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神秘人的身份
回答她的是一隻修長有力的猿臂,路瑤剛被華霆深摟進懷裏,偌大的廳裏就適時響起悠揚的樂聲。
節奏明快,鼓點活躍,可她的腳步卻宛如醉漢,淩亂得沒有一絲章法,若不是華霆深的胳膊托著她,她可能會癱軟得摔到地上去。
路瑤從來不知道華霆深跳起舞來這麽靈動,他的身體裏仿佛住著另一個人,每當路瑤以為自己就要出醜時,他總能輕而易舉地化解她的窘境。
四周漸漸傳來一片低低的掌聲,那是聚光燈以外,隱藏在黑暗裏,那些羨慕又嫉妒的人。
直到這時,路瑤才仿佛回過神來,抬起頭,她癡癡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的眉,他的眼,他冷漠的薄唇,隻有看著他的臉,她才能相信,這真的不是一場夢。
“你打算一直這麽看著我,直到一曲結束?”
男人的嗓音在耳邊低低傳來。
路瑤緊繃的心弦在這一刻猝然斷裂,埋下頭,她將臉藏在他的胸前。
“華先生,我現在好幸福。”
男人低哂一聲,聲音放冷,“你現在膽子大了,動不動這麽酒氣衝天的,怎麽?打算走交際花路線?”
大概是被甜蜜衝昏了頭腦,路瑤一點兒都不覺得他的語氣有多危險。
抬起脖子,她難得大膽地反駁,“如果你喜歡交際花,我就做交際花。”
“油嘴滑舌。”華霆深放在她腰上的手掌一收,不著痕跡地掐住那裏的嫩肉。
路瑤痛得低吟一聲,那聲音輕輕的,軟軟的,就仿佛床第間,被撞得太深時的一聲嬌嗔。
華霆深隻覺得下腹一緊。
路瑤卻猶自未覺,埋下頭,她又在他胸前拱了幾下,“華先生,如果這是一場夢,我真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來。”
華霆深聞言鷹眼微微眯起,眸底又透出幾分審視和晦暗來。
“你入圈就長了這些本事?隻學會說些哄人的甜言蜜語嗎?”
“才不是哄人,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路瑤仰頭看著他,眼底又透出幾分不甘,“華先生,為什麽不相信我?”
“你喝多了!”華霆深隻淡淡地道。
“我沒有……”路瑤的表情有些急躁,她想再解釋幾句的,可就在這時,樂聲已經停止。
一曲結束,頭頂的燈光立刻亮起來。
而就在燈光亮起的瞬間,華霆深已經鬆開摟著她的雙手,抽身退到了一旁。
仿佛美夢初醒,從幻境中又被打回現實,路瑤的眸子立刻黯了下去。
她是見不得光的灰姑娘,現在十二點的鍾聲已經敲響,她的王子,已經不再是她的了。
就在這瞬間,羅桓的聲音已經從身後傳過來。
“華總,我那邊有幾位編劇老朋友,早就想認識你了,能否容我為你引薦一下。”
華霆深點點頭,“請羅導帶路。”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路瑤像個木偶人一樣呆站在原地,頭頂這時又響起樂聲,有男女已經結伴起舞,人群湧上來的瞬間,她的身形一晃,差點被人跘倒。
一隻胳膊從後麵扶住她,接著蘇瑪麗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
“發什麽呆,醒醒,華霆深已經走了。”
路瑤轉頭看著她,語氣怔怔地,“蘇瑪麗,我覺得這真像是一場夢。”
“就知道你的魂兒又要掉了。”蘇瑪麗翻了個白眼,“華霆深又在製造腥風血雨,他也不怕你被罵成翔!”
“如果被罵一頓,就能換來和他的親近,我寧願被罵。”路瑤一臉甜蜜,仿佛中了巨獎一樣開心。
“你這是當局者迷。”蘇瑪麗‘切’了一聲,接著話鋒一轉,又說起了之前那個‘神秘人’先生的事。
“當初連凱帶來的資金突然退股,你讓我求華先生注資,我去求了,可沒等華霆深出手,就有一個神秘人填上了漏洞,當時我不想讓你分心,就沒告訴你。”
“然後羅桓剛才這一提醒,我突然想到,這個‘神秘人’會不會和上次咱們直播時,那兩個莫名其妙狂刷金幣的ID有關,兩次都是在關鍵時刻給你送錢,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呢?”
“你是說,當時的資金不是華先生補的漏?”路瑤震驚了,事情過去這麽久,她竟然到現在才知道裏麵的內情。
“對啊,華先生還來不及出手,這個‘神秘人’就出現了。”蘇瑪麗咂咂嘴,默了片刻後又繼續補刀,“而且這個神秘人就是衝著你來的,羅桓和那邊通電話的時候,我親耳聽到的。”
“我??”路瑤繼續震驚。
這麽離譜的事,蘇瑪麗為什麽不早些告訴自己?
“我見華先生當時也沒怎麽追究這事兒啊,也不知道他後來有沒有查到對方的身份,對了,上次那兩個ID的事,他後來私下有沒有問過你?”
“沒有。”路瑤斬釘截鐵地道。
可答案越篤定,她心裏卻越來越慌。
原來這背後還有這麽些自己不知道的破事兒,那為什麽華霆深在自己麵前卻什麽也沒問?
難道……他偶爾那些莫名其妙的怒氣,和偶爾冒出來的,那些聽不懂的話,都是因為某些自己並不知情的事所引起的?
可除了這個‘神秘人’和‘詭異ID’之外,自己也沒什麽隱瞞他的了吧?
……
不對,好像還有隋唐的事……
唔,朝瑋算不算……
越列舉下去,路瑤越覺得心如貓抓一般。
回想起來,自己和華霆深的相處模式還是太不‘良性’了,雖然喜歡,可她卻從來不敢,也從來沒有將自己完完整整地呈現在他的麵前。
因為害怕,因為不敢相信,他能百分之百的接納和包容自己,所以才有了一次又一次善意的隱瞞。
但偏偏,她想隱瞞的那些事,總是又逃不過他的法眼。
譬如隋唐,譬如朝瑋,也或許還包括了兩個ID的事,甚至是安安……
她所有的一切,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偏偏她卻渾然不覺,偏偏還蠢得要命的用自己的方式,妄圖隱瞞,掩蓋所有不願他知曉的事。
所以,從一開始或許自己就錯了,喜歡一個人,應該是堅定的,毫無保留的。
可這一路走來,她又是怎麽做的呢?
嘴裏說著喜歡,卻又習慣性的對他各種隱瞞。
瞳孔一縮,路瑤立刻又想起了上次的車禍。
當時那些黑衣人究竟是誰的手下?他們是衝自己來的嗎?
如果一開始,她就將摻合了戰家的事告訴他,如果一開始,她就讓他知道,世界上有一個覓封的存在,會不會就不會發生那樣可怕的事了?
越想下去,路瑤越覺得心驚,方才那一場舞留下的甜蜜和悸動早被拋到了九宵雲外。
此刻再想起‘華霆深’這三個字,她滿心都是愧疚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