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輸給了你

  暗含譏諷的聲音，那人卻不在意嘿嘿一笑：“那我就負責吃嘍……”


  語氣親昵而曖昧，方瑉灝忍不住扭頭去看兩個人這一眼卻愣住了，站在他身後的正是許久沒見的莊紹鈞跟景原，隻見莊紹鈞一臉淡漠的站著，景原拉著他的胳膊低頭去看什麽書，莊紹鈞顯得有些興致懨懨，眼睛從書上離開之際卻不經意的對上了方瑉灝的目光。


  兩人默默相望，相顧無言，還是景原發覺了異常，他跟莊紹鈞說了幾句話都沒得到回答不由得有些納悶，抬頭去看他：“紹鈞？”見莊紹鈞呆呆的望著身後就跟著朝他的方向望去，他沒見過方瑉灝因此有些不解，碰了碰莊紹鈞的胳膊：“朋友？”


  莊紹鈞抿了抿唇，沒有理會他，看著方瑉灝說：“有時間聊聊嗎？”


  方瑉灝默了默，點了點頭。


  超市出口的位置有家咖啡廳，兩個人的談話就選在了咖啡廳裏。景原坐在不遠處的位置上點了份蛋糕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一邊拿眼睛偷偷地去瞧正在說話的兩個人，他不清楚方瑉灝是什麽來路，不過看莊紹鈞的態度就知道這個方瑉灝一定不是個普通人。


  方瑉灝跟莊紹鈞各點了杯咖啡，不過卻都沒有要喝的意思，兩個人互相望著對方都沒有開口。


  最後還是莊紹鈞先笑了起來，他端起咖啡輕輕的啜了一口，慢條斯理的說：“方先生還真是能沉得住氣呀！”


  方瑉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招牌式的淺笑：“我以為是莊先生有話要跟我說，難道我猜錯了？”


  莊紹鈞微微一笑，頷首：“沒錯，我確實有話想跟方先生說。”


  方瑉灝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莊紹鈞又喝了口咖啡沉思了片刻才抬頭去看方瑉灝：“西山的別墅住的怎麽樣？”


  “嗯？”方瑉灝皺了眉，不明白他什麽意思。


  莊紹鈞挑眉：“方先生何須在我麵前隱瞞，雷讓他甩了我不就是為了跟你在一起嗎？”


  方瑉灝沒有說話，靜靜地望著他，莊紹鈞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你總不會想說你們沒有在一起吧？”


  方瑉灝嘴唇動了動正要開口，莊紹鈞又說道，“這麽多年你應該也在想著他吧？不然以你的條件也不會那麽多年都沒有交男朋友，恰恰在重逢之後你就開始跟你那個小主編交往，每次我跟雷讓在外麵約會總能碰到你們，我想……我們的緣分應該沒有到那個地步吧？”


  方瑉灝挑眉看著他，“說下去。”


  莊紹鈞抿唇一笑：“你心裏對他念念不忘卻又恨他跟我在一起，我想你跟那個主編應該也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目的不過是為了激怒雷讓，讓他回到你身邊。”


  “你的做法確實很有效，雷讓確實沒忘記你，這麽多年你始終都在他心裏揮之不去，無論我如何努力總是戰勝不了你。所以他看到你身邊有了別的男人之後就失去了理智，不顧一切的要離開我……”說到這裏，莊紹鈞的眼神黯淡了下來，“無論我怎麽哀求他都不肯留下來……”


  “莊先生……”方瑉灝開口，語氣冷漠，“我想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要拆散你們，更沒有要雷讓回到我身邊，至於雷讓他離開你，也不是我能決定的……”


  “你覺得我是來找你麻煩的嗎？”莊紹鈞打斷他的話。


  方瑉灝眉頭深鎖，莊紹鈞淡然的一笑，“方瑉灝，今天能遇到你，很意外，我想大概是老天爺想讓我們做個了結。”


  “說實話，我確實恨過你，沒辦法，誰讓我愛的男人他愛的人是你呢？我在雷讓身邊待了兩年多，從一開始跟著他，他就告訴我不要對他妄想，不要對他抱有希望，他不可能愛我，我當時問他為什麽，他總說我不必知道，可後來偶然的一次機會我在歐文口中聽到了你的名字，從那個時候我才明白為什麽他不可能愛我，因為他心裏藏了一個人，那個人被他壓在心底最深處，也許壓的時間太久已經跟他的血脈混為一體了，要他放棄你，除非將他整顆心都剜去。他太過愛你，可他卻自己都不知道。去年的慈善晚會，他醉酒而歸，睡夢中一遍遍呼喚著你的名字，倘如果我沒有從歐文的口中得知一切，或許還不明白方瑉灝這三個字代表了什麽，可我知道了，再聽他含糊的叫你的名字隻覺得諷刺心痛，在他身邊的人是我，愛他的人是我，哄他開心的人也是我，可為什麽他心裏的那個人卻不能是我？”


  莊紹鈞一聲苦笑，手指來回撫摸著咖啡杯的邊緣，他開口嗓音裏帶著濃鬱的苦澀，“有一件事，你或許不知道……”他停頓了一瞬，沉吟道，“雷讓他從來都沒有碰過我。”


  看到方瑉灝驚愕的眼神莊紹鈞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我為什麽會留在他身邊你大概也不知道，雷讓這些年身邊從來都沒有別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一個都沒有。我的出現大約是一個意外，如果不是恰巧遇到，他大概現在仍舊是孤身一人。兩年前我投河自盡的時候被雷讓救了，因為那個時候太過絕望無助，他怕我再想不開自殺所以就把我留在了他身邊，他隻是想給我一個停靠的港灣，可我卻愛上了他，而且還越來越貪心想要霸占他的愛。”


  “其實雷讓他真的是一個好男人，明明有那樣大的權勢，隻手遮天，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隻不過他一句話的事，可他身邊除了我之外卻再沒有第二個人，即便是我，也不過是表麵上的情人，他對我做過最親昵的舉動大概就是擁抱，就連親吻這樣的事他都不願意，唯一幾次離他最近的時候還是我趁他睡著的時候偷偷吻他。”


  “他不愛我，連碰我一下都不願意。他給了我房子，車子，甚至錢，所有我想要的一切他都滿足我了，可我唯一想要的心他卻給不了。感情大概是人類最無法隱藏的吧，愛與不愛有時候一個眼神我們就會明白。”


  “一開始，他隻是把我留在身邊，偶爾來看看我開導我，後來我愛上了他就開始想要融入他的生活，強迫他帶我出去參加各種各樣的宴會活動，他其實是不大願意的不過我那個時候太過低靡，他怕我再想不開隻好隨了我的意，於是我就開始慢慢成為大家口中的雷二公子的情人。其實我算是什麽情人呢？不過是一個寄生蟲而已，妄圖依附他活出一個精彩的人生，他不隻一次的告訴過我，一個人的快樂與悲傷都來自於自己內心的強大與否，不過我卻不同意他的說法，他說的那樣好聽，可他的不快樂與憤怒還不是被你牽著？”


  “歐文告訴我，你跟他分開好多年了，而且他身邊也沒有出現過別人，我想既然這樣，那隻要我待在他身邊，多努力一點，日子久了他總能接受我，反正他喜歡的是男人，我已經符合了他的條件，再後來我就從歐文口中了解了你更多的信息開始有意無意的去模仿你，歐文說你笑起來有兩個小虎牙，而我笑起來的時候有一個，他說雷讓很喜歡你笑的樣子，所以我再不開心也要在雷讓麵前笑，他說你很會做飯，雷讓很愛吃你做的菜，所以就算我不會做菜也拚命的去學，他說你單純懂事又聽話，所以我就很努力的做一個聽話懂事的孩子……”


  “我的付出確實有了回報，雷讓漸漸會用溫柔的目光看我，也會滿足我一些無理的小任性，甚至他開始與我進行身體接觸……”


  “吃飯的時候是我最快樂的時候，看到雷讓一口口吃掉我做的菜，那種滿足感無法言喻，看到他對我越來越好，我也陷的越來越深，明知道他心裏藏著你卻總是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隻要你不出現，他身邊的人隻有我，那就夠了。”


  “我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人就已經滿足了，隻要每天能看到他，隻要他能陪著我，無論他愛不愛我，我覺得都無所謂了，可你又出現了。”


  莊紹鈞看著方瑉灝，頹然無力的笑了起來，“他看到你以後就開始逐漸疏遠我，平時每個星期我們至少有三天的時間是在一起的，可你出現之後他就開始把精力都放到了你身上，君雅公寓裏再沒有他頻繁出現的身影了。”


  “我想我還是輸了，輸給了你，徹徹底底。”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愛過我，如果你不出現，或許他會把我留在身邊，即使不愛我，至少不會拋棄我，可你的出現讓他意識到了他心底的渴望，他愛的人是你，想要的人也是你，他知道你不可能同意我留在他身邊，也知道你想要的是一心一意，所以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放棄了我。”


  “我並沒有說過要他放棄你，也沒有說過要回到他身邊。”方瑉灝聽他說完才淡淡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