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打麻將
南姝說的很簡單,可是紀新亦卻知道這個故事並不簡單,隻是南姝不願說他也不願多問,隻說道,“我知道易先生為你受了傷,等他醒了我一定會當麵向他道謝的。”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來……”南姝說起他就覺得鼻子一酸,忍不住想要落淚,她望著紀新亦淚光漣漣,“如果他永遠也醒不過來了,那該怎麽辦……”
“他是為了救我,為了救我……”
“小姝……”紀新亦想要安慰她卻隻覺得心裏難過,如果可以他寧願現在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是他也不願意那個人是易焓,他跟南姝有過太多太多的牽扯,南姝好不容易答應他跟他交往,可現在一這切卻因為他這奮不顧身的一個舉動全然改變了,南姝不可能再將他當做一個普通男人對待,她無法再忽視他,無法再忘記,甚至有可能因為他這個舍命而為的舉動而對他有了別的感情。
紀新亦直起身子將南姝抱在懷裏,“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南姝緊緊地抱著他低聲啜泣著,幾天來從來也沒有這樣放肆的哭著,被綁架的那晚仿佛一場噩夢她不願想起也不願提起,哪怕是親近如方瑉灝她也不敢在他麵前落淚,她不想叫他擔心,可現在看到自己記憶裏這個溫柔又澄澈的目光她終於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她有多委屈,有多傷心,有多害怕,此時此刻都可以像個小孩子一樣發泄出來了。
紀新亦在醫院陪了南姝三天,這三天的時間裏南姝的傷口在慢慢的愈合,心理上的創傷也在慢慢恢複,而易焓也在眾人的期待中於第三天的中午醒來。
彼時,易焓的幾個好哥們已經得到了他受傷住院的消息。
自從他回國以後交際圈子也不過是在之前的那些朋友之間,而能夠在他昏迷不醒還探望並且日日窺探兩趟的除了京城四少便很少有旁人了,或者說旁的人雷讓並不熟悉。因此知道他昏迷住院的人隻有韓才銘跟淩誌,郭思寧楊墨還有周啟初都來探望過易焓,隻可惜他們來探望的時候易焓還不允許人探望,所以並沒有看到人。
這天,韓才銘跟淩誌都擠在南姝的病房裏閑聊著不肯離開。
南姝的病房是兩室一廳,客廳麵積很大,韓才銘跟淩誌窩在客廳的沙發上嘮嗑,無論方瑉灝用了什麽方式說了多難聽的話韓才銘就是腆著臉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不肯離開,方瑉灝不得已叫雷讓去攆他們,雷讓卻也隻是隨口說了說顯得有些力不從心,方瑉灝見他這樣也終於明白了,他們三個是一夥的。
韓才銘顯然是不想看到南姝跟紀新亦待在一起所以故意來攪合他們,自從他知道紀新亦在這裏陪南姝之後他基本上就沒離開過,淩誌晚上還回家了一趟,他倒好直接吩咐助理把衣被都給搬了過來,直接在這兒過夜了,雷讓對他賴皮的舉動選擇無視,一來他心裏也希望南姝回到易焓身邊,二來韓才銘的做法雖然偏激了一點,不過卻很有用,至少他纏著南姝的這些時間裏,南姝沒辦法跟紀新亦更親近了。方瑉灝非常不願意韓才銘留在這兒,南姝到底是病人,身上的傷又沒好身體又虛弱經不起折騰,可是韓才銘這樣的潑皮無賴撒了潑要住這兒他也是無可奈何。
紀新亦本來陪南姝在房間裏說話,可韓才銘忽然開門就衝進來說:“三缺一,兄弟,要不要玩一把?”
紀新亦有些茫然地看著他,“什麽?”
韓才銘一臉不屑地走到他麵前,“麻將,大明星,你不會要說不願意吧?南姝現在的身體就需要靜養,你老這樣跟她聊天會耽誤她恢複的。”
“我……”紀新亦對於麻將還是稍微懂一點的,在加拿大的時候偶爾會陪老人家打打麻將,但是他向來隻陪老人打過,即便是跟朋友也很少玩,隻是此時韓才銘提出來他頗有些踟躕,還沒等他回答韓才銘就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帶著他朝外麵走,“讓南姝睡覺吧啊,咱們來幾局,放心,不會讓你輸很多的。”
南姝叫住他,“韓才銘,你是來看易焓的,怎麽一直在我這兒啊?”
“等易焓醒了我立馬就走!你好好睡覺吧啊!”韓才銘丟下一句話,把房門關上了。
隔間裏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麻將,淩誌跟雷讓都端坐著,方瑉灝看著韓才銘把紀新亦拖進來就有些不高興,他不願意紀新亦被他們幾個貴公子折辱就說:“韓才銘,你要想打麻將我陪你,別讓紀新亦……”
“你什麽時候學會的麻將?我怎麽不知道?”雷讓挑眉問。
方瑉灝麵上一紅,他確實不會打麻將,此時這麽說也隻是希望紀新亦脫身而已,紀新亦已經被方瑉灝強拉著坐了下來。桌子前的三個人都望著他,他有些無奈可良好的氣度還是讓他溫聲說道,“我是來照顧南姝的,不是來……”
“南姝現在需要的是休養而不是你的照顧,何況剛剛醫生剛給她吃了藥,按時間來算她馬上就要睡覺了,玩一會兒不打緊的。”淩誌一邊洗著麻將牌一邊說道。
“你們……你們都是易先生的朋友,易先生他還沒醒嗎?”紀新亦輕聲問。
韓才銘把麻將牌洗的嘩嘩作響,“是啊,他還沒醒,你說這混蛋怎麽那麽傻竟然跑去為前女友擋槍,如果前女友單身倒還算了,關鍵是前女友都名花有主了,他真是笨的可以!”
韓才銘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地瞥向紀新亦,紀新亦明白他的意思卻終究隻是什麽也沒表露出來默默的摸著麻將牌,他們作為易焓的朋友厭惡他是正常的,何況易焓這次確實是因為救南姝才昏迷不醒的,可但凡有一點點的選擇他又怎麽會讓易焓去替南姝擋子彈呢?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把自己心愛的女人送到別的男人麵前去領別人的情,可這世上之事偏是如此,沒有如果,沒有但凡,沒有選擇,於是他隻能看著南姝這幾日為了易焓擔心,為了他難過,為了他流眼淚,若說沒有一絲絲的酸意那是不可能的,他心愛的女人此時此刻卻在惦記著別的男人,可是他不能嫉妒,他心裏很清楚隻有他跟南姝一起麵對,隻有他陪她一起承擔,他才能挽回這一切,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因為他沒有陪在她身邊,她出了事他不知道不能挽救不能幫忙,此時此刻的照顧都隻是錦上添花,而南姝需要的恰恰是雪中送炭。可他這把炭火在她得到足夠的溫暖之後才送來,他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晚了,所以他隻能小心翼翼地去揣測,小心翼翼地去嗬護,生怕她受一點點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