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4章 平衡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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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寧宮內，此刻隻有陳凡與陳憶心父女。


  陳憶心手中還拿著一枚玉簡，這是錦衣衛剛剛送來的密報，陳凡看過之後，才將之交給陳憶心。


  玉簡內詳細的記錄了之前在朝露殿外，一眾大臣們私下裏議論的事情。


  每一句話，每一個語氣，甚至是神態表情，都記錄的十分詳細。


  陳憶心拿著手中的玉簡，隻覺渾身顫抖。


  她從來沒想過，錦衣衛還能這麽用。


  在陳凡離開的這十六年中，錦衣衛其實一直都在被陳憶心所掌控。


  但畢竟是小孩子，對於情報工作的處理，怎麽可能麵麵俱到，因此根本沒有發揮出錦衣衛的全部能量。


  如今陳凡親自給她做了一個示範，陳憶心才終於理解，什麽叫活學活用。


  隻是……


  陳憶心心底裏感覺，如此監視自己信任的臣子，是不是有些不太好，還甚至未免太過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陳凡自然能從女兒的表情中分辨出她此刻的想法。


  拉著女兒的手，坐在自己旁邊，陳凡苦口婆心的教導著：“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麽，但這就是帝王的本質。”


  “你要誰都相信，但卻誰都不能相信，左右這件事的，是平衡，是你心裏的一杆秤。”


  “這一次我的話隻說了一半，我也知道大臣們會互相議論，而算神機與淩飛揚兩人也勢必能理解我的用意，所以，他們兩人被圍繞，也是一個平衡。”


  “作為帝王，你需要在無數件紛雜的事情中找尋出這個隱藏的平衡，並且小心翼翼的維護好，同時保持君臣的平衡。”


  陳凡的訴說，等於為陳憶心推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她從未聽說過，所謂君臣的平衡這個說法。


  其實這很好理解，所謂君臣，君永遠在前，臣，永遠在後，這便是平衡。


  不是說兩邊永遠一樣才是平衡的。


  陳凡習慣說話隻說一半，另一半留給臣子去猜。


  這不是他喜歡賣關子，而是必須這麽做。


  因此每次他這麽做了，都能保證有人能完整的猜出他心中的真實想法，同時在所有人大臣們心中埋下一顆種子。


  有了這顆種子，陳凡的政令才能更好的下達，也更加能在大臣們心中留下不容褻瀆的威嚴。


  這是一門藝術，即便用心鑽營，都需要學習一輩子的藝術。


  甚至即便是陳凡，都不敢說他已經將這門藝術鑽研的絕對透徹，他還有許多需要改進的地方。


  君與臣之間的平衡，國與國之間的平衡，百姓與百姓之間的平衡。


  陳凡老說，作為一名帝王，更像是織布的工匠，用心將一條條絲線，編織成自己想要的圖案，最終得心應手。


  這便是他對平衡之道的理解。


  如今，陳憶心甚至可能連一個初級的逐織布工匠都算不上。


  但她有一個合適的人引導，相信在未來，陳憶心終究能成長為與陳凡一般的人物。


  隻是需要時間，需要精心的打磨與栽培。


  不過這不要緊，陳凡回來了，他有更多的時間教導自己的女兒。


  同時也有能更多的時間，將自己一聲所學，傾囊相授。


  隻是一種來自血脈的傳承，同時也是一種平衡。


  大陳，不可能永遠隻有陳凡，陳凡也不可能永遠領導大陳。


  未來，必須要出現另一位更加傑出，更加強大的帝王出現，為大陳灌注新鮮的血液。


  也讓這個世界，再一次煥發生機。


  陳凡從他的小憶心身上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自己為人父的驕傲。


  所以，他才會不遺餘力的推動這件事情的發展。


  當然這一切，必須是要建立在小憶心自己也樂見其成的基礎上。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一切發展的都十分不錯。


  陳憶心漸入佳境，跟在陳凡身邊，如一塊海綿，不斷吸收著對自己有幫助的營養。


  遲早有一天，她能追上陳凡，甚至是超越的。


  陳凡堅信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