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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無奈辭職 (修改)

  項目突然中斷了。寧檬當然知道這中間肯定出了什麽問題,否則,天翔不會不兌現合約金。


  打電話給家誠,他沒接了,她隻好發了短信給他。過了一會兒他才回了電話過來,聲音有些疲憊,“寧檬,有件事情有點複雜,最近我也在調查以前的項目,CK應該會有些問題,而且牽涉的人很多。”


  想問小迪,那個家夥看到她,更是三緘其口。


  過了幾天,家誠打了電話過來,“天翔那邊已經正式提出訴訟。今天法院的人也過來了,估計一會兒我也會接受審問。不管出了什麽事情,你千萬要冷靜,不要過於擔心。相信我,會沒事的。”


  陸凱也打來了電話,過問這件事情。寧檬隻好照實回答,掛了電話之後心裏頓時沉甸甸的。


  這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關於天翔和CK的合作,公司開始有一些風言風語。


  管弦不想接見她。不是外出就是在開會。


  好不容易等到他進了辦公室,寧檬緊跟著推門而入,後麵跟著一臉緊張的小迪。


  “你這是做什麽?”管弦聲音涼涼的。


  寧檬走到他跟前,瞪著他說,“CK的問題我可以不問,可是陸家誠完全不知情,為什麽連他也一並起訴?”


  管弦靠在椅背上,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這是公司的決定,我沒有義務向你解釋。”


  看著他們劍拔弩張,小迪接到了管弦的示意,識趣地退了出去。


  寧檬氣得無話可說。


  管弦挑了挑眉看著她,“寧小姐,這裏是天翔,你不管怎麽說也算是客人,無論如何你都應該先敲門才進來。”


  寧檬訥訥地說了一句“抱歉。”


  管弦請她坐下,又說:“CK有問題是事實,而陸家誠是CK公司的技術總監,按理他應該對所有進口的貨品把關,但是他沒有做到。而且,究竟有沒有責任,法院審查結束自然會有定論,不是我說了算。可是,我倒是想問問你,你這樣為他說話,究竟是憑著什麽身份?”


  他的語氣依然是慢條斯理的,可是她聽得出來,話裏已經帶著怒意。


  寧檬隨口答道:“我能憑著什麽呀?他是我同事,又是我幹哥哥,我自然想為他洗脫罪名。”


  “你和他何止是這樣的關係,在雲海的三年,誰都知道你和陸家誠出雙入對,不是嗎?”


  “我……那不過是……”寧檬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但遲疑的態度反而讓人更確定。


  管弦的眼神瞬間暗沉,聲音冷得象結冰,“果然如此。”


  寧檬突然腦子白光一現,瞪著他說,“你調查我?”


  “這個很重要嗎?” 管弦冷哼了一聲。


  沉默。寧檬嘴唇微啟,想爭辯什麽卻也始終沒有開口。氣氛有點緊張,兩個人便僵持在那裏。


  片刻之後,寧檬想起她的任務沒完成,才緩緩說:“陸家誠是因為我才來申城,之前他對公司的情況不夠了解,接手這個項目時間倉促,監督不到位也是可能的。我隻是希望管總能夠網開一麵,撤銷對他的起訴。”


  寧檬盡量心平氣和地說完,安靜地坐在那裏。


  管弦聽完深吸了一口氣,說:“好,我可以不起訴,但是你必須回天翔上班。”


  “為什麽?”她愣了愣,剛想拒絕,又聽到他說,“反正CK倒了,你再呆下去也沒意思,而且從就業方麵來說,天翔集團遠遠比CK來得有前途,你又何樂不為呢?”


  有前途她也不一定要來呀。


  寧檬想了半刻,才點了點頭。剛準備起身的時候,又聽到耳際傳來一句話,“還有,和陸家誠分手吧。”


  分手?他們從來都沒開始過又談什麽分手。既然調查了,為什麽不索性調查清楚。理他這種神經病才有鬼。


  她鬱悶得轉身就走,順帶把氣發泄在門上。


  管弦看著重重合上的門,火一下子蹭地冒上來,手一揚,文件夾瞬間狠狠地摔在了牆上,他看著紙張亂飛,心亂得象一池風中微波起伏的秋水。


  小笛最是迷茫。她剛看到寧檬風一樣地出來,眼裏象要噴出火,嚇了一跳剛起身,女人已經旋風似的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刷地關上門。她鬱悶地轉身看向總裁辦公室,那裏又突然嗙的一聲,似乎有什麽東西被砸在地下。


  天呀,這就是所謂辦公室地震嗎?

  半個月後,CK內部已經重新洗牌。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一些員工來來去去實屬正常。寧檬趁機請辭,新來的總裁劉淩客套地婉留了兩句,大笑一揮簽下了字。


  新上司不用舊上司的身邊人,這是職場定律之一。可隻有寧檬自己才知道,對林婉如來說,她連一個普通員工都不算,不過一顆棋子。


  畢業三年,生活冷暖,她不是這一天才感受到,也沒什麽可糾結的。


  一個星期之後,她到天翔集團報告。這是她答應讓管弦網開一麵的條件,她必須做到,至於另外一項,前提首先就不成立,所以也不必遵守。


  小迪衝到樓下來接她,舉著雙手歡呼,“早就該回來了,你知道嗎,你不在的這三年,我對那些飯菜,胃口越來越不好。”


  原來她大小姐沒食欲,她是用來治療她節食後遺症的道具……哼,左右不過是個陪吃的。


  可是她並沒有回秘書室。這是她自己提出的要求。因為當時隻是答應管弦回天翔,才沒說非回到秘書室不可。而天翔這麽大,隻要不天天見麵,其實想一想,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輕車熟路不說,高薪高酬偶爾還可以和老板發發飆,這樣的工作,上哪兒去找?

  那麽多部門,她挑了市場部。當初楊鳴非到市場部的那一番評悉還印在她的腦海裏。


  可是到了之後,她有點後悔了。因為玫琳早就離開了外聯到了市場部,兩人辦公室一牆之隔。但不過不幸中的萬幸,兩人分屬不同,她在一部,寧檬在二部,一部和二部向來是死對頭,競爭在所難免。


  快下班的時候,康經理把一疊資料放她桌麵上,叫她送給管弦。


  寧檬訥訥地說,“能不能讓別人去,我手頭上還有工作沒完成。“


  “那就忙完了再送去吧,管總說他會很遲才下班,一點兒都不急。”康經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寧檬看著那資料,足足猶豫了十幾分鍾,直到辦公室空了,門口響起了敲門聲,她扭頭一看,是孫陽助理。


  “寧檬,管總讓我下來請你。”


  “好的,我就上去。“寧檬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匆忙抓給桌上的資料,順便提了挎包跟在他後麵。


  電梯丁當一聲,停下了。她走出電梯環顧四周,看著這個曾經無比熟悉的一草一木,心裏不由地一陣酸楚。


  很多時候,愛情是一道傷。傷口深埋在心底,盡管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再流血,碰觸到了依然會痛。對於寧檬而言,林子奕是那道傷,管弦又何嚐不是。那段淩亂而痛苦的記憶裏,兩個名字交替出現,一刀一刀淩遲過她的心。


  林子奕在她離開前夜說:“寧檬,你一定要好好的。”


  管弦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寧檬,你答應我,永遠都不許再欺騙我了。”


  此時的他,彼時的他,一前一後鬆開了手。或許就是從那時起,她的心,飄搖得再也沒個落處。


  大廳內暈黃的燈照在寧檬眼裏,令她沉睡的心意忽然複蘇,此時才發現:傷痕沒能被時間淡去,依舊如故。刻意陳封的心事從踏進這裏時已被悄然喚醒,她到底還是欠缺勇氣,想到要見他,竟然讓她無措。


  孫陽助理見寧檬怔在那半天沒動,以為她不知道管弦的辦公室在哪兒,善解人意地問:“需要我帶你過去嗎,寧檬?”


  她抬頭,猶豫了下,說:“能不能麻煩你把東西轉交給管總……”


  “你來了。怎麽這麽晚,都等你半天了。”淳厚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口氣雲淡風輕,似乎是故作輕鬆,仿若朋友般,可是坦蕩的語氣,帶著不意覺察的小心。


  寧檬不轉身也知道是誰。


  “管總,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要不我就先下班了。”孫陽轉身與管弦打招呼。


  管弦看著寧檬,輕輕點了點頭,“你走吧,老王會送我回去的。”


  孫陽很識趣,對她笑了笑,安靜地走開了。


  寧檬抿了抿唇,轉過身微笑,笑容清淡。她以為她將情緒隱藏得很好,實不知這樣一句生疏的話語卻已泄露了她全部的心思,麵對他,她有些緊張,或許,還有些害怕,至於在怕什麽,或者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抬頭望著他,寧檬把資料遞上去,說:“管總,康經理說你有一個非常急的資料,所以我就給送過來了。”


  她稱他管總?他苦笑。時光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她剛來公司上班的時間,那時她見他,也會客氣地頷首微笑,稱呼他一句“管總”,然後輕盈走過。後來,她生氣的時候直呼他的名字,輕淺的聲音聽在他耳中有一種很甜美的感覺。


  但是此時此刻,她臉上寫著雲淡風清,大概這就是她的梳離辦法,想用禮貌的微笑掩去了一切,告訴他,其實他們之間什麽都沒有,即使有也已經沒有,因為她不想現一次犯同樣的錯誤,再一次走進他的世界。


  管弦手伸到半空,卻沒有接那資料,隻是錯愕望著她。眼前的女人雖然麵容已變,但是那眉眼依舊如昔,清新明麗,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樣。如果,如果她看他的目光不那麽疏離,也許他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想到這裏,他嘴角一彎,歎了口氣,“也是,你倒是拎得清呀,寧檬……”說完又在心裏補了了一句:寧檬,我給你時間了,當年我願意等你走出陰霾,可如今機會來了,他覺得自己又等不了,怕再等下去她就真的走遠了,如此消失。


  寧檬凝視管弦,他語氣裏隱隱的怒意讓她眼眶驟熱,再也不敢看他一眼,隻好硬把資料塞到他手中,低聲道:“資料給你了,我先走了。”


  管弦抿唇看她一眼,目光漸漸溫柔,在心底又深沉地歎了口氣。他這是在幹什麽?好不容易把她等來又要逼走她嗎?知道她今天上班,一整天他都坐立難安,後來想了個辦法讓她過來和他見麵…….

  見她遲遲未來,他隻好讓人下去請。在她過來之前,他已在站窗前發呆了足足十來分鍾,如今見麵,卻是如此地尷尬。


  “天黑了,我送你。” 不是征求她的意見,管弦轉拿起鑰匙走在她麵前。當然誰都知道這隻是借口,但有時候男人與女人之間的交往就是需要這樣的借口,順其自然,水到渠成,故事才可以延續。


  他徑自往外走,寧檬隻得跟在後麵,遲疑了下,她固執地說:“管總,不用麻煩你了,你忙你的吧,我自己開了車過來,一會兒我自己開著回去就行。”


  “一定要和我這麽客氣嗎?對於一個老朋友,你今天你能重新回到天翔集團上班,我不是應該表示表示嘛?”管弦頓了頓腳,接著說,“或許你在擔心什麽?”


  “有什麽好擔心的。”寧檬不想被他吃定。


  他嘴角一彎,笑著說,“那就好了,你放心,不過就是送送而已。”其實,他不介意再多等些時間,但不代表他打算繼續隱身下去。這個女人,比他想像中頑固。可是他的心也和她一樣頑固,要不然,為什麽這麽多年他非她不可呢?對於這個問題,他已經問了自己千萬遍,答案還是茫然。


  寧檬站在那裏,見他眼晴眨也不眨地盯著她,渾身透著危險的氣息,張了張嘴,剩下的話都吐回去了。眼前的男人漆黑的眼眸裏有熾熱的火若隱若現,她疲憊的心又開始跳得很快,既慌亂又無措。


  夜有些涼,吹在身上瑟瑟的,寧檬不由打了個輕顫。


  “為什麽不多穿一點?難道你也開始學那些姑娘,隻要風度不要溫度?”管弦掃了她一眼,輕聲嘀咕幾句,然後很自然地脫下自己風衣裹在她身上,想要握她的手卻又忍住了,突然覺得懊喪,於是大步向停車場而去。他告訴自己,再等等吧,如今這樣,能看到她,知道她在身邊過得很好,自己也就知足了。


  深色的風衣帶著他特有的男性氣息,久違了的熟悉,寧檬下意識深呼吸,緩緩跟在他身後。


  她不否認自己對他的眷念。在內心深處,她渴望他的溫暖,渴望他的愛。隻是自己那顆漂泊的心,終究傷痕累累,這幾年,她經曆過各種各樣的場合,聽過的太多,看過的太多,從外形到內心都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不再是當年青澀無比的小女生了。對於愛情,她是真的怕了。有時候她不禁會懷疑,世界上到底有沒有所謂的天荒地老。


  “一起吃飯吧?”管弦問。


  寧檬剛想拒絕,手機就響了,聽出是老媽的聲音,突然覺得心定了不少。老媽和她嘀咕今天有誰送了她家一隻大甲魚,催她早點回家吃飯。放下手機,她扭頭看他,“我答應我媽回家吃飯了,不好意思。”


  “好的,那我送你回去。”管弦有點失望,下意識擰著眉,不過想想來日方長,於是緩緩打著方向盤,車子終於還是往她家的方向駛去。


  管弦用力握著方向盤,一路的沉默,到了小區,她要轉身。


  “寧檬……”聲音象大提琴般低沉,一如既往。


  她聽到叫喚,回頭,看到管弦突然搖下車窗,想跟她說什麽卻欲言又止,“小心點,明天我會跟康經理說你幫我拿個資料,別著急上班。”


  “好的,你小心點。”她輕輕擺了擺手,看著車子滑入黑暗,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老天似乎總是喜歡橫生枝節,命運突來的轉角令她還沒完全回過神來,此時又逼著她麵對管弦,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回了房間,關了所有的燈,窗外月光更加清朗,淡淡地斜照進來,她看著自己的影子清晰地映在玻璃上,臉上的茫然無所遁逃地映著,突然有點惶恐。她不確定自己是否可以將往日的感情統統溶解幹淨,然後,重新來過。


  家誠說要請客,因為他已經榮升為CK的副總。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誰說不是呢。


  車內有輕緩地音樂流淌,從高架橋上看下去一片燈火輝煌,城市裏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家誠看她一眼,笑了笑:“想吃什麽?”


  “隨便”


  “又是隨便……隨便能吃麽?”


  寧檬嗬嗬笑,“家誠,有沒有女人說你很逗?”


  家誠撇了撇,然後自戀地說,“逗倒是沒有,她們一般都會說我幽默感十足,是個有情趣的男人。”說完微微轉過頭看了她一眼,“你其實可以試一試。”


  寧檬當然不會讓他得逞,白了他一眼說,“試什麽試呀,你一個大活人,又不是超市裏的什麽商品,難道不好用還可以退貨?”


  家誠苦著臉看著前麵,嘀咕了一聲,“我有這麽不好用嘛,你一定要退?”


  寧檬笑得差點跌倒。


  知味海鮮火鍋城已經近在眼前,隔著落地玻璃窗可見裏麵一派生意興隆。


  菜一盤一盤地上來,寧檬埋頭苦幹,額頭上全是汗。她抬起頭看家誠,那家夥領帶解開鬆鬆地掛著,似乎也差不了多少。


  菜點了很多,以至於到最後買單時,還剩了許多下來。


  兩人剛走出大廳,突然聽見有人在後麵喊:“寧檬!”


  回過頭,一看居然是康明正衝著她笑。


  她隻好停下來揮手打了個招呼。沒想到康明後麵還跟著一行人,似乎剛從樓梯上下來,很快走到他們麵前。一眼看上去就是兩拔,有七八個是天翔集團,剩下的大概是他們宴請的客人。


  領頭的男人黑襯衫黑長褲,嘴角明明嗪著笑可是那笑並沒有達到眼底,這樣的管弦在商界,既讓人覺得個性不突出好打交道,但是卻又讓對方總是有點捉摸不透。


  怔忡間,一道冷光朝她和陸家誠的方向射了過來又撇了回去。


  康經理看著走過來的那拔人的背影說,“真是巧了,管總今天居然也在這裏請客。真是想不到。”


  寧檬愣了愣,目光投到了門口處,管弦正和一個中年男子在寒喧,又是握手又是揮手的。


  家誠打斷了好怕神思,“康經理,幸會。”


  “幸會。”


  她轉頭回來,康明看著她,開玩笑道,“剛才我看背影就覺得像是你,我還和阿冰他們還在說呢,下班的時候約你晚上一起出來你說沒時間,結果還是被我們撞上了。”


  他看了看家誠,笑意更盛:“看來是帥哥有約啊!是不是男朋友?長得挺帥氣的嘛。”周圍的人一片驚歎聲,一個個盯住家誠不放,那語氣和神色分明就是說“這麽小氣,有男朋友也不早說之類的。”


  幾個年輕MM的眼裏更是星星亂冒,尤其是阿美,簡直是赤裸裸的YY。


  家誠笑笑的,沒有刻意糾正,隻是伸出手和他們握了握:“陸家誠,幸會。”


  寧檬不禁有些窘,急忙擺了擺手,“你們誤會了,這是我二哥。”


  阿美明顯眼神一亮,抱著她的手臂說,“二哥?你不是沒有哥哥嗎?”其實她是想確認自己有沒有機會。


  寧檬暗自好笑,“他是我在雲海認的幹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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