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折磨
南宮雋狠狠地甩開白湘,將她推倒在地。他厭惡地看著她,仿佛她是什麽汙穢肮髒的東西般。
“給孤拉下去,孤看了都覺得惡心!”南宮雋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白湘聽了他的話,心徹底地涼了。她心裏隻有濃重的恨意,恨她不早一點殺了這個冷漠的男人,恨她的惻隱之心,於心不忍,恨她當年為了他,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白湘整個人如被抽幹了靈魂的幹屍般,不再掙紮,不再叫喊,任由侍衛架起她,將她拖了下去。
她被帶進了曾經關押白兮的地方,眼前的景象曆曆在目,她曾經的囂張模樣是對她現今狼狽處境的嘲諷。
她心裏不禁想,若是白兮在這兒,看到她這副聲名狼藉,成王敗寇的樣子,一定會笑得合不攏嘴吧。
“進去吧!”未等她站穩,侍衛便狠狠地將她推進了天牢。她一個踉蹌,身形不穩,往前頭撲了下去。
疼痛感襲來,她的身體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白湘一陣苦笑,果然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她強撐著疼痛正欲從地上爬起來。“喲,這是誰呀!哎……大家快來看呀……”
白湘抬起眸子,看清了喊叫的人是誰,正是幾日前被她從椒房殿趕出來的竹琴。
她心裏隱隱升起一絲不安。正準備躲開她,跑進屋子裏,卻被竹琴一把拉住了。
竹琴惡狠狠地盯著她,眼睛裏蘊藏著深深地恨意。“皇後娘娘,您這是要去哪兒啊!這兒可不是椒房殿!”竹琴冷哼一聲,嫌棄地丟開了她的手。“身上的香味真難聞,像死人屍體的臭味一般!”竹琴一邊說一邊淹著鼻子。
白湘也不是吃素的,她一把推開了竹琴。竹琴未曾防備,被她一推練練退了好幾步。
竹琴被她一推,有些惱了,而這時婢女們被她一喊,全都圍了上來。
竹琴仗著人多勢眾,氣勢洶洶地衝著白湘嚷道:“你還當自己是皇後呢!進了這天牢,你就是一個階下囚,永無翻身之日!”
白湘氣惱地瞪著竹琴,“我雖進了這天牢,但你們若是膽敢對我怎麽樣,就不怕無垢宮嗎!”
竹琴冷冷地笑起來,“嗬,在這天牢裏,你我都是等死的人,你說我們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麽!”
見她們都圍了上來,白湘急了,從袖中掏出了一包迷魂散來,正要向竹琴她們撒去。
竹琴自然知道白湘善於用毒,早有防備,她立刻退了幾步,而有的婢女未放應過來,直接迎了上去,頓時天牢裏響起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的良心都叫狗給吃了嗎!”一個小宮女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她的身體因氣憤而劇烈地起伏著。
“大家小心,這個賤人身上藏了毒,大家圍上去扒了她的衣服,搜出她身上的毒來!”在竹琴的帶領下,大家一擁而上,對著白湘便是一陣拉扯。
白湘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奮力的掙紮著,死死互住自己的身體,但奈何在眾人的協作下。她身上的鳳紋繡裙,象征著她皇後尊貴頭協被她們生生扯了下來。
她徹底的陷入了絕望中,眼淚流了出來。她大叫著,發了瘋一般。“不要!”
白湘赤身站在人群中,任由人們對她指指點點,她的眼睛死死盯著她們,眼神滿是恨意。
“你看看你,脫了皇後的朝服,你便什麽也不是!”竹琴冷笑著將她的衣服狠狠地撕開,然後丟在腳下,像踩一團泥一般,奮力得踩著。“皇後,你不是很愛用毒嗎,現在,你連衣服都沒有,看你還怎麽用毒,哈哈……”
“我告訴你,皇上已經吩咐下來,你罪孽深重,不得輕饒,以後有你好看的。你就等著死在這吧,歹毒的女人!”竹琴冷笑著,冷冷瞥了白湘的身子一眼,然後帶著那群婢女走開了。
白湘身子一軟撲在了地上。她臉上帶著一絲倔強,撲倒那些衣服碎片上,將它們一點點撿起來,抱在懷裏。
她發誓,隻要她活著,就不會忘記這一天。從此,白湘徹徹底底死了活死人的恨意才是最為強大的!
次日一早,昏沉中,一個明黃的身影站在白湘的麵前。
“皇上!”白湘見到南宮雋,心裏一陣欣喜,她連滾帶爬地撲到了南宮雋身邊。“皇上,你肯來看臣妾了,你原諒臣妾了嗎?”
南宮雋冷冷地看著她,眼睛裏積聚著濃烈的恨意。“湘夫人,你還記得當年你在這兒是如何對待兮兒的嗎!”
南宮雋的話如針尖般直戳白湘的心房,她不安地抬起頭看著南宮雋陰晴不定的臉。
“皇上,你在說什麽?臣妾不明白!”白湘心裏一陣驚恐,她在南宮雋眼裏看見了一種詭異的神色。
“來人!”南宮雋大叫一聲,門外走進來幾個人高馬大的侍衛。“將這賤人拉到行刑房!”
聽到行刑房三個字,白湘瞬間明白過來,南宮雋不是為了來看她,而是要來報複她。
“皇上,臣妾錯了!你放過臣妾吧!”不等白湘反抗,那幾個侍衛便拖著她走到了刑房呢。
白湘被用粗重的鐵鏈綁在了刑具上,她的身子因為害怕不住地顫抖著。而南宮雋卻是一臉的悠閑。
“來人,拿刀來!”南宮雋說話間已經站了起來,走到了白湘麵前。“當年你是如何對待兮兒,兮兒所承受的,孤也要你承受一遍!”南宮雋陰冷地說著。
白湘眼睛裏滿是淚花,她不住地搖著頭,祈求著南宮雋。而南宮雋卻熟視無睹。他執著刀走近,狠狠地用鐵鏈鎖住白湘的脖子,隨後用刀子殘忍地向白湘臉上劃去。
“啊--”隻聽到一聲悲慟而淒厲的尖叫聲劃破冰冷的地牢,久久的飄蕩在耳邊。
白湘臉上頓時多出兩條深深的血痕,鮮血順著臉頰流淌下來,糊了一臉。看上去觸目驚心。
“我的臉!”白湘的聲音猶如地獄裏的冤魂哀嚎一般,聽上去異常慎人。
南宮雋卻無動於衷,他繼續冷冷地吩咐道:“拿鹽水來!”白湘聽到後,心裏更是一陣悲慟,她咬著牙怒罵:“南宮雋你這個瘋子,枉費我這些年一直在幫你,你竟然這麽冷血無情!”
未等她說完,一桶鹽水便劈頭蓋臉地潑了上來,鹽水浸在傷口裏,白湘頓時感覺傷口似被千萬隻螞蟻撕咬般蝕心的痛。
“啊!南宮雋,我恨你,我恨你,救命啊,救救我。”白湘不住地哀嚎著,臉上的表情因為疼痛而異常扭曲,看上去十分恐怖。
南宮雋嘴角卻帶著一絲喜悅,他笑著走到白湘麵前,舉起刀在白湘眼前晃了晃,“怎麽樣,這種感覺是不是很好,那孤就幫你再感受一下。”說完,他便用刀尖在白湘身上慢慢劃著,看著血一點點滲出來,他心裏一陣快意。
白湘不停地掙紮著,不停地叫喊著,可是卻無人問津,她的聲音都已經嘶啞,眼中的淚水也流幹了,她隻覺得身子一陣陣地疼,疼得汗水直往下掉。
在南宮雋的再三折磨下,白湘終於支持不住昏厥了過去。
她被丟回了陰暗潮濕的牢房裏,昏睡了好些天,才勉強醒轉過來。恢複清醒後,她隻覺得身體仿佛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她隻覺得動一下,身體就會散架般。
她睜開眼看著黑暗的牢房,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四周隻有長久的沉寂。這沉寂讓她想到了小時候在枯井裏的日子。
她顫抖著蜷緊了身體,嘴裏喃喃著:“娘,這裏好黑,我好怕,不要丟下湘兒……”
突然她腦中浮現一個聲音,那個在枯井裏一直陪伴著她的聲音。“你是妖孽,你是被遺棄的人,沒有人心疼你,因為你根本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間!”
她心裏湧起一陣難過的情愫,不,她不是!她是尊貴的皇後,她不是讓人遺棄的!
“皇後……皇後……”突然她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影兒,正是她椒房殿的宮婢青兒,那個被她活活杖斃的小宮女。
白湘心頭一滯,害怕地看著她,“青兒,你……你不是死了嗎?你怎麽在這兒!”
那宮女抬起一張血肉模糊的臉,陰沉沉地對她笑著,“我來拿你的命啊!”“啊~”白湘恐懼地抱緊了頭,淒厲地叫著,“你不要來找我,不是我打死你的,不要來找我……”
宮女依舊陰沉沉地笑著,她一步步向著白湘走過來,每一步都極緩慢,仿佛身體斷裂了般,身上還嘎吱作響,而她腳下卻還拖著一條血淋淋的布條,“我好疼……皇後~”
那陰森森,淒厲的呻吟聲一遍遍在白湘耳際,白湘不住地往後退,嘴裏喃喃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腳步離她越來越近,她漸漸看清她的臉,那是一張不能稱作臉的半點殘容,上麵勉強掛著半隻眼睛,此刻,正滿布著血絲,死死地盯住她。
白湘的臉瞬時被嚇得慘白,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隨後,呼吸一滯,眼前一黑便昏死過去。
待白湘再醒過來,便總是淒厲地慘叫“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不是我殺你的……”她猶如一隻受驚的老鼠般在牢房裏四處亂竄,還不停地吵鬧,儼然一副瘋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