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鐵第一百0一章
李燦率領著他的小隊,加上王芬,就要踏上新的鬥爭征程了。
嚴鐵英、趙明、車朋、石磊、徐煒和戰士們都在路口歡送他們。他們互相道過別,互相預祝鬥爭的勝利和勝利後的重逢。
蘇曼擁抱著王芬,有點羨慕地說:“王芬姐,還是你的運氣好。真剌激。”
“是啊,如果你不跟著隊長,我們倆同去,那才更剌激哩!”王芬說。
“嘻嘻!”她們都笑了。
漆黑的夜,走在密林中,感到更是漆黑。天邊依舊打著閃,並且越來越頻繁。
難道真的有一場暴風雨來臨嗎?人們期待著。
高鬆走在他們當中,不時被突出路麵的石塊、樹根和茅草絆住腳,打著趔趄。
戰士們都默默地行進著,他也不吭一聲。自從與遊擊隊接觸,他就感到這些人極不平常。
在他們的身上,既看不到國民黨軍隊的那種驕橫和暴戾,也看不到江湖俠士的那種俗氣與偏執。他們給人的是一種強烈的新鮮感。
他特別佩服走在隊伍前麵的小隊長李燦。
這個看起來比他小十多歲的年輕人,黑夜裏看不清他的臉,但是使他感到英武剽悍。
他指揮手下這些人,就如同指揮自己的手指頭那樣靈便。
李燦對這個高鬆也很滿意:他誠實,但不愚笨。對於生長在平原的他雖然走這樣的山路很不習慣,但他卻一步也不願落下。
更為重要的是他很守紀律,令行禁止,沿途遇著可疑情況,李燦叫臥倒,他也臥倒;叫前進,他也前進。
不過,畢竟是初次接觸,互相並不了解多少,除了在感到對方做得對的時候,給予一個無聲的微笑,來作為鼓勵外,他沒和高鬆說過一句話。
這樣一直走了一天一夜,中途隻作了些小的休息。
第二天四更時分,來到青草坡下。
這是座雄峙的關隘,有潘西武的團兵把守。但是深夜裏團兵們都進入了夢鄉,崗兵也不知躲到什哩地方睡覺去了。所以李燦他們很順利地通過了。
過了青草坡,走出三五裏路,便隻顯出一些山包;再走了十多裏,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原了。
這裏李燦和戰士們都沒有到過,高鬆自然便成了向導官。
李燦信任地拍著他的肩膀說:“高大哥,下麵全看你的了。”他聽從鐵英的話,把高鬆當作自己的大哥尊著。
高鬆憨厚地笑了笑。信心十足地說:“錯不了,保證弟兄們順利到達蘆花湖。”
李燦開始喜歡上這個高鬆大哥來了。他在心裏說:“引導這樣的人走上革命的道路是不難的,如果蘆花湖的人都是這樣子的,那鬥爭還不好開展麽?”
想到這裏,他又拍著高鬆的肩膀說:“好,高大哥,辛苦你了。”
“你這是什麽話,你們到蘆花湖是來幫助我們的,還跟我們客氣,不妥,不妥。”高鬆著急地說。
李燦更笑了。他和高鬆一路走著一路攀談起來。當知道潘西武在蘆花湖的獸行時,他恨得咬牙切齒。
他對高鬆說:“這個潘鬼頭,上次在鐵籠山。差點就讓他成為我們的刀下之鬼了!”
“是啊,聽我弟妹說,那次在鐵籠山不是槍卡殼了,早就把他滅了!”高鬆說。
“你弟妹?你弟妹也到過鐵籠山?”李燦詫異地問。
“不止到過,那一回,還是你們遊擊隊救了她的命呢!”高鬆說。
“是嗎?”李燦聽後,有點摸不著頭腦。但他又不便深問,畢竟高鬆說的是他的弟妹,斷斷然不該打破砂鍋一一問(紋)到底。
如果他能夠把高鬆說的弟妹與武鐵匠聯係起來,以後恐怕便沒有那麽多的誤會了。
“我們救她也是應該的。不值得一提。”李燦還很謙虛地說。
天亮了,他們到達了錦蒼公路。為了鬥爭的需要,李燦他們都換了裝束,一色的平原農民打扮,槍支彈藥斜挎著。
雖然走了一天兩夜的路,疲累和困乏襲上了戰士們的臉,但大家的精神還是飽滿的。
他們第一次來到這平原上,感到異常的新鮮。這裏放眼望去,隻見盡是一塊塊的稻田,一排排的樹木,還有一條條的小河。
剛踏上公路,正準備找個合適的地方隱蔽一下,忽然在公路上,由錦陽向蒼縣飛來了幾匹戰馬,馬上坐著國民黨兵,耀武揚威。
幸而他們躲得快,才沒有被發現。
李燦馬上警覺起來:天呐,真險啊!看來大白天是不能露麵了。
於是,他征求高鬆的意見,決定往回走幾裏,在一個小山包的一片林子裏歇了下來。
李燦放好警戒,命令戰士們好好休息,天黑以後再繼續趕路。
聽高鬆講,到蘆花湖還有六七十裏路。天一擦黑,他們又出發了。
戰士們休息了一天,渾身勁十足,走起路來“唰唰”作響。但無論怎麽趕,你絕對趕不過高鬆。
別看高鬆在山裏沒有什麽解數,但在這平地上卻是行走如飛,看上去似乎很平常,但你得小跑才能跟得上。
一班長郭昆山打趣似地說:“這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一路上沒有遇著什麽阻攔,這支五十多人的小隊伍,在黎明前就趕到離蘆花湖不遠的陳家村。
高鬆對李燦說:“在這裏歇會兒吧,潘西武的團兵經常會到李家村一帶尋釁。為了防止意外,我先一個人去找武鐵匠,找到了就讓她到這裏來會你們。”
李燦同意,就在陳家村住下了。高鬆連忙去找武鐵匠。
李燦因為順利到達了目的地,心裏很高興。馬上就要見到武鐵匠,他很為今後的鬥爭所激動。
他想著一定要在這裏很好地發動和組織群眾,開辟出一塊新的根據地來。
不過他想起鐵英的話,伸了伸舌頭,自言自語地說:“不知這裏的三十多人怎樣了呢?如果都像高鬆一樣,那多好哇!”
他並沒有睡覺,剛到一個新地方,他心裏總是不踏實,覺得小心使得萬年船,沒錯。
“這武鐵匠是個什哩人呢?多高?多大年紀?既是個鐵匠,那一定是五大三粗,說不定也像高鬆一樣生滿胳腮胡了呢!既是領頭的,那就一定有兩下子,不然怎能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