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身受重傷
其中一個穿著寒酸,是裝載車的司機,而另一個則西裝革履,粉麵油頭,手中還提著一個巨大的黑色公文包。
兩人並肩站在車子滾下去的地方,臉上的表情都是恐懼中又混雜著興奮。
西裝男將手裏的公文包遞給司機,“辦得漂亮,拿好了,這些錢都是你的了。”
那司機接過包,麵上又劃過一抹忐忑,“黃老板,這車裏的人究竟是誰呀,我看那車應該不便宜……”
西裝男冷斥,“不該你問的就少問,你隻管拿錢辦事就行,記住,拿了錢就趕緊消失,永遠不準回A城!”
“我知道,我保證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回來。”司機慌不迭地保證。
兩人正說著,突然身後的路上又遠遠開來一輛車子,車燈從很遠的地方打了過來。
西裝男馬上道,“上車,記住,別多嘴!”
“是、是!”裝載車司機也立刻反應過來,兩人趕緊往車上跑。
哪知道這一晃神的功夫,後麵的車子已經開到了跟前,‘嘎吱’一聲脆響,立刻橫在了兩人麵前。
“黃老板,你看這怎麽辦,咱們這事能瞞得過去嗎?”裝載車司機嚇得快尿褲子了。
“閉嘴,有周家罩著你怕什麽,這些人隻是過路的……”說歸說,西裝男的額上也掉了幾滴冷汗。
……
房車裏,覓封陡然從平板上抬起頭來。
“發生什麽事?”
門口的黑衣人馬上報告,“老板,前麵看起來發生了一起車禍!”
覓封沒說話,他的劍眉微微皺起。
那黑衣人見狀,立刻開門出去了。
剛開門,就看到裝載車上的人正要開溜,黑衣人麵色一凜,立刻喝道,“什麽人,這裏發生什麽事?”
裝載車司機最賊心虛,被對方一喝,立刻嚇得屁滾尿流,“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是他叫我肘的……”
“閉嘴,你個蠢貨!”西裝男想阻止他出聲,但太遲了,黑衣人已經一閃身逼到了他們的跟前。
司機立刻被製住了手腳,西裝男轉身想跑,可才沒跑幾步,一把飛刀立刻紮上了他的小腿。
慘叫一聲,他立刻倒在了地上。
……
房車內部,裝飾奢華。
兩個亡命之徒恐懼地打量著四周,這車內的一切都讓他們感到害怕,但最害怕的,還是會議桌前,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男人有一頭垂到耳下的黑發,發絲輕貼著他下巴的輪廓,勾勒出一張俊美絕倫的臉。
他的皮膚很白,是那種透著病態的蒼白,一身黑色綢料的西裝從脖子嚴絲合縫地包到褲腳,露出來的那一點腳踝,也是紙片一樣的顏色。
但最讓人心驚的還是他的眼睛,幽冷的茶色,像是水汽氤氳在玻璃的表麵,要輕輕抹開,才能窺見裏麵的真相。
美麗,而又淡漠,就像是西方電影裏那些優雅又迷人的吸血鬼一般,充滿禁忌的危險!
西裝男勉強還能鎮定,可那個司機早已嚇得麵如土色,抖如篩糠,隨時都要崩潰了一樣。
“快說,究竟發生什麽事?”黑衣人繼續審問。
那司機剛要開口,可卻被西裝男搶在了前頭,“我們剛才不小心和一輛小車撞上,兩車發生了擦掛,我們挺害怕,就開跑了,跑到這兒,撞上了護欄……”
“就這麽簡單?”黑衣人明顯不太相信。
“就這麽簡單,我們哥倆跑運輸的,跑一趟也掙不了幾個錢,剛才我大哥剛撞上護欄又碰上你們,有點緊張,說起來,你們是什麽人?憑什麽把我們弄到車上來,這是要去哪兒?”
西裝男自侍有後台,說話的底氣足了許多。
黑衣人剛要開口,覓封卻突然抬手阻止了他。
隻見他拿起那個黑色的公文包,隨手往地上一倒,立刻倒出一大遝紅色的鈔票。
“先生!”黑衣人自知疏忽,立刻變了臉色。
西裝男也是麵色一僵,而那個司機已經雙膝一軟,瞬間跪坐在了地上。
“不關我事,我什麽都不知道……”
……
路瑤醒來時,一睜眼便看見了天上的星子。
天窗在翻下來的途中已經碎掉了,所以她才會一睜眼直接看到頭頂的天空。
此刻黑色的樹影在頭頂張牙舞爪的伸展著,冬夜的晚風割在臉上也不冷,因為臉頰上正有某種溫熱的液體直往下淌,怔忪了幾秒後她才反應過來那是血。
血是從華霆深的下巴上落下來的,而自己正被他護在懷中。
心頭一駭,路瑤立刻掙紮著爬了起來,萬幸的是除了手腕上的舊傷傳來一陣火辣的刺痛之外,她的四肢都是完好無損,隻有背部和大腿上隱隱有些疼。
可華霆深的情況卻很嚴重,因為方才上車時太緊急,沒來得及係安全帶,此刻他一身是血,人已經昏了過去。
借著微弱的天光,路瑤隻看到他的臉色很蒼白,視線再往下落,她立刻瞪大了眼睛。
原來最後那一撞,他那一邊的駕駛艙已經嚴重變形,此刻他整個人都被夾在了座位和方向盤中間,看起來根本無法動彈。
難以想象,在車子翻下來的途中,他又是怎麽護住自己的?
“華先生,你怎麽樣,你有沒有事?”
路瑤邊喊邊飛快探過身子去摸他那一側座椅的調節開關,可車子嚴重變形,她一時怎麽也找不到那個關鍵的按鈕。
“華先生,你還好嗎?”得不到回應,路瑤又側過頭,鼻尖都快抵到了他的鼻尖。
可黑暗中,身下的男人一動未動,毫無任何聲息。
“華先生……”
路瑤一邊叫他,一邊飛快踢開車門,小跑著從後麵繞到他的那一邊,用力扳開了已經嚴重變形的車門。
“華先生,你醒醒啊!”
扳開車門,路瑤又用力將擠在他身上的方向盤和座椅使勁往兩邊拽,好不容易才將他整個身子扯了出來。
“我扶你起來,華先生,你快醒醒。”
路瑤嚇得聲音都在發顫,可她的動作卻利索又麻利,連背帶抱的,楞是將華霆深沉重的身軀從車裏架了起來。
前麵不遠處就有一塊大青石板,她趕緊將他扶到那邊去躺平。
借著微弱的天光,她才發現男人的額頭正在流血,身上的衣服也撕爛了許多口子,尤其是腹部,那裏更是布滿鮮血,看起來極是駭人。
“華先生,華先生?”路瑤又顫抖地喚了幾聲,可身下的男人卻雙眼緊閉,完全沒有清醒的跡象。
怎麽辦,如果不止血,不趕緊送醫院的話,他會不會死?
這個可怕的念頭剛冒出來,路瑤立刻嚇得跌坐在了地上。
不,不可以,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流血至死。
轉身,顧不上恐懼,路瑤又連滾帶爬地奔到已經撞得不成形的車旁,借著頭頂微弱的天光瘋狂地扒拉起來。
她記得很清楚,之前替戰薇薇包紮過後,隨身的小箱子裏還剩了好些外傷用的藥品和紗布。
隻要找到箱子,隻要找到它就好,還有手機,如果能找到手機,如果能和安誠聯係上,他就不會有事了……
可是,車子被撞成這樣,後備箱早就壞掉了,手機早就不知滾落到什麽地方,那個箱子也沒了蹤影。
路瑤起初還充滿信心,可到後來,當她將整個車身都扒拉了一遍之後,終於慢慢地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