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長河落日圓
仔細地清點著所有的貨物,龐德是有喜有憂,悲喜交加,同時又夾雜著一些驚懼。重要的貨物是一樣沒少,被風吹走的多是一些不值錢的大路貨,但讓人感到恐懼的是,差不多一半的裝水的皮囊卻是隨風而逝了,在這大漠中,如果缺少了飲水,傻子也知道等待他們的下場是什么。
龐德、林一楓,毛國強,馬洪剛等幾人聚在一起,滿臉憂色地商議著什么,最穩妥的辦法當然是原地返回,好在剩下的水足夠回到安順集,補充到足夠的水源后再重回大漠。幾人正自商議著,一邊的林鈺忽地回過頭來,道:“不好了,好像又有沙暴襲來了!”
眾人不由大驚失色,林一楓抬頭看看天色,不由奇怪地道:“怎么會啊?這會兒天氣好著呢?”
林鈺搖搖頭,道:“昨天沙暴來襲前,就有隱隱的悶雷聲傳來,今天又來了!”用手向西南方一指,眾人順著她的指尖望去,空蕩蕩的卻是一無所有。
馬洪剛不由不耐煩地道:“小姑娘不要胡說八道,一場沙暴就差點要了我們的命,再來一場,我們還有活路嗎?”
林一楓和毛國強兩人對視一眼,忽地臉色大變,兩人同時伏在地上,將耳朵貼在沙面上,微閉雙眼,仔細地聽了起來,慢慢地兩人的臉色開始變了。突地,兩人同時跳了起來,大叫道:“所有人立即趕上駱駝,向回退去,我們碰上馬賊了!”剛剛兩人施展伏地聽聲的本領,卻是聽到了林鈺所說的那悶雷般的聲音,經驗豐富的他們立時判斷處那不是什么沙暴前的悶雷聲,而是無數只馬蹄聲敲擊地面的聲音。
“什么?”龐德的臉一下子變得比苦瓜來苦,自己怎么命這么不好,剛剛挺過了可惡的沙暴,怎又會碰上馬賊呢?
“會不會是西域大營的官兵呢?”龐德滿懷希望地問道。如果是西域大營的官兵,最多是再孝敬一點,就可以過關了。
“不可能!”林一楓斬釘截鐵地道:“西域官兵軍紀森嚴,行軍趕路均有嚴格的法度,像這樣漫山遍野胡沖的絕對是馬賊,聽這聲勢,只怕是最大的沙漠盜賊大漠之狼!我們必須快走,丟掉所有的貨物,否則,讓他們趕上,我們只怕是性命難保!”
“什么?”龐德大叫道:“我花錢雇你們就是來保護我的貨物的,你們竟然要丟下貨物?這不是要我的命嗎?絕對不行。”
毛國強森然道:“龐老板,貨物和性命那個重要想必你清楚得很,你常在大漠行走,難不成還不知道這沙漠之狼的行事風格嗎?那可是雞犬不留的。不要到得那時,落得人財兩空,還拖累了這許多好弟兄。”
龐德臉色時紅時青,顯是心中實在舍不得這數目龐大的貨物,就在他猶豫不絕的時候,天地交接處,隱隱出現了一條黑線,風馳電掣地向這邊駛來。目力稍好的人已是可以清晰的看見那迎風飄揚的狼旗。
眾人看著這聲勢,都是不由臉上變色,大叫一聲,盡數跨上了駱駝,飛快地向后退去,龐德不由急得大叫:“混蛋,回來,快回來!帶上我,帶上我的貨!”
林一楓長鞭一卷,將龐德一下子卷上了駱駝,大吼道:“龐老板,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快走!大小姐,我們快走吧!”回頭招呼著林鈺。林鈺看了他一眼,身子飛快地掠了起來,直落向一匹空著的駱駝,一聲叱喝,駱駝邁開大步,緊隨而來。馬洪剛一見林鈺的身姿,不由嚇了一跳,這小丫頭輕功還真是不賴啊!
眾人逃得數里地時,不由都是變了顏色,身后的沙漠之狼竟是分出一部分人追了過來,那猙獰的狼頭已是清晰可見,數百條漢子頭臉盡蒙在灰色的布條之中,大聲忽哨著縱馬追來。“不好了,這股強盜得了貨物尚不甘心,竟是想將我們一網打盡!大家快跑。”林一楓大叫道,眾人都是心中驚慌失措,一個勁地鞭打著胯下的坐騎,可是在沙漠中,這駱駝是最好的代步工具,可是速度上,卻是遠遠不及這些盜賊胯下訓練有素的戰馬,眼看著就越追越近了。群盜一聲呼喝,突地從隊伍中分出了兩股人馬,一左一右斜刺里穿了出去,遠遠了兜了半個圈,將率先騎上駱駝逃跑的一批伙計給堵了回來,隨著高舉的彎刀落下,鮮血一霎那間高高地飛濺了起來,數個伙計的頭顱已是被斬了下來,唿哨而過的盜匪在馬上一彎腰,已是將落下的頭顱抓了起來,隨手掖在腰帶上,又縱馬向下一個目標撲去。
吁,林一楓猛地勒住駱駝,大呼道:“所有的人都回來,向我靠攏,結陣!”眾人正在心驚膽戰,六神無主地當口,猛地聽到林一楓的大喝,都是不由自主地向著他奔了回來,林一楓大聲叱喝,一轉眼間,就布成了一個圓陣,所有的保鏢在外,不會武功的伙計在內,結成了一個圓陣。林一楓轉頭對著林鈺道:“大小姐,麻煩你守在陣中央,哪里出現了危險,還請大小姐前去援救。”林鈺微微點頭,看著林一楓,不由心贊不已,這林一楓臨危不亂,還真是一個大將之才,以前只在小小的梅縣做一個捕頭,實在是大大委屈了他。
“毛兄,你守住西面!馬兄,你守住南面,何兄,你守住北面,我來守東面。所有的會武功的人都站到前面來,不會武功的伙計跟著龐老板,守在陣中央!”林一楓大聲呼喝起來。退到陣中央的一批不會武功的伙計此時也都是明白到了生死關頭,雖是臉色發白,卻是全都抄起了家伙,有刀的就拔出刀來,沒稱手武器的就隨手抄起一根根的扁擔,狗逼急了還跳墻了,何況人乎,大家此時都是豁了出去。
群盜倒是沒想到一轉眼之間,剛才的一群烏合之眾立時就進退有度起來,幾次小小的試探后,沒占著一絲便宜,倒是折損了幾個弟兄,不由都停了下來,將目光看向一個穿著黑袍,臉蒙黑紗的漢子。馬洪剛,毛國強等人雖說不擅于這樣的群戰,但武功倒著實厲害,特別是毛國強,別看他身子精瘦,內功著實不凡,一根旱煙袋指東打西,幾個被殺掉的盜匪倒是有一半倒在他這一方,守著北面的何沖平時不言不語,此時手持一根紅櫻槍,倒也是森嚴有度,牢牢地守住了他負責的一方,眼看局勢穩了下來,林一楓不由放下了一半的心,他的手中還有一張大王牌,林鈺還沒出場呢!
盜匪中的黑衣漢子縱馬出場,大聲叫道:“哈哈哈,想不到這商隊中還有大行家在啊,對面是那位英雄,出來讓裘某人瞧瞧!”
林一楓立時恍然,原來這對面的匪首是沙漠之狼的二當家裘夜行。當下一提韁繩,向前行了兩步,大聲道:“原來是沙漠之狼的二當家裘夜行裘當家的,在下林一楓!”
“林一楓?”裘夜行沉吟片刻,這個名字生得很,從沒有聽說過,但看此人武功,實是不凡,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翻風度,顯然不是一般人物。
“閣下是那條線上的,說出來也好讓沙漠之狼不要誤傷了朋友?”裘夜行道。
林一楓哈哈一笑,朗聲吟道: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蕭關逢候騎,都護在燕然
裘夜行臉色不由一變,“原來像傲嘯城的人!”
林一楓傲然道:“不錯,這商隊的老板是我傲嘯城的朋友,還望裘當家行個方便,日后在這大漠上,我傲嘯城定然不會虧待了你們。”傲嘯城是這大漠的老大,其聲勢能與朝廷相抗衡,自然不是小小的沙漠之狼能比擬的,裘夜行不由低頭沉吟起來,這傲嘯城的確是惹不起,但這趟油水如此豐厚,如此放棄卻又著實不舍,不由有些進退兩難。
這邊龐德,毛國強,馬洪剛一聽說林一楓說自己是傲嘯城的人,都是不由臉上變色,這傲嘯城可是這大漠上的頭號大盜啊,沒想到自己重金聘請的人竟然本身就是一個大盜,龐德此時的臉倒是有趣的緊,傲嘯城就傲嘯城吧,龐德此時但愿這沙漠之狼怕了林一楓,這樣一來,就算自己這趟貨物落入了傲嘯城手中,但總算會保住性命的。
正當龐德患得患失的時候,一個金屬般的聲音鏗鏗響起,一下子又將他中墜冰窖。
“傲嘯城又怎樣?就算他能傲嘯大漠,這多年來,也沒把我沙漠之狼怎么著,老二,你怎么今日如此膽小怕事了?”隨著得得的馬蹄聲,一個身著黃衣的絡緦漢子如風般掠了過來,在他的身后,又是跟上來了百十條漢子,將林一楓一群人圍得水泄不通。
林一楓臉色一變,大聲道:“關建忠關大當家,你如此不將傲嘯城放在眼中,只怕到時后悔莫及!”關建忠冷笑著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林一楓,道:“小子,如果是傲嘯城的智將抑或是勇將在此,我關某人自當退避三舍,你算個什么東西,要是江湖上聽說我關某人在傲嘯天一個小卒面前也嚇得退避三舍,那我還有得混嗎?不用多說了,貨我要,人我也要!”
裘夜行縱馬來到關建忠身邊,輕聲道:“大哥,傲嘯城勢大,我看。。。。。”
關建忠笑道:“老二,你也恁得膽小,只要咱將這伙人殺得一個不留,他傲嘯城抓不著把柄,又能將我們怎樣?咱來一個悶聲發大財,死不認帳!”
裘夜行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和關建忠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林一楓已知這一仗是不可避免得了,只是敵我雙方力量太過懸殊了,悄無聲息地退回到陣中,來到林鈺身邊,低聲對林鈺道:“大小姐,看來只有勞你出馬了,對手實力比我們強得太多,擒賊先擒王,只要抓住了對方的首領,我們就進退有度了。”林鈺點點頭,手已是撫上了劍柄。
林一楓只顧著和林鈺說話,卻是沒有想到關建忠已是瞄上了他們二人,一看到林鈺的絕世姿容,關建忠不由眼前一亮,雙腳馬刺一磕腳下戰馬,已是不知不覺地向前走了數丈,這下可是看得更清楚了,雖說林鈺臉色有些過于蒼白,但那絕世的美色卻是掩飾不住地呈現在他的面前,關建忠一下子魂飛天外,這樣的美女在大漠可是難得一見啊,不由怪叫一聲:“弟兄們,呆會兒可別傷了這個美人,老大我可要留下她做壓塞夫人,你們的嫂子的!”群匪不由轟得一聲大笑起來。
林鈺一聽關建忠口出不遜之詞,頓是臉上如同罩上一層寒霜,腳下輕點駱駝,已是緩緩向前移去。關建忠仰天大笑道:“好,美人,快過來,免得呆會兒刀槍無眼,要是劃破了你一點點的容顏,那可是天大的罪過了。弟兄們,上啊!這個美人是我的了。”彎刀一揮,已是縱馬上前,徑直向林鈺撲去,身后數百名沙漠之狼已是怪叫著沖了上來。
就在這一瞬間,林鈺已是動了,林一楓只覺得眼前一花,已是失去了林鈺的蹤影,在他的面前只剩下了好匹空空如也的駱駝,再看時,林鈺的人影已是到了關建忠的面前,夜雨帶起一溜殘影,直擊關建忠的面門,林鈺惱恨這關建忠出言不遜,一出手就是毫不留余地,夜雨尚未到,一股寒氣已是撲面而來。
關建忠只覺得眼前白光閃爍,不由大驚失色,狂吼一聲,已是身子向一側倒下,一個漂亮的蹬里藏身,身身子藏在了馬腹下,顯然他是慣于馬上作戰,這一躲卻是漂亮之極,奈何他今天碰上的是一個武功比他高和太多的江湖上人稱白衣修羅的林鈺,林鈺輕嘯一聲,人影沖天而起,升至半空,突地俯沖而下,夜雨哧的一聲,已是自馬背刺入,一聲輕響,已是將馬腹洞穿,跟著夜雨的劍尖刺入了關建忠的胸膛,雖然因來馬背的阻擋,這一刺不至于致命,卻也是讓關建忠吃了大虧,痛叫一聲,關建忠已是從馬腹下落了下來,重重地跌倒在沙地上,胸膛上鮮血狂涌。好馬兒已是悲鳴一聲,向前奔出幾步,轟然倒在地上。
一招之下,已是將沙漠之狼的大當家重傷當場,正自殺向一處的兩方人馬轟的一聲驚叫,都是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仍自飄在半空的林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馬洪剛更是如癡如呆,眼睛瞪得老大,喃喃地道:“天,天啊,我竟然還叫她小丫頭,小姑娘,天下那有這樣厲害的小姑娘!”
重傷了關建忠的林鈺仍然沒有罷休的意思,自半空中一落而下,一雙小蠻腳重重地向著關建忠的胸膛踏下,離關建忠最近的兩名沙漠之狼猛地摧動馬兒,向這邊狂奔而來,手中兩柄彎刀呼嘯著飛出,直斬林鈺,意圖救下他們的首領。
關建忠竭盡全力地舞動著手中的彎刀,護著自己的胸腹,此時面前的這個女人不再是可心的美人,而是要人命的羅剎了。
將關建忠一舉擊斃的林鈺身形漂起,夜雨輕揮,兩柄呼嘯而至的彎刀在空中立時變成了四截,身形落下,恰在此時,兩名擲出彎刀的漢子已是飛馬到了林鈺身邊,林鈺更不打話,左手揮出,砰砰兩聲,勢如閃電般擊在兩人的胸膛上,這兩個護主心切的沙漠之狼胸膛立時凹陷下去,一張臉立馬變成了青紫色,騰云駕霧般倒飛出去,跌入了盜匪群中,又撞倒了數人,這才落下地來。林鈺雙腿一分,分別落在兩匹自身邊掠過的戰馬身上,腳下微一用勁,兩匹馬兒長嘶一聲,竟是被林鈺壓在當地,動彈不得,林鈺雙腿呈一字形壓在馬背上,夜雨遙指著盜匪,雙瞳已是漸漸轉換成了銀色,身子慢慢地開始隱在了一幕薄薄的白霧中,乍一看去,倒似天上神仙下凡一般,只不過是一個滿臉殺氣地神仙。
正自揮刀向前的裘夜行狂勒韁繩,胯下駿馬長嘶聲中前蹄高高揚起,險些將心中大驚的裘夜行震下馬來。
“你、你、你是白衣修羅林鈺!”裘夜行的語音有些哆嗦起來。林鈺根本不理會他,眼中的銀色卻是愈來愈盛,臉上的殺氣也是愈來愈濃。
“不錯,裘二當家,她就是白衣修羅林鈺。”林一楓的聲音在身后響了起來。看到林鈺的異狀,林一楓也是有些驚訝,他卻不知此時的林鈺一旦動了殺機,就是自己也難以控制住自己的殺機了。
裘夜行此時已是心肝欲裂,白衣修羅林鈺的嗜殺早已傳遍江湖,心中立時萌生了退意,就在此時,林鈺縱聲長嘯,嘯聲裂石穿云,如同海濤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嘯聲中,林鈺身形晃動,已是縱身到了群盜之中,夜雨如同死神的鐮刀般,瘋狂地收割著人命,左手白光瑩繞,倏起倏落,每一次落下,都有一名沙漠之狼遠遠地飛了出去。
群盜此時已是亂成一團,在抵擋得片刻之后,立時崩潰,倘若他們結陣以待林鈺,那還有得一搏,但此時他們眼見著大當家一招之下立斃當場,早已嚇破了膽,再一聽到對手是白衣修羅,已是心無斗志,被林鈺一殺入陣中,立時亂成一團,竟是組織不成有效的抵抗,只見場中斷刀亂飛,那是被夜雨削斷的,不時有人慘叫著倒撞下馬,斗得片刻,群盜發一聲喊,四散奔逃而去。稍微跑得慢一些的,又被林鈺自身后趕上,刺下馬來。片刻之間,剛才還威風八面的沙漠之狼已是逃得不見了蹤影。
林一楓臉色發白,看著林鈺銀色的眼瞳緩緩轉向了自己這邊,不由手腳一陣冰涼,毛國強也是嘴邊肌肉不住地抽動,握著旱煙袋的手抖動不已,馬洪剛早已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愣愣地看著林鈺,嘴里卻不知在喃喃地說著些什么。
銀色的眼光一一掃過眾人,直聽得咕咚一志的,卻是龐德被嚇得暈了過去,眾伙計也是手腳酥軟,渾身發顫。
林一楓大著膽子叫道:“大小姐,沙漠之狼已全被小姐殺走了。”不知是林一楓的這句話起了作用,還是林鈺心中的殺機已過,她眼中的銀色開始慢慢地消退,過得片刻,終于恢復了平常的顏色,長舒一口氣,轉頭看向剛才的殺場,林鈺的臉色又一次變得慘白,微微閉上眼,她心中明白必是剛才自己心魔又來了。
強行平定了一下心中的情緒,林鈺緩緩地向自己的駱駝走去,所經之處,眾人無不畏懼地向一邊讓開,眼中透出一股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
林一楓擔心地看向她,大小姐好像有些什么不對勁啊,極似是控制不住自己似的,搖搖頭,林一楓也是鬧不明白,好在還有數日路程,就到了傲嘯城控制的范圍,只要見到了城主,自可明白大小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此時,天際邊火紅的太陽自地平線上一躍而出,天地之間一片金黃。
就在林鈺在大漠上大開殺戒的時候,一路追蹤胖高二人的飛揚也是尾隨著二人到了安順集。但此時,高個子賈劍濤,胖子賈怒濤已是帶著飄飄踏入了茫茫的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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