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雙雙震怒
轉眼，八月十四日，臨近中秋佳節。
黎戩夫婦一大早就要進宮給黎皇問安，季廣閑來無事，也死皮賴臉的跟著去了。
乾清宮內，黎皇臉色憔悴，精神不佳。
這本沒什麽，黎戩和慕容秋雨隻當他是沒休息好，並未多在意。可是季廣卻連看了黎皇好幾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季少將軍作何這樣看著朕？”黎皇笑看向季廣。
對於季廣，黎皇之所以喜歡他，是因為此人心胸豁達，性格寬厚。
他是黎戩的救命恩人，是用詭計證明了黎戩夫婦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在一定一定程度上，黎皇不但欣賞他，還很感激他！
季廣聽到黎皇慈愛的詢問，麵色一囧，反倒是不好開口。
黎戩斜眼瞪他，很不給麵子，“有話就說，別墨跡，跟個娘們兒似的！”
季廣嘴角抽了一下，才如實回應道：“黎皇陛下麵色憔悴中染著一點烏青，隱有中毒之象。若身邊有可信任的太醫，不妨喚來查證一番！”
聞言，黎皇麵色一僵，黎戩和慕容秋雨也雙雙神色凝重起來。
季廣撓撓頭，“也許是我猜錯了！畢竟，我們家望聞問切最厲害的是祖父。”
他隻是外科醫生，最擅長的是動刀子。不過，黎皇麵部表層下的烏青之色……
黎皇這會兒麵色已經緩和下來，“季少將軍猜測的不錯，朕的確中了毒，太醫一直在調理！”
黎戩和慕容秋雨知道，黎皇口中的毒是指什麽毒。
之前皇後慕容穎給黎皇的安神香中放入劇毒，每晚焚香時黎皇都被劇毒侵蝕五髒六腑。前陣子最嚴重的時候，黎皇一咳嗽就嘔血。
好在有陳太醫幫忙調理，現今雖然沒有清除餘毒，但是已經不再咳血了。
季廣聽聞黎皇中毒的原因和調理的過程，臉上的神色卻是越來越凝重了，“黎皇陛下，我想我必須見一見這個給你調理的太醫了！”
這話，隱含著另一個潛台詞——你的太醫有問題！
黎皇是絕對信任陳太醫的，宮中太醫那麽多，可是醫術高明，絕對忠誠於黎皇的，陳太醫是唯一的一個。
也正因為如此，上次懷疑慕容秋雨與黎戩是兄妹之時，黎皇才會讓陳太醫幫忙取血做滴血驗骨。
所以，季廣的質疑黎皇並不認同！
不過，黎戩和慕容秋雨跟季廣相處的時間長，知道他不是妄加斷言的人。這便勸解黎皇喚陳太醫過來，沒有問題就算了，有問題也好盡早杜絕。
少頃，陳太醫拎著藥箱來到乾清宮。
季廣與之圍繞黎皇的現狀展開醫者之間的交流，陳太醫更是在黎皇允許下，拿出黎皇這段時間養身子的藥方。
“藥方沒有問題，但是黎皇的身體問題很大！”季廣總結了一句，與陳太醫繼續深入交流。
最終，陳太醫被季廣危言聳聽的言論驚到，帶著黎皇到屏風後檢查身體，而後放了半碗血。
接下來的時間，便是季廣和陳太醫研究黎皇血液了。
黎戩和慕容秋雨陪著黎皇坐在桌前閑聊，等待驗證的結果。
三天前四王府那場大火，黎皇知道定是慕容秋雨做的。
慕容秋雨也沒打算隱瞞黎皇，如實告知。那日袁心瑤設下連環局，賢妃和袁丞相都參與其中，黎泰更是發揮不小的作用。
如果一切水到渠成，有一個環節出了問題，慕容秋雨輕則被誣蔑與季廣苟合，重則成為殺人凶手。不論輕重，下場都是死路一條！
相比之下，她隻是禮尚往來的給四王府放了一把火，讓對方承受一點財產損失，已經算是夠仁慈了。
慕容秋雨不確定黎皇會否生氣，畢竟黎泰是黎皇的兒子。而她不過就是一個兒媳！
但是，她要明確自己瑕疵必報的態度。任人欺負，不是她的風格。
她想讓黎皇明白，這次的事情隻是一把火燒之。下一次，她沒這麽心軟！
黎皇聽完慕容秋雨的話，輕歎了一口氣，“哎！生在帝王之家，爾虞我詐是免不了的。都是朕的兒子，朕不想看到你們手足殘害。
泰兒那孩子，骨子裏愛耍小聰明，愛算計別人。可是比鬥狠，比毒辣，他真不是老七的對手。”
這一點，黎戩不否認。黎泰隻是有一個會謀算的好母妃，不然指望他自己，定是一事無成！
黎皇張張口，似乎還想說什麽。
這時，季廣和陳太醫神色凝重的走過來。
“怎麽樣？”黎戩關切的詢問出聲。
陳太醫麵色沉重，臉上滿是愧疚，“皇上，的確是中了一種新毒！
此毒在催發皇上體內餘毒的侵蝕程度，卻又能很好的避免咳血症狀。
它與之前的餘毒交相輝映，一個悄無聲息的侵蝕皇上的五髒六腑，一個毒入血液侵蝕骨髓。
怪隻怪微臣疏忽大意，隻顧著調理皇上的咳血之症，不曾留意到這隱晦的一麵！”
季廣立刻安撫道：“太醫不要這麽說，這件事怪不得你。你終日麵見黎皇陛下，他體表有淺薄異象你定是看不出！況且，此毒應該是就近被投下的，連我之前都沒有發覺！”
“朕，中了什麽毒？”黎皇猶豫片刻，遲疑的詢問出聲。
季廣和陳太醫相視一眼，麵色越加不好看，“查不出！隻能肯定中毒時日不長，毒性快而猛烈！”
黎戩和慕容秋雨雙雙震驚，連季廣和陳太醫都查不出中了什麽毒？
黎皇擰眉，倒是第一個恢複平靜的人，“這毒可會危及生命？”
陳太醫不敢吭聲，季廣咬咬牙，直白解釋道：“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兩種毒遍布了您整個身體內部。暫時，不會危及生命。但是，會拖垮掏空您的身子！”
季廣用詞斟酌又斟酌，但是黎皇還是聽懂了對方想表達的深意。
毒藥拖垮了他的身子，並且隻是暫時不會危及他的生命。如此說來……
“朕，還能活多久？”黎皇問的更加直白起來了。
黎戩張張唇，想說父皇會長命百歲。可是話到嘴邊，生生止住了。
季廣深呼一口氣，語氣染了幾許同情的悲色，“最多……半年！”
“半……”黎皇狠狠的閉上雙眼，隱在長袖下的雙拳攥緊了。
最多半年，那也就是說，也許他三五個月內就會死？
慕容秋雨也是心中一咯噔，前世黎皇斃命於天和二十九年。可現在，才天和二十六年……
看來，她重生逆天改命的同時，也改變了其他很多人的命運。
隻不過……
“父皇因何會中此奇怪的劇毒？如果查找出中毒的根源，找到解藥，是不是就不會有事了？”慕容秋雨急切的詢問出聲。
季廣肯定的點頭，“這是當然！”
他不會當著黎皇的麵說，就算有解藥，黎皇也活不長久！
慕容秋雨見季廣如此肯定，心生幾分希翼。
黎戩更是焦急的詢問起黎皇和陳太醫，甚至是安德祿，最近有沒有發生可疑的事情。
此前慕容穎給黎皇在安神香中下毒得手後，黎皇便越加謹慎小心起來。不論是飲食還是貼身的衣物，都是絕對的心腹一手安排。
這方麵中毒，不可能！
至於黎皇所吃的藥物，都是陳太醫一手調製並親自熬煮，絕不假手他人，更沒可能遭人投毒。
一時間，問題變的匪夷所思起來。
“皇上，微臣有個想法，不知道當不當說！”陳太醫在一旁，猶豫著開了口。
黎皇擰眉，“說！”
陳太醫訕訕說道：“微臣想，如果飲食衣物都不能投毒，那似乎就隻剩下……男女情事了！
有些毒，通過異性也能傳遞。不過，這樣似乎說不過去。因為若是真的，對方也會中毒！”
安德祿聽到，驚的倒抽涼氣，“皇上已經很久沒有與後宮妃嬪……這不可能！”
“誰說不可能？安公公忘了，慕容馨兒是怎麽當上惠妃的？”黎戩問這話時，眸底迸發出陰冷的戾色。
如果當真是慕容馨兒給黎皇投了毒，那她可真該千刀萬剮了。
慕容秋雨一口否定道：“七爺，不可能是她！那個女人我太了解她了，她最愛惜她的狗命。”
“秋雨，她是周靖寒設計之下獻給父皇的。”黎戩如此陳述，越發覺得慕容馨兒嫌疑最大。
“周靖寒那個人奸詐無比，沒準兒慕容馨兒也被蒙在鼓裏，根本不知道自己體內被下了毒！”“……”慕容秋雨啞然。這麽說，倒是很有可能！
夫妻二人齊齊看向黎皇，雖然身為子女不該與長輩探討這麽私密的男女情事。但是事關黎皇安危，他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黎皇麵色平靜，聲音肯定的說：“是她！隻能是她。”
“可惡！”慕容秋雨一拍桌子，騰地站起來撩出乾清宮，縱身朝惠妃的寢宮飛奔而去。
“慕容！”季廣驚呼出聲。
黎戩按住季廣，沉聲說道：“讓她去吧！”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慕容秋雨對慕容馨兒有多恨，對黎皇有多愛戴。出了這種事，別說慕容秋雨淡定不了。就連他，都怒火中燒……
惠妃的寢宮，此刻正上演著香豔的大戲。
假扮鳳兒的荊風本來是服侍慕容馨兒更衣的，可是衣服沒穿上，倆人卻摟抱在一起滾到了床上。
荊風能給予慕容馨兒的，是一雙手帶去的安撫。雖然滿足不了慕容馨兒的饑渴，但是卻也能小小的緩解她的生理需求。
兩個人衣衫盡褪，正你儂我儂，反鎖的內殿門轟的一聲被人從外踹開。
“啊！”慕容馨兒驚呼一聲，慌忙拉起被子遮住她和荊風赤果的身體。
慕容秋雨一身戾氣衝進來，看到床榻上刺眼的一幕，雙拳‘咯吱咯吱’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