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鐵第二部總第二百二十八章
這個鬆下老鬼子真鬼!那些鐵疙瘩坦克竟然把地堡裏的火力完全擋往了。
梁紅玉一看,立即命令陳西民組織爆破組,一定要把停在地堡前的坦克炸掉。
陳西民聽後,趕緊招呼身邊的士兵,每人攜帶一個炸藥包,衝出地堡,幾個翻滾就到了坦克底下。“轟隆隆”,這五六輛坦克再也開不動了。
陳西民一揮手,把地堡裏的火力一鼓腦兒擺在坦克後。弟兄們有的伏在坦克後麵,有的幹脆伏在坦克上,專等鬼子兵衝過來。
鬆井指揮兩個大隊從兩側出擊,以為可以很輕鬆地迂回到中國軍隊的側後,從後麵攻擊守軍。
可是他一靠近防線,就遭到守軍猛烈的抵抗。鬆井非常狡猾,他看到中國軍隊的火力完全暴露,便收住他的攻擊部隊,改用火炮轟擊。他就是想用這種辦法,來摧毀守軍的火力。
在左側防守的是梁團的一營,營長顧鬆鶴看到鬼子突然停止攻擊,有點莫名其妙。
他在心裏嘀咕:怎麽會不攻擊呢?難道鬼子兵也會害怕?
他原先是在國軍的主力部隊裏呆過,雖然沒有很多的實戰經驗,但對戰爭還是有點認識的。
那是他在淞滬戰場上,那時他還是一個班長。他們防守的地方是一座橋梁一一鐵路橋。他們這個排就布置在橋的南側。
還沒有打起來,日軍的飛機就飛來了。那末多的飛機,黑鴉鴉一片,如黃蜂一樣。飛機飛到大橋上空就開始狂轟濫炸。
因為他的排隱蔽在橋上的一頭,還好不是敵機轟炸的重點,但也挨了相當多的炸彈。當轟炸結束後,他們看見,整座大橋的中段完全被炸塌,有許多士兵的屍體漂在河麵上,慘不忍睹。
現在,當他看到日軍忽然停止了進攻,他的腦海裏就浮現了這一幕。
顧鬆鶴嘀咕了一會兒,捉摸了一會兒,突然大喊一聲:“不好!敵人要炮擊了!”
他這一聲大喊,把陣地上的士兵們喊懵了。顧鬆鶴不顧一切,一麵起身,一麵大喊:“快跑,快跑,撤至山後去躲避鬼子的炮彈。”
他的話音還未落,“轟隆隆”,第一個排炮就過來了。顧鬆鶴一看,他的士兵在鬼子炮彈轟擊中倒下了一片。他沒法多想什麽,繼續不顧一切地領著部隊往山後跑。
士兵們聽到了營長繼續呼喊,方才醒過神來,就都不顧一切地往山後跑;跑得慢的,有的就被炮彈擊中。
經過此次炮擊,以後但凡遇著類似情況,大家都能應付下來。
鬼子的炮擊持續了足足有二十分鍾,山頭上的工事頓時活生生地被削去了一層。
虧得梁紅玉預先囑咐過工事要挖得深些,士兵們站在戰壕裏可以踩著腳蹬子。現在經過這一轟,戰壕淺了,腳蹬子也不需要了。
鬼子的炮擊一停,顧鬆鶴又指揮士兵衝上了山坡,進入了工事。他往山下一看,鬼子兵已經開始衝鋒了。
顧鬆鶴找來幾位連長,對他們說:“你們每個連留下一個排做預備隊,不要一下子全擺在陣地上,明白嗎?”
“明白!”幾位連長聽罷趕緊回去調度。
麵對日本兵的衝鋒,守在陣地的中國士兵都很緊張。剛才的炮擊似乎是給他們來的一個下馬威,現在可是到了麵對麵血拚的時候了。
這些士兵幾乎都是第一次麵對戰爭,第一次看到對手向他們衝來。這第一次會怎麽樣呢?剛才的炮擊他們是第一次經受的,但炮擊過後,沒死的都回到陣地上來了。
剛才的炮擊,有無數的士兵喪生,剛剛還活蹦亂跳的人,眨眼間就屍首無存。多殘酷的現實。然而他們沒有選擇!
所以,現在蹲在工事裏的士兵們,麵對著洶洶逼上來的敵人,他們終究會完成這第一次的轉變。
進攻梁團右側的是鬼子的渡邊大隊。而防守在右翼陣地上的是竇樂山營。
營長竇樂山是土匪出身,正兒八經的仗一次也沒打過。但是他是讀過書的人。現在戰爭逼得他去讀一些兵書,去捉摸戰爭中的一些問題。
所以現在當他第一次麵對日本鬼子的進攻,心裏除了恐慌,還有一種莫名的躁動。他甚至在想:我怎麽就走上了這一條路呢!那日本鬼子算哪一路的綠林好漢呢!
竇樂山把部隊擺在山頭上,專等曰本鬼子一露頭,他就要敲他一兩個。
可是梁紅玉來了,看她全副武裝,校級呢服穿得畢挺,把那好看的胸脯子充分地顯露出來了,很有一種特別迷人的曲線美感。
竇樂山本來是想多看她幾眼的,無奈在梁紅玉麵前,他的目光始終是抬不起來。過去那個頤指氣使、專橫跋扈的竇樂山,早已跑到爪哇國裏去了。
梁紅玉威嚴地在他麵前走來走去,一點也不顧及他的感受。
他在心裏恨恨罵道:“媽媽的竇樂山,你就不會有點出息麽!”
梁紅玉對竇樂山說:“竇營長,你不能把部隊全擺在這兒。顧鬆鶴一營,他那邊是每連留一個排做預備隊。我看你這兒幹脆留一個連吧。這樣在戰鬥出現緊急情況時你可調度。你說呢?”
竇樂山一拍腦殼,有點醍醐灌頂地說:“是啊,我怎麽把兵書上的謀而後動給忘了呢!”
他說著,就叫劉小風的那個連到山後去隱蔽待命。
梁紅玉又對竇樂山說:“竇營長,你要作好打惡仗的準備。“
”日本鬼子不同於我們國軍,更不同於你以前對付的綠林。他們是凶殘的!在戰鬥中要多動動腦筋。“
”剛才那邊顧營長來電話,日本鬼子的戰法是先衝鋒,待我們的火力充分暴露後,再用強大的炮火摧毀我方的火力,然後再衝鋒。“
”你要小心鬼子的這招。估計平靜的時刻不會太久,你馬上就會聞到硝煙味了!”
停了一下,她又說:“我就在團指揮所裏,有情況及時聯係。”
“是!”竇樂山把身子挺得筆直。
梁紅玉走了,回指揮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