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鐵第七十七章
嚴鐵英握著祖傳寶刀,第一個突入敵群。
她看見敵人於慌急中,擺下的那個梅花陣,決定從左邊攻入,從右側出去。
她將滾雪龍的韁繩往左邊一帶,滾雪龍嘶鳴一聲,衝入敵陣中。
嚴鐵英舉起寶刀,連砍帶劈,已有十多個敵兵死於刀下。
嚴鐵英收住韁繩,滾雪龍一個回兜,兜住了妄圖潰散的敵兵,又一個衝擊,隻聽到“唰、唰、唰……”,敵兵的頭顱像切菜頭一般,紛紛滾落地下。
蘇曼揮著軍刀,緊隨鐵英身後。那些被鐵英殺敗的敵兵,正在驚惶失措的狀態中,猛見又一騎突入,嚇得隻有招架的份,哪有還手的力?許多人成了蘇曼的刀下之鬼。
再看李燦。李燦勇猛得像頭獅子。他身邊有五六個身材高大,騎術武藝都較好的青年戰士,一字排開,互相策應,像狂風一樣卷了過去,又像狂風一樣卷了回來。
敵騎兵營馬營長被遊擊隊的騎兵殺了個措手不及,慌忙招架。他很想依仗數量上的優勢,把遊擊隊消滅。但是麵對遊擊隊的淩厲攻勢,他哪裏招架得住?十幾個回合下來,二百多人的騎兵營已經傷亡了好幾十了。
馬營長這才知道遊擊隊騎兵的厲害。正要收住陣腳,卻見從西北角的樹叢中馳出一彪人馬。他被驚得魂飛魄散,以為來的又是遊擊隊的騎兵。
正在驚魂甫定之際,馬營長卻看清楚了,來的並不是遊擊隊,原來是常連長。這才高興起來,趕緊驅趕部隊,重新投入戰鬥。
可是還沒有來得及交手,嚴鐵英一聲呼嘯,遊擊隊鑽入樹叢中無影無蹤了。
馬營長氣惱極了,緊接著率隊追擊。追了近二三裏地,來到一座土崗上。他想觀察一下動靜,發現不遠處一片林子上空塵頭驟起,愈起愈大,愈起愈大,遮得半邊天都看不見了。
馬營長大驚失色。媽呀,這一定是敵人的騎兵主力。剛才才是一小隊騎兵,就殺得他們手忙腳亂,幾乎隻有招架的份,沒有還手的力。
如果再碰上遊擊隊的騎兵主力,那自己的部隊豈不會損失更大?他收回望遠鏡,扭頭問常連長:“常建,你怎麽看?”
年輕的騎兵連常連長趕緊跟他說:“營長,遊擊隊是有計劃的撤退,我們不可貿然追擊。他們也有一百多騎,看那塵頭,似乎是在向我們這邊急進哩!”
馬營長點了點頭,心想,保存實力要緊。他急急傳令:“往後撤至小河邊,等待後續部隊到來。”
朱庭國和包一天此時也正站在一座山頭上,用望遠鏡向這邊瞭望。
他們剛剛聽到隱約傳來的喊殺聲,嘴裏又是一陣狂笑。但步兵行動得慢。這喊殺聲分明就是朱庭國的騎兵營在與敵人廝殺。
朱庭國雖然是個武夫,但是並不愚蠢。他見突入前麵的隻有他的騎兵營,而遊擊隊的厲害,他從這幾天裏的較量中早嚐到了。
所以現在他既擔心他的騎兵營遭受損失,又不甘心失去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對包一天說:“老弟,你們不是也有騎兵嗎?還不快用上去?怎麽反倒讓遊擊隊的那幾個屌騎兵繼續逞威風哩!”
包一天“嘿嘿“一笑,說:”好的,讓我的騎兵也見識見識。“說著,他吩咐包青傳令郭威和蔣千各率騎兵出擊。他自己則領著部下不緊不慢地跟進著。
……就這樣,一方麵是幾千之眾在後麵緊緊追趕,一方麵是五六十人的隊伍在前麵邊打邊撤。幾乎到處都是槍聲,炮聲,到處都可看到戰鬥的痕跡。
嚴鐵英就是用這種東突西擊的疑兵術,使得敵人全部就範。但事實上,除了朱庭國的騎兵營與遊擊隊真正接觸過外,其餘的不是盲目追擊,就是自相殘殺,追了一整天,連遊擊隊的麵都沒有碰著。
夜幕降臨了,雙方都駐紮下來了。這一夜,少有的安靜。包一天和朱庭國嚴加防範,以備遊擊隊的突然襲擊。然而,遊擊隊卻也沒來騷擾。
天亮之後,包一天與朱庭國對著地圖看來看去。包一天說:“旅座,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朱庭國似乎胸有成竹:“怎麽辦?好辦。繼續咬住遊擊隊不放。”
包一天卻說:“旅座,我認為現在不是僅僅隻在後麵追,而應該拉開大網。驅兵急進。因為離贛江愈來愈近了,徹底消滅遊擊隊的最後時機到了。”
朱庭國對著地圖又沉思了一會兒,才點頭道:“要得!”
這一下,槍聲不絕,炮火連天,真是蔚為壯觀,像勢均力敵的雙方在認真地鏖戰哩!
日落西山時,朱庭國和包一天的各路人馬終於匯攏在一起了。他們令各部各自匯報戰績,因為事先已有明令:論功行賞。
於是,國軍和民團的各路指揮官紛紛報出數字:五十,六十,四十,還有槍械、馬匹;唯獨就是郭威沒有報上。
包一天找著郭威,問他為什麽不報上數字。郭威報告說,他們沒有尋著遊擊隊,當然談不上打傷、消滅之類的話了。
他們隻交上十幾支被砸壞的步槍,這些步槍是不是遊擊隊的,郭威不知道。但是他親眼見幾個中央軍趁混亂在化裝逃跑時,有意將槍摔碎。他要部下撿了來,權當也是戰利品吧!
可是臨到公布戰績時,郭威的部隊名下赫然地記著殲敵五十,還有槍械、馬匹等等。真使他啼笑皆非。他的弟弟郭興當場怒罵道:“真是不要臉的騙子!”
這以後的幾天內,按照朱庭國和包一天的命令:搜索共黨遊擊隊的餘部和零散人員,斬草除根。這是一場浩劫,贛江岸邊的那一帶村莊,頓時被他們洗劫一空。
而這一次,包一天讓郭威率領部隊擔任外圍巡查,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贛江上霧氣重重,仿佛不讓人看清它的真麵目;贛江水嚶嚶嗚嗚,以不盡的哀曲來怒斥這群匪徒的蹂躪;贛江兩岸峭然挺拔,就像蹲著的一隻猛虎,正虎眼圓睜,怒視著這群人類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