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遺物
韓展延把蘇染晴帶到了嬌嬌與雷諾的那裏,海風有些大,把她的秀發都吹起來。這個地方還沒有開發,有些偏,路也不好走,更不好找。韓展延扶著她一路往前走,他想停下來休息,可是她卻不想停下任何一刻。
她已經失去得夠多了,她不想再浪費時間。
嬌嬌跟雷諾見到了他們便向他們揮手,蘇染晴馬上衝了過去,可是沒走幾步便被草拌倒了,手也被長刺的植物刺破了。
韓展延馬上把她扶了起來,嬌嬌也跟著跑過來對著她說:“你沒事吧?”
蘇染晴把血擦到手上搖頭,手再痛都不如心痛,這些傷又算得了什麽呢?
她加快速度走到了雷諾的麵前,那個行李箱她認得,是他們度蜜月的時候買的,顏色還是她先的。行李箱被打開著,裏麵的東西很簡單,是一些日常用品。她蹬下來拿起,上麵的那一件襯衫是她做的,麵料還是她專門從米蘭拿回來的。
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這時候從襯衫裏掉下了一個東西,雷諾伸手去把它撿了起來遞給蘇染晴。
她接過,是一條項鏈,他們吵架之前,她在網上見到了便跟他提過想要,卻沒有想到他那麽快便從國外訂回來了。
本來他們真的很幸福,可是現在卻天隔一方。
她抬頭看著天空,一陣雨層被風吹了過來,天色有些微暗。她的眼淚被風打幹,可是她的心依然還在滴血。
她站起來收拾好行李箱,然後提了起來。箱子泡過水還沒有幹,比原來的重很多。
韓展延走了過去對著她說:“我來幫你吧!”
她沒有說話推開了他的手繼續往前走,他想追,卻被嬌嬌攔住了。
“現在的她誰也說不了,我們在後麵跟著她別讓她受傷就可以了。”
韓展延無奈地點頭,看著蘇染晴跌跌撞撞地把行李箱搬到了上麵的馬路上,一路上跌了那麽多跤,她卻沒有說一句話。
蘇染晴把喬淩宇的行李箱搬回了裴家,她把自己關了起來一整天,誰叫都不肯出來。
裴鳳在外麵站著,韓展延對著她說:“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試著叫喬家的人還有嘉元過來看看可不可以?”裴鳳接著又說,“但是如果嘉元知道他爸爸不在了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得了,才剛認回的父親就這樣沒有了。”
“你也知道,嘉元並不是染晴的親兒子,那麽也不是喬淩宇的。”
“我相信嘉元是。”裴鳳堅定地說,“有些感覺我也不懂如何解釋,那個叫喬歌的孩子我見過,我不相信他是染晴的孩子,盡管是長得特別像。”
韓展延沒有再說話,轉身走下樓去了。
裴鳳歎了一口氣,她不知道她這樣做對不對?但是她卻相信她的女兒可以走得出來。
裴鳳下樓之後通知了喬家的人,喬父喬母都來了,但卻沒有把裴嘉元帶過來。他們堅信喬淩宇不會就這樣死了,他答應過喬父會把喬家老宅保住,他還沒有做到他不可能死。
喬母敲了一下蘇染晴的門說:“染晴,讓我進來可以嗎?”
裏麵沒有任何聲響,喬父又說:“染晴,我有些事想跟你說,你快出開門啊!”
叫了很久都沒有回應,喬父跟喬母互看了一眼,他們試著聽裏麵是否有聲音,可是還是沒有聲響。
喬母馬上下了樓對著裴鳳說:“親家,你要不要叫人把門踢開,我怕染晴她會……”
裴鳳愣了一下,蘇染晴在裏麵也太久了,而且一點動靜都沒有,想想她也怕了,馬上把保安叫了過來撞門。
很快門被撞開了,他們衝了進去房間裏麵沒有見到蘇染晴的蹤影,裴鳳走進浴室,整個人都愣住了喊道:“染晴,你怎麽那麽傻啊!”
蘇染晴坐在地上抱著行李箱,另一隻手全都是血。人還迷迷糊糊的,咪著眼看著緊張的裴鳳說:“媽,我想跟淩宇一起去。”
裴鳳哭了起來,屋子一下子亂成一團,而她的眼前一黑,她想她很快便可以看到喬淩宇了,嘴角輕輕上揚。
蘇染晴當晚被送到了醫院,裴鳳一刻都沒有離開,喬父回去了看裴嘉元,喬母也留了下來。好在救得及時,命總算撿了回來。
喬母對著裴鳳說:“以前我覺得他們不適合,染晴的脾氣不夠圓滑,很多時候我都會有些受不了。但是其實他們是最好的,至少感情特別真。”
裴鳳也點頭,她也覺得其實他們兩個的感情比誰的都好,好得有些讓人羨慕。
“以後我會好好對染晴的。”喬母接著又說。
裴鳳笑而不答,此時蘇染晴還沒有醒來,但嘴裏卻一直叫著喬淩宇的名字。
天氣變冷了許多,最近天氣變化有些大,就好像人心一樣。
陌晚甜接到消息也跟著韓展延來了,她走進病房看到此時的蘇染晴心裏不知道為何卻覺得特別痛快。她抬頭又看了一眼裴鳳,心裏偷偷地做了比較,果然真不別人。
韓展延坐到了蘇染晴的身邊有些心疼地看著她然後抬頭對著裴鳳說:“她怎麽可以那麽傻,早知道那時候我就不陪她去拿喬淩宇的遺物。”
“那不是遺物,淩宇一定還沒有死的。”喬母馬上反駁地說,“我知道,現在還沒有把人找出來,可是一天不見屍首,我是不會相信我的兒子死了的。”
韓展延不說話,他不會跟喬母爭論,而且喬淩宇的死確實讓人很難接受。
“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好好地活著。伯母也是染晴也是。”陌晚甜這時候開口說,“隻要好好活著才可以等到喬先生回來不是嗎?”
喬母點頭:“如果染晴也會像你這樣想就好了,我們會等到淩宇回來的。”
喬母說完不由地抹掉了眼淚,雖然她自己這樣說,可是卻連自己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這一切。
裴鳳歎了一口氣,伸手去摸著自己女兒的臉。她的命苦,卻沒有想到她女兒的命也是那麽的苦,這一切都是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