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踏馬草原(上)
星星點點的綠地開始出現在了荒涼的大漠中,不時還有一些濕地出現在飛揚和林鈺眼中,各式各樣的動物也開始多了起來,不時就會發現三三兩兩的野牛群,鬣狗群在前邊游蕩,一些濕地當中,一些不知名的鳥兒伸著長長的嘴巴,正專心致志地在尋找著什么,不時振翅而起,飛到另一個地方。
手搭著涼棚,蓋住眼睛,飛揚極目向前望去,“鈺兒,看來我們就要走出大漠了!”
“是呀,是呀!”林鈺興奮地道,“終于走出來了,飛揚,你猜猜我第一件事是要做什么?”
飛揚搖搖頭,女孩子的心思實在是難以猜著的。
“我呀,一定要先找個地方好好洗個澡,這些天,我身上都癢死了!”林鈺難受得扭扭身子,飛揚不由歉意地看了看她,連日的奔波,已讓林鈺那身潔白的衣衫幾乎變成了灰色,雖然精神仍然很好,但一張臉也顯得灰仆仆的。
“好啊,鈺兒,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進入草原了,在哪里,我們就可以找著人家,好好地休息一下了!”飛揚大聲道。
“那還不快走!”林鈺揚手一鞭擊打在馬股上,率先竄了出去,回頭大笑道:“飛揚,快來追我啊!”
飛揚大笑道:“鈺兒,我來了!”兩腿一夾馬腹,風也似的跟了過去。
似乎感受了空氣中的濕潤,跨下的馬兒也格外的興奮,長嘶聲中四蹄放開,疾如閃電般地奔馳在這片半荒漠上,馬鬃高高飄起,不時掠過濕地的四蹄帶起一串串水珠,驚飛了無數的鳥兒,空氣中回蕩著二人輕松的大笑聲。
半個時辰過后,二人幾乎同時登上了一座丘嶺,二人相視一笑,同時勒停了馬匹,轉頭向丘嶺的另一邊看去,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驚嘆,綿廷不絕的丘嶺幾乎隔開的是兩個世界,丘嶺的這邊還是一片黃綠相間的半荒漠地帶,而丘嶺的這邊卻是藍天白云,綠草如蔭,極目望去,白色的云朵不知是飄在天上,還是在草地上留連,一朵朵白的,藍的,灰的大大小小的帳蓬駐扎在遠處的草原上,成片的牛兒,羊兒,馬兒悠閑自在的在草原上游蕩,不時低頭啃上幾口青草,仰天長嗥幾聲。
從未到過大草原的二人同時被這一副美麗的生活畫卷震驚了,二人凝視著這一切,久久不愿出聲,半晌,林鈺伸手小手,牽住飛揚,幾乎是用呻吟的語氣道:“飛揚,這里太美了,我幾乎要認為這是在夢里。”
飛揚沒有作聲,只聲緊緊地捏了捏林鈺的小手,來到了這里,他驀地覺得心中一片平靜,江湖,仇恨在這一瞬間幾乎離他遠去,一陣疲憊襲上心頭。輕輕地閉上眼睛,他用心去體會著這一切,感悟著這一切。
“飛揚,快看,那是什么?”林鈺急促的語氣一下子打破了飛揚的平靜,睜開雙眼,飛揚突地發現大約百騎人馬快速地沖進了遠處那一片家園,一時之間,原本平靜的草原頓時慌亂起來,寒光閃現,一抹紅色出現在飛揚的視野里。
又是戰爭,仇殺,飛揚痛苦的閉上眼睛,在哪里都是逃避不開這些東西的,既似是在這貌似世外桃源的地方。一陣怒氣一時涌上心頭,剛剛獲得的一絲平靜立時被這一抹紅色抹得干干凈凈。駕,飛揚一聲怒吼,雙腿一夾馬腹,飛一般的沖了下去。林鈺一鄂,但立時就明白了飛揚的意思,一聲嬌喝,緊緊地追了上去。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飛揚和林鈺二人已是來到了近前,眼前的一幕讓二人不由心驚而又憤怒,百多騎騎兵正自挺著長槍,揮舞著彎刀狂笑著在草原上追逐著四處奔逃的牧民,少數幾個強壯的男人此時倒在血泊中,一些騎兵的馬上,橫放著一些女牧民,顯然已被打暈了。一聲稚嫩的慘叫傳來,二人遁聲看去,林鈺驚叫一聲,身子搖晃,幾乎從馬上摔下來,一個手挺長槍縱馬疾馳的騎士將一個不知所措站在當地的孩童挑了起來,高高地舉在空中,正自放聲狂笑。
一股熱血轟地沖上了飛揚的頭,畜生,一時之間,飛揚的腦海中只能泛起這兩個詞,怒吼一聲,飛揚縱馬向這名騎士馳去,距離數丈,弒神已是呼嘯著飛出,一道寒光掠過,這名武士笑聲未絕,斗大的頭顱已是凌空飛起,壯碩的身體砰的一聲自馬上摔將下來,長槍墜落,槍尖上的孩子也是隨之落將下來。人影一閃,飛揚已是飛在了半空,左手抓住孩子,右手屏掌如刀,刷的一聲將槍桿削斷,在空中一個盤旋,重新又落回到馬上。就在此時,林鈺也是趕了過來。
飛揚懷中的孩子早已氣絕了,一雙驚恐的大眼睛無助地望著藍天白云,胸腹間的鮮血仍在沽沽流出,片刻之間就將飛揚的衣服染紅。飛揚的心一陣猛烈的抽搐,緩緩伸出手去,輕輕地替孩子抹上雙眼,抬起頭時,兩眼已是一片血紅。林鈺的眼中一串淚水掉將下來,反手一寸寸地拔出夜雨。
此時,周圍的幾名騎士已是大叫著沖了上來,雪亮的長槍反身著燦爛的陽光,向飛揚林鈺二人戳來。
“去死!”飛揚狂吼一聲,手腕一翻,弒神再度出現在手中,縱馬迎了上去。寒光一閃一現,當飛揚縱馬沖出這幾個武士的圈子后,這幾名騎士已是槍斷,頭斷,砰砰數聲,從馬上跌落下來,失去主人的馬兒悲嘶一聲,遠遠地奔了出去。飛揚勒馬站定,高高舉起的弒神上閃著七彩的光芒,一滴殷紅的鮮血自刀鋒處緩緩滑落,啪的一聲跌落下來,雪白的刀鋒閃著凜咧的光。
正在驅逐牧民的騎士被這一變化驚呆了,片刻之間,一個頭上插著羽毛的領頭模樣的人大聲唿哨中,剩余的騎士迅速列隊,轉眼之間,已是放棄了追逐剩余的牧民,將飛揚二人緊緊地圍了起來。
一陣嘰里哇啦連珠炮般的發問,二人卻是如聞天書,根本不明白對方在說些什么。飛揚也不多話,緩緩地將手中的孩子平平托起,將他展現在這個首領模樣的人面前。對方眼中閃過一絲迷惑,旋即又明白過了,眼中一片輕蔑之色,狠狠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伸出食指,指指那個孩子,收回手,又伸出小拇指,向下戳戳,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他身后的眾騎士都是轟然笑了起來。
飛揚再不打話,緩緩地將孩子收回,用腰帶將其牢牢地縛在馬上,回望林鈺一眼,林鈺會意地點點頭,二人同時將弒神,夜雨慢慢地舉向半空。這是戰斗的信號。
對面的騎士眼中閃過憤怒的神色,一陣嘰里哇啦之后,手中彎刀一揮,一聲呼嘯,百多名騎士同進沖了上來。與此同時,飛揚林鈺二人縱聲長嘯,寒光一閃,二人已是殺入了人群中。
斷金切玉的聲音不時響起,飛揚和林鈺二人手中兵器皆是神兵利刃,與對方的兵器一接觸,立時便將之切豆腐般切斷,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冰冷的鋒刃已是掠過了他的脖子,輕吻了他的胸膛。卟嗵之聲不絕于耳,不時有騎士落下馬來。
此時的二人已是殺紅了眼,飛揚的弒神已是凌空飛了起來,在飛揚的操控下,不時落下斬殺,飛揚兩手忽起忽落,每當與對方兩馬交錯,飛揚就凌空抓起一人,看也不看,一拳擊出,立時筋斷骨折,看也不看,隨手就仍到地下。弒神猶如鬼魑一般,時而出現在空中,時而出現在飛揚手中,當飛揚一路殺出頭時,他的身手已是多出了一條血路。
一側的林鈺,如同白色的幽靈,兔起鶻落,在人群中倏進倏退,每當白色的人影閃過,必有一個騎士倒下馬來,死在她手下的人一個個臉色發紫,慘白色的血肉翻出,卻是沒有一絲鮮血流出。
圈轉馬頭,飛揚大叫一聲,竟又是原路返了回來,與其說這是一場戰頭,倒不如說這是一場屠殺,二人一個來回,已有數十名騎士倒下馬來,兩人連一根毫毛也沒有傷著。
騎士們眼中閃過了驚恐的光茫。領頭的首領大聲呼喝著,所有的騎士突地轉身,奔向一邊。
“想逃么?”飛揚冷哼一聲,就待縱馬追上去,逃跑的騎士突地同時圈轉馬頭,一瞬間就排成了整齊的隊形,騎術之精,飛揚不由心中暗贊。正自心中奇怪,馬上的騎士同時自馬上取出一物,卡卡數聲,第一排的所有戰馬已是被這個東西連成了一片,隨著卡卡之聲不絕,后邊數排戰馬想必也被連了起來。所有的騎士怒吼一聲,長槍前伸,后面的長槍又從前面的騎士身后伸出來,一轉眼,飛揚和身前出現了一座槍林。
飛揚心中不由一沉,以這些武士的騎術之精,真要是讓他們發力奔跑起來,這一個刺猬樣的東西可有些難辦,想必這是軍隊中用來強攻的辦法。
飛揚冷笑一聲,如果是數千上萬人同時用這方法,固然是威力驚人,哪自己除了逃跑,可沒有別的辦法可想,可你們只余下幾十人,又何足道哉?大喝一聲,弒神已是飛上半空,一變二,二變四,轉眼之間,空中已是出現了八柄弒神,排成一排,在空中不住伸縮。本來排的嚴嚴密密的槍林突地出現了一絲搖晃,顯然飛揚這魔術一般的東西讓他們心中甚為震駭。
此時槍林的后面,那個首領模樣的人一看到空中一把刀突地變成了八柄,臉色大變,雙腳輕夾馬腹,已是悄悄向后退去。
“殺!”槍林一聲怒吼,向飛揚奔來,飛揚也是大吼一聲,雙手齊震,八柄弒神尖嘯著飛出,直插槍林,與此同時,槍林背后的那名首領突地撥轉馬頭,如飛般地逃去。林鈺嬌喝一聲:“跑到那里去!”一抖韁繩,已是追了上去。
八柄弒神如飛般地插入了面前的槍林,隨著飛揚雙手的舞動,開始肆無忌憚地收割著生命,本來嚴密的槍林被鋒利的弒神掠過,立時一柄柄的斷為兩截,本來將戰馬鎖在一處,是這些騎士賴以戰勝敵人的利器,但此時卻成了他們最大的障礙,想逃也是沒路可逃,在弒神瘋狂的攻擊中,轉眼之間,已是全都倒下馬來。
林鈺銜尾急追那名奔逃的首領,此時那人已是聽到手下連二接三的慘嗥聲,不由亡魂皆冒,不住地縱馬狂奔,林鈺白衣飄飄,緊追不舍,眼見著越追越近,那首領一咬牙,在馬上轉過身來,已是持弓在手,線弦輕響,一連三箭,向身后的林鈺射來,林鈺雙臂一振,自馬上飄然而起,身子如同離弦之箭一身,向前急射,伸腳在對方射來的三支利箭上依次踩過,已是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到了那名首領的頭頂,夜雨寒光閃處,急刺而下。這名首領狂嗥一聲,舉刀上撩,嚓的一聲輕響,彎刀已是斷為兩截,夜雨仍是急刺而下,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得翻身跳下馬來,一連幾個翻滾,剛想躍起身來,脖子上已是多了柄寒光四射的寶劍,緊跟著身體一麻,立時就如同軟泥般癱了下來。林鈺冷笑一聲,伸手提起這人,縱身躍上奔來的馬兒,一圈馬頭,向回奔來。
此時飛揚已是將剩余的騎士殺了個干干凈凈,正躍下馬來,小心地將男孩子的尸體從馬上解下來,林鈺縱馬上前,將這名首領重重地擲在地上。此時,僥幸逃過一劫的牧民慢慢地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