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6章 殿試（一）

  清晨，晨光叫醒了沉睡一夜的京城，大街小巷再一次恢複往日的生機。


  街道上行人開始多了起來，並且不時有身穿長衫的學子，朝著皇宮方向行去。


  今日，便是殿試開啟的日子了。


  有資格參加殿試的學子們，都在昨天接到了皇宮方麵的通知。


  囑咐好進宮的時辰，以及臨時培訓了一下見到帝王之後的禮儀。


  道路兩旁，已經有聰明的小商販們開始擺攤。


  販賣的都是一些討巧的東西，比方說大吉大利符，還有什麽心想事成傘。


  以及傳說中帶在身上無論做任何事情都能無往而不利的玉佩，等等等等。


  總之就是一些討采頭的東西，誰都知道不可能又用，但卻有忍不住買上一兩個讓自己安心。


  畢竟這一次史無前例的科舉，可謂牽動了整個大陳年輕人的心髒。


  誰都想憑借此次機會鯉魚與龍門，至此搖身一變，成為陛下麵前的紅人。


  隻是可惜，如今陛下並無女兒，若是有的話，走運被奉為駙馬，怕是做夢都能讓人笑醒吧。


  “李兄，怎麽著你也要買這心想事成符嗎，這可不便宜啊，你連衣服鞋子都買不起了，還要買這種東西？”


  在一個小商販攤位前，三五個聚集的學子正衝著一個身穿麻衣草鞋的青年調笑。


  論著裝，被成為李兄的麻衣學子與旁人半點不能比。


  看著就是生活困頓之輩。


  但即便如此，他卻並沒有半點為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整個人雲淡風輕，絲毫不將旁人的取笑放在眼裏。


  他隻是衝著買符籙的小商販拱手一禮道：“這位店家，你所在之地乃是皇家官道，往日裏是嚴禁擺攤的，我勸你還是盡早收攤吧，不然一會錦衣衛的人來了可不太好。”


  店家聞聽此言，本來堆在臉上的笑臉立刻不見了，惡狠狠的看向麻衣青年，沒好氣的說道：“你是從哪冒出來的，我在這擺個小攤犯著你什麽事了，哪涼快哪待著去，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一身粗布麻衣，算個什麽東西！”


  “我不是東西。”麻衣青年依舊淡然，神色中無比緩和，不見半點動怒：“在下李森，隻不過是一介庸庸碌碌的庶民而已。”


  “但即便是庶民，在下也知道何為法度，朝中有法度明文規定官道旁不準擺攤，有專門的坊市供人交易，店家在我勸說之下仍不思悔改，明顯已經觸犯法度。”


  這個李森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依舊在據理力爭，一臉的鄭重其事。


  值錢旁邊幾個取笑他的學子，見狀哈哈大笑，眼中滿是化不開的嘲弄。


  “李森，你口口聲聲說法度，那麽我來問問你，法度重要啊，還是人情重要？”


  “當然是法度，國家刑法，至高無上，容不得任何人褻瀆！”


  “那好！”學子依舊在咄咄逼人：“李森你告訴我，若你此番殿試被陛下選中，治理一方百姓，但是你家人卻橫行跋扈視法度如無物。”


  “你捍衛法度，則失去孝義，袒護親人，則目無王法，我且問你，你該如何選擇？”


  麵對這樣的刁難，李森絲毫不懼，立刻回答道：“首先，我李森一介孤兒，不存在你所說的違背孝義之舉。”


  “但若這件事真的發生了，我定會維護法度，之後以此殘身，成全孝義！”


  “君王犯法，與庶民同罪，此為法度，任何人不得妄圖挑釁法度，否則必將接受懲罰！”


  一番話說完，擲地有聲，李森的狀態，引來不少人圍觀。


  那幾名嘲弄他的學子見狀，麵色通紅，自知說不過李森，急匆匆離去。


  至於那抱著僥幸心理的小攤販，沒過多久也引除了錦衣衛的到來，直接沒收一些東西，將人趕走。


  這一切，都沒有在李森心中泛起任何波瀾，他抬頭望向遠處那巍峨的皇宮，暗暗握緊雙拳，大步流星的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