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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火鐵第五十一章

  顯然,包一天和朱庭國已經進入了鐵籠山,正在重新調整部署。遊擊隊跳出了他們預設的包圍圈,這在朱庭國看來太不可思議了。


  而包一天呢?他時刻在作著兩種打算:求其成而不完全相信其成。所以,他能在局勢變化了的情況下,仍然牢牢地抓住戰爭的那條繩索,極迅速地將它重新圈攏。


  但是,現在他和朱庭國的圍攻部隊,幾乎全部都壓在沒牛川這條狹窄的山穀裏,連青草坡的那營人馬,也在午夜後趕到了沒牛川。


  同時,包一天手下的兵力有限,而且他也知道和遊擊隊交手不會有什麽便宜占的。


  幾天來,他自已的部隊損失了八九十;胡奎團損失更大,胡奎沒死前在野豬嶺損失了近百人;梁紅玉放在鐵籠口的一個排被吃掉;潘西武的一個先頭騎兵隊也全部喪失。


  而在鐵籠口東,在遊擊隊的交替阻擊戰中,除國軍外,蔣千又把七八十人搭進去了。要真正算起來,恐怕比較完整的部隊也就隻有梁紅玉與潘西武了。


  可是潘西武因為同時要防守白水河一線,帶在身邊的部隊到現在也就不足三百人了。梁紅玉呢,如果不是她誤中遊擊隊的詭計,說不定損失還會大些!何況真要梁紅玉打頭陣,他還舍不得哩!

  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在朱庭國身上,希望堂堂的國軍能出大力圍剿遊擊隊。他向朱庭國講述了鐵籠山區的地理狀況,指出鐵籠山盡管層巒疊嶂,峰迴路轉,林木環繞,然而民團對它的熟悉程度,甚至遠遠超過了遊擊隊。


  而更重要的是,遊擊隊賴以生存的鐵籠山的“家”被毀掉了,老百姓有許多被殺,剩下的,肯定都逃進深山老林去了。


  那朱庭國本就滿心窩火,肥腦袋像個橡皮球一樣發著汗光。聽了包一天的話後,想著在遊擊隊的手裏至少損失了百多的人馬,覺得損盡了臉麵。


  他怒發衝冠,當即命令騎兵營打頭陣,要直壓鐵籠山。包一天向他委婉地提出,遊擊隊既已突破了包圍,那它就不可能還會呆在前邊挨打。如果直壓過去,那它就會往別處逃竄。


  包一天指著地圖對朱庭國說,特別是這個青草坡,那兒已經沒有了部隊,倘若讓遊擊隊探得了虛實,越青草坡過白水河進千佛山,那就麻煩了。


  所以,包一天認為,中路暫且不動,先穩住遊擊隊,再從錦蒼公路調兵進扼青草坡,從錦霞公路調兵增援野豬嶺,待這兩路到齊後,中路再向遊擊隊直壓過去。


  那麽這樣一來,遊擊隊沒有他路,一定會向南逃竄;而向南一直到贛江邊都沒有高山大壑,走向了贛江,實際上是走向了絕路。


  朱庭國起初不同意,他認為這是多此一舉,毫無必要。後來聽了包一天的詳細陳述後,才勉強同意了包一天的計劃,頻發命令,調動部隊。


  現在有必要來介紹一下蔣千。


  前麵我已經介紹過,這蔣千是霞縣人,是在霞縣首富吳漢中的吳家大院裏長大的。他的父親蔣必成是吳漢中的管家,為人處事兢兢業業、和藹可親。吳漢中特別信任他,幾乎把整個家業托付與他打點。


  所以愛屋及烏,蔣千也很受吳漢中的喜歡。蔣千與吳家大小姐青梅竹馬,後來發展到相親相愛,吳漢中並不是一點都不知道,而且某種程度上他也不是非要反對不可。他也希望蔣千在某個方麵能幫到吳家,那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女兒嫁給他。


  但是蔣千不是那塊料,他根本不能保證吳家的安全。這使吳漢中很失望。而也就在此種情況下,吳漢中開始幹涉女兒與蔣千的來往了。到了最後,他堅決拒絕倆人的任何來往。


  後來胡奎代替了他。不僅是代替了他的護院隊隊長,還代替他做了吳晴兒的丈夫。那個時候的他很失落。他有時也怪吳老爺,怪他太不近人情,棒打鴛鴦;但是他又很能理解吳老爺。因為確確實實,當時有很多的勢力都想打吳家的主意。


  吳漢中想保住自己的家業,不得不去尋找一個幫手,而這個幫手既要能確保幫到他,也要能對他,對他吳家忠心耿耿。但是吳漢中也清楚,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如果把那個幫手比作是午餐,那就一定要破費一番。而自已的女兒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那麽蔣千與胡奎的關係呢,始終是處在一種微妙之中。這其實完全取決於胡奎。即使是在吳漢中與蔣必成在世時也一樣。這從側麵也可以看出蔣千這人的品質。不然的話,奪妻之恨,那是不共戴天,怎麽還能與胡奎稱兄道弟起來了呢?

  與胡奎的反目,則是在吳老爺與他父親相繼去世後,胡奎逐漸露出了本相。胡奎是個冷血動物,所以整個人都讓人猜不透。


  在吳老爺在世時就猜不透。吳漢中給了一個護院隊隊長於他,他似乎就滿足了。對於他娶吳晴兒,他所表現出來的是,娶也可,不娶也行。胡奎給人的印象就是,吳晴兒是吳老爺孑特意塞給他的。這也是蔣千不能恨他的原因。


  胡奎想獨霸吳家的財產,後來發展到“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地步。這個時候的蔣千心急如焚。他知道要論鬥心眼,他根本鬥不過胡奎。也是胡奎自已作死,他竟不知天高地厚,與包一天搶三縣聯防總指揮的寶座。


  結果,包一天找到了蔣千,交待他一定把胡奎看死。蔣千就知道胡奎的死期到了。


  胡奎一死,蔣千即把吳雄的遺孀(他的親妹妹)和親外甥接回了吳家大院。吳家才重新平靜下來。


  胡奎一死,包一天就任命蔣千為霞縣民團的團長,率部參予對鐵籠山遊擊隊的圍剿。


  野豬嶺一役,霞縣民團遭到重創,後來隨包一天率部返回鎮天鎮。中央軍撤回,包一天命令蔣千率部奔襲鐵籠口,可惜遭到遊擊隊的頑強阻擊,直到中央軍的一個正規營前來幫忙,他才消停下來。卻又損失了八九十人呐!

  現在,蔣千正率領著部隊隨著包一天和朱庭國的指揮所紮在沒牛川西,也就是車朋率領騎兵小隊消滅潘西武先頭騎兵隊的地方。


  蔣千曾在吳家大院做過護院隊隊長,舞槍弄刀的事還做得來。就是因為沒有好深的謀算,他才會輸給胡奎。如今要他領一團的團兵,盡管也就是一個營多一些的編製,但也是趕著鴨子上架,隻有撲騰的份。


  蔣千心裏有多清楚唦!護院隊是什麽,充其量是對付幾個蟊賊。可是這對付遊擊隊,那就另當別論了。你有幾個扛破槍,壓子彈的人哩?人家中央軍厲害哇!那遊擊隊還不照樣打他個落花流水?

  蔣千現在已不是道聽途說的了。他不僅親眼目睹過,他還親身經曆過,與遊擊隊幹過仗哩!在鐵籠口東,他是第一個與遊擊隊幹過仗的人。他經曆了一生中第一次的戰爭考驗,也是第一次嚐到了戰爭的滋味。


  可是他輸了,而且輸得膽顫心驚。他指揮部下衝了三次,每一次都差那麽一點點就衝上去了。可就是不知咋的,又稀哩糊塗退了下來。衝鋒前幾十人,退回來十幾人,甚至有一次一個人都沒回來。起初他還高興了一陣兒,以為是攻上去了,占領了對方的陣地了呢!

  後來國軍來了。國軍的甘營長真是一個標準的軍人,氣宇軒昂,一看就知道是受過嚴格的軍事培養的人。


  甘營長對蔣千說:“你們哪能打仗?一群烏合之眾罷了。不過倒還不錯,畢竟衝了三次,老兄還是能治軍的。”


  甘營長說的話是刺耳了些,但也是實情。民團麽,又沒有經過嚴格的軍事訓練,也談不上什麽軍紀,什麽戰鬥力,說是烏合之眾,一點也沒誇大,更沒有蔑視的意思。


  蔣千就把自已的人馬往後撤了。他正愁沒法進攻了,若再進攻,他的三百多人都會葬送在這條道上。他又沒有什麽建功意識,他領受戰鬥任務,完全是看在包一天的麵子上,是秉承包總指揮的旨意的。


  可是他看甘營長就有建功立業的意識啦!而且,看他躍躍欲試,磨拳擦掌的勁頭,那種意識還蠻強烈哩!

  然而,盡管甘營長信心十足,他的部隊訓練有素,但也接連受挫。


  甘營長指揮打仗很有一套。他先是用火炮轟(中央軍畢竟是中央軍,像他這個營這樣的炮有三門),他把三門火炮往大道上那麽一擺,炮口直指敵方陣地。這邊擺上炮,那邊衝鋒的隊伍也差不多準備好了。


  甘營長命令開炮。三門炮“嗵嗵嗵”一頓射擊,頓時炮聲隆隆,硝煙彌漫,山搖地動。初次經曆戰爭的人,嚇都會被嚇死了。


  二十幾分鍾的“火力摧毀”一一這是他在那個炮兵排長口裏聽到的,給他的印象特別深。在以後的戰鬥歲月裏,特別是打日本那會,每臨較大的戰鬥,他也經常把這個詞掛在嘴邊。


  但是遊擊隊確實蠍虎,甘營長組織的幾次進攻,都被打退了。那些進攻的士兵,與他的手下進攻一樣,幾十個人出去,十幾個人回來。蔣千估摸著,國軍攻擊的無非是時間長些罷了。


  甘營長顯然被激怒了。一個隻有二三百人的遊擊隊還這麽強硬,他不信,他要繼續進攻。不過這時的蔣千卻長見識了。這個甘營長不愧是國軍主力部隊的指揮官,顯然是受過良好的軍事教育。他即使被激怒,也是怒不形色,隻是把眉宇皺得更緊了。


  後來包一天告訴他,這個甘營長是黃浦軍校畢業。怪不得喲!


  當他們進攻迭遭挫折的時候,朱庭國給甘營長傳來了好消息:將軍坳的那營人馬也即將投入戰鬥,命令他抓緊進攻,拖住遊擊隊的兵力,為騎兵營和蒼縣民團組成沒牛川西防線贏得時間。


  然而,指揮部的願望終究還是沒能實現,遊擊隊不僅突破了鐵籠口,阻止了國軍與民團上千人的左右進攻,而且還突破了騎兵營和蒼縣民團精心沒置的沒牛川防線,已經順利地進入鐵籠山了。


  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潘西武與國軍騎兵營馬營長受到了總指揮包一天和國軍旅長朱庭國的訓斥。因為他們丟了沒牛川西的防禦陣地。


  包一天說,五六百人的兵力竟然阻擋不了一支不足二百人的疲憊隊伍,一個衝鋒就被人家衝了個稀巴爛。朱庭國罵道:你們他媽的都是吃幹飯的,要攻攻不上,要阻阻不住。包一天隻是對潘西武和馬營長訓斥,而朱庭國則連甘營長蔣千也罵上了。


  這樣的訓斥,身為軍人的馬、甘兩位營長隻能聆聽,縱使心中有千般不快、萬般委屈,都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咽。更何況戰況確實不佳,輸也確實是輸了。長官的訓斥不得不讓你口服心服。


  隻是那馬營長與朱庭國關係非同一般,背地裏不免申斥了幾句,說讓騎兵打阻擊,就像用大炮打蚊子,炮彈告罄,蚊子早飛。真要是失了那些座騎,旅座你還不得把我槍斃啦槍斃!當然這些話,馬營長也隻是跟朱庭國說的。


  然而那潘西武可是土匪出身,橫行霸道慣了。他能咽下這口氣?什麽他媽的狗屁防禦陣地,它關我屁事。我以前都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總是我瞅空子打別人,那有別人來打我的?


  潘西武私底下暴跳如雷,但在包一天的麵前卻沉默不語。此種情況甚為罕見。有人就說,爺個帳不買娘個賬不買的潘西武,唯獨隻買包一天的賬,說了你愛信不信?此便是佐證。


  對於包一天來說,他訓斥潘西武是冒了一定風險的。誰都曉得潘西武桀驁不馴,惹惱了他,時刻都會尥蹶子。可是包一天有包一天的想法,對於潘西武這匹野馬,他采取的是剛柔相濟的手法。他覺得一味的順從和包容,也許有一天它真的會傷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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