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幻覺與否
崔嶽嚇的趕忙將頭縮了回來,不自覺的向後挪了一步。
“幻覺幻覺!一定是幻覺!”
崔嶽冷靜了一下,安慰著自己。
再次湊過去一看,廠房裏麵空空如也,機器也早已經停了多時,哪裏有半點人影。
崔嶽長出了一口氣,果然是這樣,都被那個夢的真實嚇出幻覺來了。
崔嶽本想轉身就走,突然想到點什麽,輕輕推開門,跨了進去。
廠房裏除了原料散發出的異味,倒是再沒有什麽別的感覺,幾台機器都安靜的蟄伏在角落裏。
崔嶽徑直走到黃娟生前工作的那台機器旁,低頭仔細查找了一番,並沒有什麽線索。
“我是不是傻了,如果有什麽線索,公安局勘驗現場的那天早都發現了,真是疑心生暗鬼。”
崔嶽剛要轉頭,突然發現機器齒輪正對的地麵上,有些許細微的劃痕,像是用指甲輕輕劃出來的。
輕輕將地麵上的浮塵吹去,水泥地上有些許白印,淡的幾乎察覺不到,隻是幾道不起眼的線條。
崔嶽腦海裏轟的一聲,他突然記起來夢中黃娟在臨死前,手指尖蘸著血畫下的那個古怪的圖案!
主神?
崔嶽驚呼一聲,與夢中的圖像又仔細對照了一下,有些線條居然是重合的。
沒錯!是那個圖案!
夢裏的場景居然和現實中的場景重疊,這不是一起簡單的自殺,而是凶殺!
崔嶽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些事都是真實存在的,黃娟難道也是他們中的一員,信奉主神?
想到這裏,崔嶽已經一身冷汗。
究竟在背後隱藏了多少像黃娟和劉夢然之流,行屍走肉的靈魂套著一個個鮮活的麵具,哪怕是雙手沾滿鮮血,仍然麵帶笑容,享受著主神的光輝……
可是崔嶽沒有察覺到的是……
身後的那堵牆緩緩溢出墨汁般的液體,濃稠詭異。
雪白的牆上漸漸映出來一片墨色人形。
詭異的身形漸漸和牆體剝離,地上粘稠的液體不斷地堆砌,又塌落下去,一步一步朝著崔嶽的方向走來。
詭異的人形被整團黑霧包裹著,黑霧不聚不散,懸浮在它的周圍,與夢中的那團黑霧竟然有驚人的相似之處。
黑霧中緩慢的伸出一隻腐爛的鬼爪,濃稠的液體不斷的滴落下來,眼見著就要搭在崔嶽的肩膀上。
崔嶽半蹲在地上,察覺到身後好像有異動,心砰砰的直亂跳,一動也不敢動。
冷汗都浸了出來,餘光慢慢的向後飄去……
“咣當”一聲!
一束手電強光打在車間的窗戶上。
刺的眼睛不由得一縮。
崔嶽捂著眼睛向後一看,空空的牆壁上有幾個雜亂的鞋印,一切如常。
崔嶽喘著粗氣,整個人簡直要虛脫了。
自窗戶上湊過來一張臉,舉著手電筒。
“喂!你個兔崽子跑這來幹什麽。老子以為進賊了呢!”
崔嶽定神一看,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張叔。你快要嚇死我了!”
張虎繞到車間門口,擺了擺手中的手電筒,沉聲道。
“這麽晚了,你跑這來幹嘛!”
聲音倒像是有些質問的意思。
崔嶽一晃神,急忙隨口說道。
“哦哦,我路過這裏,看見燈還亮著,有些奇怪,就進來看看。”
張虎點了點頭,掃視了一下四周。
“沒什麽事吧?”
“沒什麽事!”
崔嶽心虛道。
張虎招了招手,示意崔嶽趕緊出來。
崔嶽應了一聲,趕忙身子一側,從門裏鑽了出來。
張虎瞪了一眼身後那空白的牆壁,輕輕搖了搖頭。
一伸手,拉掉了電路開關,原本燈火通明的廠房一瞬間沉沒在黑暗中。
“這今晚也不知道誰的班,走的時候連燈也不關,明天我可能好好給他們主任說說!”
張虎晃了晃手電筒,兩人朝著廠門口走去。
“崔嶽,你也別太著急上火的,事情沒有到最後一步,還是有轉機的。”
張虎點了一根紅雙喜,猛抽了一口。
崔嶽點了點頭,默不作聲。
“小夥子人生哪能沒有點挫折的,你以為都是一條大路直到頭啊,如果真是這樣,那人生豈不是太無趣了點。”
張浩指著繁星點點,感歎道。
奈何崔嶽還是提不起興致,對於這個話題更是提都不想提。
“沒事,張叔,無論什麽結果我心裏都承受的住。”
“年輕人嘛,一時的失意算得了什麽?”
張虎繼續寬慰道。
可惜崔嶽身心俱疲,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不能撐得住,失意也總比失命的強。
“小子,喝幾杯?”
張虎指了指值班室。
崔嶽無力的擺了擺手,自嘴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張叔,今晚算了,我累了,先回去了。”
崔嶽執意回去,張虎也不好再阻攔什麽,隻得由得他去了。
崔嶽雖然將腳步已經放的很慢,終究還是到了家屬院門口。
等待自己的也許又是一場暴風驟雨!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在漫漫夜色中,望著黑暗中的崔嶽,笑中帶淚。
“你,你怎麽來了?”
崔嶽望著楊柳的俏臉,心裏不由得一酸。
“傻子,你又不來找我,自然我得來找你!”
楊柳撅著小嘴,腳下的白球鞋輕踢了一下路邊的石子。
“我,我怎麽不……”
崔嶽急忙辯解道,可是一張口,滿腹的心酸卻堵在了喉嚨口,不得而出。
“你怎麽了你,你倒是說啊,每次都是這樣,笨嘴笨舌的!”
楊柳輕歎了一口氣,幽幽說道。
“對了,這麽晚找我有什麽事嗎?”
崔嶽故意岔開話題說道。
“是你有什麽事嗎?昨天找你找了那麽久,你連個招呼都不打。”
“昨晚有點事,出去了一趟。”
崔嶽敷衍道。
“起,我問張浩了,你昨晚一個人喝醉了,這麽大的人,怎麽就不能照顧自己呢?”
楊柳有些生氣道。
“你別聽那個長舌婦瞎咧咧,我真是有點事。”
崔嶽暗罵張浩這個叛徒,隨時隨地都可以將他出賣了。
夜色靜謐,無風無雨。
崔嶽眼神柔軟,就連呼吸都覺得沉重,縱然世界一切慘淡,你也是我眼中不變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