼底。
“簡小姐真會說笑，你這麽會編排，還當什麽經紀人，不去當編劇簡直是圈裏的損失。”
“你少含沙射影，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嘲笑我沒本事把覃昊捧上去？路瑤，你省省吧，我和覃昊的事，輪不到你多嘴，老實說，我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你，你太能裝了，裝了這麽久，你的狐狸尾巴可算露出來了。”
“簡然，你有沒有捧覃昊的本事跟我沒關係，但你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無人能及了，很簡單，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話不投機半句多，那咱們就少說兩句吧。”
說完這句之後，路瑤便冷哼一聲，徑直往餐廳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還是自相識以來，她第一次這麽不給簡然的麵子。
從最開始，簡然夥同姚芊芊阻撓她上節目開始，到後來簡然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她總是在謙讓，在顧全大局，在照顧覃昊的麵子。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有些人天生學不來將心比心，你的尊重和忍讓，隻會讓她更加肆無忌憚。
既然如此，以後她再也不要當這樣一個窩火的老好人了。
不過回到餐廳之前，路瑤還是刻意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不想讓覃昊或者小寶看出她臉上的不悅。
覃昊的家教很嚴，哪怕是生日夜，吃完蛋糕，小寶也要跟平時一樣練琴。
琴房就在一樓的花園後麵，路瑤過去的時候，小寶已經在跟著老師彈曲子。
覃昊遠遠地站在門口，他的表情很柔軟，眼神也還著滿滿的寵溺。
路瑤默默走到他的身後，覃昊聽到腳步聲，立刻轉過頭。
“路小姐，你沒事吧？”
路瑤搖搖頭，“謝謝，我沒事，可能是之前吃壞了肚子。”
“沒事就好。”
覃昊點了點頭，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遲疑。
路瑤也很遲疑，其實從來之前她就在考慮，要不要向覃昊打聽打聽戰薇薇的消息。
或許當時她也活下來了呢？
如果她真的活著，又被戰家拋棄了，在最絕望的時候，應該會嚐試著聯係覃昊吧？
路瑤很忐忑，因為這些都是她的猜測，正因為她太自責太壓抑，所以覃昊就是她最後一點希望。
猶豫了半晌，她終究還是沒忍住，深吸了口氣，硬著頭皮道，“覃先生，很抱歉，我有個問題，可能有些唐突……”
“路小姐，請講吧。”
覃昊回應得倒很幹脆，仿佛就等著她這句話一樣。
路瑤斟酌了下，緩緩道，“那個，你……後來和戰小姐，還有過聯係嗎？”
“薇薇……”
覃昊輕輕地叫了一聲戰薇薇的名字，卻久久都沒有出聲。
路瑤殷切地看著他，眼底滿是期待、忐忑和不安。
覃昊越是沉默，她的心就越是揪成一團。
良久……
覃昊仍然沉默，而她心底那團希望的火焰已經漸漸熄滅，連眼底也漸漸黯下去了。
破滅了，還是破滅了，原本她僅剩的最後一絲希望，還是破滅了。
所以，戰薇薇真的已經凶多吉少了麽？
所以她真的已經不在了人世了嗎？
眼眶一酸，滾燙的液體差點就噴薄而出。
路瑤趕緊別過身，被淚水糊住的眼睛茫然地看著花房的一角。
心像是被子彈打穿了一個洞，鮮血淋漓，痛得她無法呼吸。
其實自回國以來，她就總是重複著一個夢境，在夢裏，她總是又回到了安德森的那艘船上，戰薇薇為了保護她，一身是血，奄奄一息。
所以，這就是冥冥之中，某種不祥的征兆麽？
戰薇薇是在給自己托夢嗎？
她是不是放不下覃昊，放不下小寶？
她是為了保護自己才中彈的，如果不是自己連累她……
一顆淚飛快跌下臉龐，路瑤趕緊抬手拭掉，她不敢哭，更不敢當著覃昊的麵哭，她知道戰薇薇的願望是什麽，她一定不想覃昊和小寶傷心的，她一定是希望，覃昊和小寶以為她仍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好好的生活著……
“實不相瞞，就在半個月前，薇薇曾聯係過我。”
覃昊的聲音像一道驚雷，突然打破這死一般的沉寂。
路瑤像是被人突然從悲傷地水底揪了起來，四周鋪天蓋地的水汽都因為他的話而隨之消散，空氣再一次湧入鼻腔，連眼前也驀地變得清明起來。
“你說什麽？”
她飛快轉過頭，表情震驚地看著覃昊，生怕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覺。
“很抱歉路小姐，沒有及時告訴你。”
覃昊的聲音充滿遲疑和擔憂，“因為我不太明白，薇薇為什麽突然叫我轉告你她平安無恙這件事，我並非有意瞞你，我隻怕再將你牽扯到我們之間來，會連累你……”
“覃先生，你確定嗎？你確定真的是她？真的是薇薇？”
路瑤已經激動得快要語無倫次了。
“沒錯，我確定，就是她。”覃昊好看的劍眉一下子蹙起來，眼底也盛滿了疑惑，“路小姐，你和薇薇之間，你們？？”
“我們……我們什麽都沒有，覃先生，你別多想，我隻是心疼小寶，戰小姐上次離開的時候，跟我講了很多關於你們的故事，我隻是一時太激動了。”
路瑤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太失態，她當然不能讓覃昊看出什麽破綻，隻好繼續否認，“我隻是敬佩戰小姐的勇氣，隻要戰小姐平安就好。”
覃昊沒說話，從他的表情上看來，似乎對路瑤的疑慮已經打消了很多。
路瑤憋了一秒鍾，又繼續問道，“對了覃先生，戰小姐現在在哪裏，她有說嗎？”
“沒有。”
覃昊搖頭，“薇薇打來的號碼並不可查，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過得怎麽樣。”
“是嘛……”
路瑤秀氣的眉頭也皺起來，不過很快，她就又在心裏安慰自己，戰薇薇既然能向覃昊報平安，就一定是自由的，安全的。
隻是不知道她當時傷得究竟有多重，現在已經痊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